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兵家是老虎

?北信君大驚,他這才正視這個看上去有點莽撞的小子。\\Β田嬰摸著自己的短髭笑道:“上車吧,你不回館了?”北信君想起白露,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了,她還在不在睡覺。有了身子,可不能亂來了。上了車後,田嬰隨著上來,他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開導北信君道:“其實這很正常,自打我們齊國建立了稷下學館,這種情況太普通了,老實說,每年都會有很多人來我們的稷下,有的人闖出了名,有的人沒有,怎麽解決這些人?如果真的全養起來,那多花錢,所以我們都是很歡迎各國來我們這裏掘人才的!你看見秦國的人麽?他們就拉了二十多個人去秦國,我們說什麽了麽?至於你拉秦扁鵲,那也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裏,田嬰又道:“當然,我們齊國也不是任人亂來的,比如有的人我們是不會放的,如現在的慎到大師,不過話說回來,慎到大師誌在治學,可是對執政沒有興趣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是想拉走慎到,那是怎麽都不可能的。

這就是齊國的學風製度了,齊國雖然養士,但它在建立之初是為了博名,到了後來,成了一種風氣,稷下也成了一種形式的學宮,齊國會讓這些士子講學授業,但他們最後不是當官,或者說他們正常不可能在齊國當官,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齊國是很歡迎外國來拉走一批學子的,這對他們有好處。

北信君很可憐齊國,對於齊國真是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這個齊國,讓人說什麽好呢?它得到了天下的學士,可是不會對學士進行分類鑒別,不會從中吸取對國家有用的人才,隻是一味的治學,給士大夫的待遇卻沒有權利。這算怎麽檔子事呢!

一路無話,北信君一行回到了驛館,在館口,立時士卒大叫,果然,白露出來了。

北信君忙著下車,不顧邊上小狐等人嫉妒的目光,把白露抱住,此舉連田嬰都要側目,沒想到北信君對感情如此用事,一下子就抱住了白露。兩人也不理會田嬰,徑自進了館中。這樣,讓田嬰也想著回去抱自己的夫人。

話不多說,在進入房間後,就看見了秦大扁鵲。北信君忙著鬆開了白露和秦扁鵲見禮。禮過之後,北信君道:“拙荊讓先生操心了。”秦扁鵲笑道:“我見過的權貴也不算少了,如君上這樣痛愛嬌妻的,可說是少有。”北信君打著哈哈,這隻是客氣話,他當然不會當真。

屋中不僅有著北信君的女眷,還有看上去很累的猗梁。在來到齊國後,這位老泰山就一直東奔西跑的,他成功的找到了繼續願意幫他的商人,在此,特別是老刀家族的幫助,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家比較大的空院落,這樣的話也就可以當成他的新商號會館了。所要的錢也是少量的,可以從這裏麵看出來北信君的影子。若然非是北信君,是為會有這樣的便宜上門的。從現在看來,想要積回百萬的巨富,也不過是再二十年的事了。

秦扁鵲告辭了,北信君拉著他多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才放他走。在此後,白露就叫了起來:“大事不好了,王良要造反了……”北信君哪裏肯信,道:“別亂說話!”白露吐了吐小香舌,拿出一封信來,這是王良的手書,她寫了信,然後通過白門的商會傳到了北信君的手上,這是一封告急信,信上說請北信君快快回國,因為北信君在魏國弄得動靜太大了,到時必然會受到秦國的詰問,如果事有不遂,為了保存東騎,王良說她可能會考慮自己立為王。

這也就是白露叫著說王良要造反的原因。

“是本君在魏國的動靜太大了,可不是她要造反,必要時,為了保住東騎,她就是稱王本君也容得!”北信君隨手燒了信道:“秦國是大國,就算它現在再怎麽窮弱,但瘦死的牛比雞大,餓死的狗比鼠大,要對付現在的東騎,並不是真的太難,想要滅我東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隻是打擊我們,卻也未必做不到,到了那時,就會讓本君與秦國陷入長期的戰鬥,這是最愚蠢的事,本君不是怕秦國,但一定要避免。”

然後他開始喝斥白露:“不像話,不知道你的身子不一樣了嗎?月勾,帶她下去睡覺!”白露想要再說,卻是不行,給月勾拉著走。不過話說月勾沒有力量,所以主要動手拉人的還是趙茗。在白露給拉開後,小狐也跟著去了,叫著要聽小寶寶。

沒有人的情況下,北信君歎了口氣,對猗梁道:“在齊國建立商會的事情怎麽樣?”

