第三百五十七章 與小老頭孟子大鳴

?北信君在眾目睽睽下離開席位,在眾人的眼前登上了青玉左案。//Β/眾人一驚,本來小老頭孟子隻是挑北信君,但沒想到北信君開始避讓,現在迎上來的時候,卻是大步的上前,不但迎戰,還是登上了左案,這意味著他不僅僅隻是應戰,還是要以一門學說的應戰。在稷下學宮,隻有有大學或有顯學,或有自己才學要揚名的才會如此,北信君這一登場,不是說僅僅的應戰,而是說他自己還是有學的。

“天下各學,都有長處,儒學也是如此,在本君看來,儒學可為天下根本!”北信君開口一言說的眾儒士目瞪口呆,小老頭孟子也是吃驚,摸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這時,就可以見出弟子眾多的好處了,一個儒學士子站出來替小老頭孟子道:“北信君,你說儒學是天下根本,其根本何在啊?”

北信君張口輕笑,鄭重其事道:“自然是啟蒙了,孔丘開啟民智,創立私學,使天下人都可以致學,若然非是如此,又怎麽會有其後的人才輩出呢?是以本君看,儒學的最大作用就是讓那些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人學會了認字,此大功也!非儒家不可得!”說到這裏,北信君回身向慎到行禮,道:“若非昨日聽慎到大師一言,本君還不知道呢!”

“哈哈哈哈……”眾學子一片的大笑,心道:“感情這北信君知道的還是從慎到嘴裏聽到的,可見其一知半解膚淺的可憐了。”當下那學子又傲然道:“那我儒家治世之學呢?”

“這個……”北信君搖搖頭,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道:“儒家除了啟蒙孩子愚者,還有治世之學嗎?本君未嚐聞也!”那儒士大怒道:“爾垂於蠻荒,不識禮儀教化,豈知我儒家治世大理?”北信君當即道:“那就好,請問足下,方今各國,哪一國是用儒家儒學治世的?”

“……”那個得意的儒士一下子啞口無言。的確,現在的天下,誰也沒有用儒家,儒家的治世理念空洞不實,誰又會用?魏國最說明問題,是用法家強大起來的,所以現在各國都在想著法家,如果不是法家是變法之學,那麽現在各國已經處處變法了。比如自魏國大變之後,楚國就變了,如果不是吳起死了,楚國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麽樣子呢。其後,現在是韓國在變法,國中幾個老世族已經死了,私軍成了公軍,韓國一下子由一個五萬甲士的小國變成了二十萬以上的大國,並且有一支十萬的新軍,讓魏國也不敢側目。

眼見於此,所以齊國太子因齊也是動了變法之心,這也是他采用了慎到的法說,開始奪權,這奪權的第一步就是為了取勢。有權勢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大開變法之門。

至於燕國,是守舊的,也是最弱的,還有秦國,更是從不信儒。而真正可以說行儒學的,是魯國,可魯國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把魯國拿出來說事,等於把屎糊在自己的臉上說金麵。

原本是在一直取笑著北信君,現在卻輪到儒家學派集體失言了。

正在此時,小老頭孟子開口了:“天下紛亂,就是因為各國都不行我儒家仁義,若然非是如此,豈有眼下戰國之局!天下慘禍橫行,北信君,你偏於戎夷之外,知道多少呢?”此人的確是好口才,先一步把儒學沒人用給摘了個幹幹淨淨,然後再一語點出北信君隻是一個戎夷的身份,這就是他的絕學,時時刻刻說你是一個蠻夷,擺出不屑的麵孔。

北信君哈哈大笑,然後道:“本君在此提出兩論,其一,是結果論,一種學術,不論它好與壞,有沒有人用,才是第一要點,有人用了,就說明這個學術有用處,沒用的學,誰會用來治國?結果證明一切,沒有人用,就是不行。又或者說用了,但現在如何?本君聽說魯國是用孔家儒學,但魯國現在如何?哈哈……奄奄一息而已!這也是個結果論,這個結果證明一個曾經強大到戰敗過齊國的大國,魯,現在已經默默無聞了!”

一個道家學士站出來道:“願聞北信君第二論!”北信君笑道:“第二論是必然論。天下學術,都有其必然存在的道理,比如道家有學,自然可用可存,儒家啟蒙,也是重要的很,還有法家強國,兵家強軍,墨家強工,存在就是硬道理,比什麽都重要,為什麽會出現這些學派,當然是他們有用,無論好用壞用,都可以擇其用者而用。存在即必然!”