猗梁把事情一說,興奮道:“如果不是老刀家,怕是還要麻煩一點,現在有了老刀,相信要不了兩天就要開業……君上對開業有什麽話說嗎?”北信君沉吟一下道:“瓦釜雷鳴不要,本君要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動靜要小,不要大,做生意,一切都是次要的,這一點泰山比我明白,當然是賺錢才重要。相信就算是沒有大動靜,我們東騎的東西也一樣可以大行於世!而且本君還可以告訴你,你在此地代表的是我東騎國,不僅要做生意,也要想想怎麽為本君做事,要把齊國的一些事記在心裏,本君會給你運一批紙,隻有真正的大賢才可以給他們,你自己看,法墨兵道醫農工商,這些的人裏,但凡是真正的有大才的都可以給,本君隻要實學,他們的著作你要想辦法給本君弄到東騎去,還有,你也要想辦法把齊國內但有的書抄在紙上,也是一樣要運回東騎,不過你要分清楚了,那些陰陽五行的空學就不要理會了,本君不要那些虛頭的,特別是儒家,本君討厭儒家!你知道麽?”

猗梁笑道:“我也討厭儒家,一天到晚瞧不起我們商人,君上說的對!不過紙這種東西,如果可以販賣……”北信君道:“你錯了,太平盛世,紙可以大賣,但是現在不是太平盛世,而是大爭之世……所以……在暫時的技術領先好過隻是一味的賺錢!”還有一點,如果北信君隻是小量的這樣出產,不是大量的用以商業化,那麽對世家大族的刺激也不會太大。對於那些人來說,隻是不知道紙的用處,也不利於書寫,現在不能大量出售,那些人也就不會覺得這可以得到多少的利益,不然的話,在這利的影響下,說不定哪天就有人把紙給弄出來了。

在中世紀前,中國往西方的貨品中,除了茶、瓷和絲綢,那就是紙了。

最好一萬年後除了東騎,其它的國家仍然是沒有紙!北信君這樣想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能怎麽拖延就要怎麽拖延。接下來北信君開始指點猗梁如何做生意了,這裏麵很重要,其實在戰國時代,雖然有商,但商的種類少,有的時候商人的生意很麻煩,在此,有兩個是商業最大的特點,一是安全的商路,利潤大而安全的商路,這是非常重要的。第二點就是消息,商業的消息非常重要,由於信息的原因,所以商業受到了一點的桎梏。

“可以利用信鴿。”北信君進一步指出。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在短時間裏,齊國都是安全的,這種安全可以讓齊國的商業得到很大的展。相比起來,雖然強大的魏國卻是時刻處在戰爭的陰影下,這就是四戰之地的壞處。北信君道:“現在白門正在進行這種研究,但要把野生的鴿子養熟,再進行分類組建信鴿,這非常不容易,是要時間的。不過卻不能停止,也許兩三年的時間,我們就可以看見信鴿替我們報信了。”

對此,猗梁很懷疑:“可是動物隻是動物,鳥是比動物還笨的,這叫鴿子的真的可以替我們報信之用嗎?”北信君道:“你看冬天的時候,鳥就會往南飛,因為南方全暖,而夏天的時候,鳥兒們又會飛回來。相比起來,在所有的鳥類中,鴿子的可能性大,所以可以用來試試,這是一個必然,一旦成功,我們就可以大大的縮短兩國之間信息的傳遞,從齊國一信到東騎,不會過五天!我們人類既然可以養出家狗家豬,馴服牛馬羊,自然鳥也不例外。”

猗梁歎服道:“若是此舉可成,君上必將名垂於青史!”北信君道:“這件事要隱密的進行,對外人就說你是為了吃的,保密最重要,所有從事於養鴿的人都要忠誠可靠信得過,你看住你的手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盯住他們的個人財產,如果有誰突然財,你就要小心了!”猗梁冷笑道:“一來我的手下都是在我窮境時一路追隨,雖然人少,但這剩下的都是我的死士!他們為我生,為我死,二來真要是想反我,我也不是傻子,我們商人,誰不會小心這一點……說起來,那老刀竟然想招我為婿呢!”

北信君莫名其妙,道:“你是說齊國第一富的刀氏要招你的婿?”猗梁道:“是呀,老刀就是提這個意,他有一個姑娘,不是很好看的那種,一直想要嫁,但一般人誰要?卻是看上了老夫,我也老了,隨我的姬妾也走了很多,這內宅裏的確是要一個當家的,我既然要在齊國立足,和刀氏打好關係也是必要的,當然,這一切都是托了君上的福,不然的話刀氏也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北信君道:“所以你要小心,給刀氏一點甜頭,這是好的,達到雙贏的目的,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事是不能說的,比如……”猗梁激出一身的汗,道:“我知道了……”

北信君點頭道:“還有一點,你可以在齊國賺錢,但你不能在齊國置恒產,你可以買大房子給自己住,也可以請人手,但是要小心,房子在必要的時候要脫手!以我的估計,不久後就會有一個財的機會。”猗梁道:“什麽機會?”北信君道:“你看現在的齊王身體如何?”

猗梁道:“這一點還用問我嗎?問邊上的大扁鵲就可以知道了。”說到這裏,他頓時醒悟:“這麽說來,是不是大扁鵲他……”北信君笑道:“有他是如此,沒有他也是如此,齊王雖病,但不是因為不能治的原因,而是因為太子!”猗梁頓了頓道:“太子……他請來了大扁鵲原來是為了……”北信君截口道:“賢名!”

說到了這裏北信君也是搖頭,然後道:“稷下學宮別的沒有教好,但要一個好名聲的習慣卻是讓太子記住了,他要采慎到的革新變法之術,自然要他老子死了,他要老子死,就不能讓他這樣默默無聞的死,於是太子請來了大扁鵲,現在的秦扁鵲名聲很響了,是有名的大扁鵲,在此,太子還可以把醫治齊王不利的一麵引到齊王自己不願意配合上麵去,如此,和大扁鵲也沒有關係,畢竟,大扁鵲已經有名了,如果死了齊王而殺大扁鵲,這是不賢,而把自己老子說成是諱疾忌醫,那就可以證明自己老子不好,如此一來,也可以給太子自己身上添點金。太子的謀算不可謂不深啊!”

猗梁也是歎氣,道:“沒想到齊太子……”頓了頓他道:“這太子的心機如此深,會有作為嗎?”北信君道:“暫時不會有,他太年青了,現在之所以做到這樣,隻是因為他對權利的渴望,慎到的法,他隻學了一個爭權。但如何運用權利,他還有的學呢,稷下的學問,他縱是再有才情,也是有限,隻是……齊國的人才太多了!”

既然北信君已經見過了慎到,此時他說的就必不是慎子,猗梁一想就明白了,道:“孫臏?”北信君道:“的確如此,孫臏這個人陰霾的很,他年青氣盛而又身遭大變,隻此一點,已經可以讓他成為天下間兵法上最陰毒的大家,其人若僅以計論,天下無出其右者。”

猗梁猶豫道:“如果是這樣,以君上的才能,他日定然會兵平燕國,到時就有可能與齊相鄰,君上是為此擔心嗎?”由於北信君的表現太牛了,所以猗梁潛意識裏覺得北信君太恐怖了,甚至會覺得他會滅燕國!這也是猗梁有眼力的地方,在戰國的這個時期,燕雖然是一個大國,但它的國力卻是最弱的,從地圖上看,燕的版圖的確是很大,但真正可以說和六國比肩的,也就是薊這樣屈指可數的城。

北信君的戰略是草原,如果北信君打完了草原的所有部族,那麽可以打的大型戰國,燕就是當其衝!北信君自己也有十年內攻打燕國的計劃,但是問題在於……他不想要人知道。無論猗梁是怎麽猜的,可是北信君不要:“不要亂說!”在喝止了本是半拍馬屁半真心的猗梁的話後,北信君告訴他:“孫臏不用擔心,現在的戰國第一兵法大家是龐涓,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龐涓不死,孫臏不離,一旦龐涓死了,孫臏的私仇報了,隻怕到時就是他離開齊國的時候,你不知道孫臏這個人,他是一個真正的兵家!”

猗梁問:“什麽是真正的兵家?”北信君笑道:“真正的兵家,就是先顧全自己,才會顧慮其它,當龐涓死後,孫臏為了自保,怎麽也要離開齊國。在天下人的眼光中看來,兵家太可怕了,是非人的存在。當年孫武子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各國逼迫吳國。吳國也不會冷落了孫武的心,最後讓孫武子隱居著學。以不足五萬兵的吳隊,伐敗了五十萬的大國楚,這足以證明孫武子的可怕,各國都是如此,他們渴求自己有一位兵家,但他們心裏,兵家就要像龐涓那樣,夠用就好了,而孫武那樣的兵家,還是不要的好!”

猗梁不解道:“這是為什麽,帶兵的將軍不是越厲害越好嗎?”北信君笑道:“天下的君主好比是人,將軍就好比是狗,而兵家則是虎,打架的話,狗就可以了,就算狗反主人,主人正常情況下也是可以打死狗的,但如果是老虎,那一般的狗自然不是對手,打敗所有的人也是正常的,可是萬一……老虎反噬主人呢?也能和打狗一樣輕易的打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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