小老頭孟子冷笑道:“但不知,北信君是何學何派?”北信君笑道:“本君兵家!可以算是吧,其實本君也算是個商家,本君也是一樣很喜歡做生意的,本君也可算半個墨家,哈哈,本君不喜歡兼愛非攻,但卻喜歡技巧機關之學。算起來,本君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拿家學派,所謂拿家,就是看得上的,能用的,本君就拿過來用,這叫拿來主義,采眾人之所長,補己身之所短,這才是自強之根本!孔丘曾言,三人行,必有吾師焉。三個莫名其妙的人都可以有被孔丘拿來做自己的學問,可想而知,天下所學之多,豈能以一家之言治一國之政?以本君來看,法家就讓他們治法定法,儒家呢,就讓他們啟蒙孩童,為人其師,教人以字,非常重要,不過治國麽,那就不必了。兵家自然是要帶兵打仗,而墨家,則可以強工強國!還有商家,當要大興商人以資財貨。”

小老頭孟子道:“如此說來,還不是學無所派!不倫不類?”

但另一個道家學子道:“北信君,你還沒有說我道家之學有何用呢!”

北信君鄭重其事道:“以本君看來,道家,是帝王學術!”“啊——”那道家學子吃了一驚。太子因齊也是莫名其妙,道家講清靜無為,無為,自然而治。一個君主如果不勤政,那就是惰政,是錯,豈有用道家治世的道理!再說,大爭之世,豈有用道家之學以治世的。

連太子因齊也下詢而問曰:“北信君何出此言?道家無為,為君者也可無為焉?”在眾人看來,無為是隱士之道,卻非是帝王道!北信君慨然道:“天下人錯老子多矣!”長歎之後道:“老子是什麽人?天下大學,連孔丘都要拜服不已。他的智力之高,已經是高山仰止,非尋常人可以視之的。可以說,他已經高出了這個時代!老子所說的清靜無為,不是說我們什麽都不做,本君說了,無為之道是帝王道,因為管理一個國家是很難的,正常不是一個人的精力可以完成的,所以這就要找到足夠的人,讓他們自行其業,將軍管軍隊,丞相管朝事,如此一官管著一官,這樣輪次下來,才可以分類就班,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在國家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沒有君主的事了,君主沒有事幹了,可不就是清靜無為嗎?老子說的是結果,可惜你們不知道這個過程,當君主的國家有問題的時候,又怎麽可能去清靜,去無為呢?所以無為,是指君主和管理者無為,當下麵的人替你把事情做了,那你自然不用再做了。隻是天下間能有幾人如老子,不是老子學習老子,自然是不倫不類,最後隻會錯。”

太子因齊道:“這樣說來,不是國君不可以學老子,而是一般的情況下,君主的才智不夠,所以要小心,所謂東施效顰,就是這個意思。是不是?”

北信君道:“自然如此了。”小老頭孟子道:“胡言亂語,你說以各家治國,真是豈有此理,你豈不知同黨相異,異黨相伐的道理,你說我儒家虛辭,豈不知你也是虛言空洞。如此一來,一國大亂,不遠矣!閣下之論,不足道也!”

北信君哈哈大笑,道:“那麽說來的話,請問足下,儒家治學,可以帶兵打仗麽?”

小老頭孟子道:“儒家仁義,豈有亂興刀兵之理?”北信君搖頭道:“天下大爭,你不打人,人就打你,天下有三大原罪,此為不罪之罪,足下可知麽?”小老頭孟子道:“願聞其詳!”北信君卻是不說,直到眾人齊喝:“北信君……說……”北信君才微微頓道:“天下三大罪,其一,窮!人窮誌短,其心弱,其誌虛,容易生惡,搶盜殺人也會隨之而生,此之窮所以當罪也!其二為弱,天下是天道的天下,天道隻一條天理,以萬物萬生萬人為芻狗,隻有強弱之別,虎吃鹿,鹿吃草,草吸土,土飲水,水養萬物輪回生養。就如草原上狼吃小羊,天經地義,和我們人吃鹿肉一樣,因為我們是強者,強滅弱,伐弱,殺弱,吃弱,是為天理天道!其三為愚。愚者,蠢也!蠢人做笨事,也是天定的錯,當死罪也。所以我們人類生而就要消滅這三樣邪惡!治國之道,就是使國無窮者,人人皆富,使國人自強,而國自強,唯自強而不至於受欺,要使人知識,有知識,則上位者不易欺民,上位者不以智欺民,那國家就不容易走上歪路,不走上歪路,國家就能長長久久了。”

太子大驚,喜道:“北信君說的不錯,治國就是如此,不能讓百姓貧窮,不能讓百姓心弱,要讓他們明白自立自強的道理……隻是……這使人知識……”

小老頭孟子大聲道:“民可始由之,不可使知之!”

北信君搖搖頭,道:“成康之治時,周王室的政局比較安定。其後日衰,而國為了統製,就采用十分嚴酷的刑罰鎮壓人民。到了周穆王的時候,製訂了三千條刑法,犯法的人受的刑罰有五種,叫做‘五刑’。像額上刺字、割鼻、砍腳等等。到了周厲王即位後,對人民的壓迫更重了。周厲王寵信一個名叫榮夷公的大臣,實行‘專利’,他們霸占了一切湖泊、河流,不準人民利用這些天然資源謀生;他們還勒索財物,虐待人民。那時候,住在野外的農夫叫‘野人’,住在都城裏的平民叫‘國人’。最後野人沒有知識,不去反抗,也不會反抗,這是幸運,也是不幸。可是國人卻是有知識的,他們知道不對,最後反抗,於是厲王出走,而國家,卻落到了國人的手裏,國家以公家治國,無王亦可存在,此治持續了十四年。諸位,想一想,如果國家沒有那些有知識的國人占領,國家會怎麽樣?由著國君胡為?還是讓那些野蠻的戎人打破鎬京?”

北信君指出:“國人因暴政而反,但他們是國家的一部分,他們反而是在維護國家,那是為什麽?僅僅隻是他們是周人嗎?不是,是他們有知識,有是非的分辯力,知道善惡,所以他們作對的,而不去或是少去作惡的,這樣一來,周的國家就保存了,而國家也沒有損壞。但其後犬戎入鎬京,他們無知無識,不知道什麽是文明,什麽是善惡,他們隻知道醜惡財富!於是他們留下了醜惡,帶走了財富,而把文明付之一炬,這正是不文明的一種,隻是本君要告訴你們,野人無知無識也是和那些戎夷一樣,人隻要無知識,就可能做出錯事來!犬戎可以做到的事,本國的野人也是可以做到,故而,野人雖野,卻不能不使之知識。”

太子因齊道:“北信君是說,國人和野人一樣重要?”北信君道:“國人就是齊國人,但野人不生活在齊國嗎?生活在齊國,難道就不是齊國人嗎?”

北信君慨然道:“天下,人以色分而不以國分,人以國分而不以國人野人分。我們黃色皮膚的人就是一個祖先,是第一天帝黃帝的後人,我們自稱炎黃子孫,就是這個道理。而一個國家裏,國人也好,野人也罷,即生於一國,就如兄弟姐妹一樣,哥哥能欺負弟弟嗎?姐姐能欺負妹妹嗎?”

太子因齊猶豫了一下道:“北信君說的是,隻是本宮還沒有登位,但到了本宮登位,就下令,國人野人,同是齊國的國人!”那邊上的大部學子齊聲賀道:“太子賢明!”

小老頭孟子歎道:“自有法墨兵三家,國漸淪喪,不亦悲呼!”北信君笑對道:“本君聽說,墨翟先生曾師於儒家,其後才創立了墨家,若儒家無過,那不知為什麽無過的儒家最後卻是滋生出了墨家學派。此以地論種也,什麽樣的地,長什麽樣的種子!儒家如果好,那不會有墨子自立墨家,因學了而有認知,有了認知而知道不足,這才有墨家的創立!存在即是道理,現在的學派中,本君想,天下各學,都不能少提墨家,對不對?”

小老頭孟子道:“正是想要問問,北信君既然提到了墨家,在下就要問一問,北信君覺得,墨家和法家,如何?”北信君道:“天下三大顯學之二!”“哈哈哈哈……”小老頭孟子道:“這麽說來,北信君以為的第三大顯學,就是兵家了,是不是?”北信君笑道:“正是!”

小老頭孟子道:“在下正想要問你,墨家自詡政俠,法家卻要治政,兩者衝突,北信君有何高見。如果北信君治政國泰民安,百姓富強,那北信君,兵家又有何用?兵無仗打,那還有什麽用嗎?”隨之小老頭孟子對眾學子道:“愚以為,天下之治,在德,在仁。天下大治,自有遠降者,豈有弱者而不自降的道理,到了那個時候,大軍就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天下也將會其亂自平,國事泰寧,其有它哉!”

儒學士子再度興奮起來:“孟軻……彩……”

北信君歎惜道:“足下學過墨家之學麽?”小老頭孟子道:“禽獸之學,孟軻不屑為之!”

北信君再問:“足下學過法家之學麽?”小老頭孟子道:“苟政猛於虎而已,何足道哉?”

北信君最後長歎道:“那想來,足下也沒有學過兵學了?”小老頭孟子按案響,大聲振喝道:“我行儒家大道,以仁義治世,豈可學兵家殘忍無道詭計多變之學?天下諸學,儒家大道,此學一生不足究其末一,還妄圖它說,此豈為我儒家的治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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