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一萬金的診費

?這就是東騎國嗎?那個才成立兩年的國家?那個小小的國家?那個……幾年裏就形成的國家嗎?在樊餘上大夫的心裏,北秦這個國家,哪怕有一座如櫟陽那樣的城池,也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Β5、cOM可是卻並不是如此的。這個北秦,竟然莫名其妙的拿出了一座花園之城!由於樊餘上大夫是直接來的,在邊關的北秦軍也是直接派出人來護送他的,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太多,就算是如此,一路上的小鎮農莊也是讓他吃驚不小了。但同理,北秦的農莊不允許外人進入,隻有北秦人才可以進入。北秦的農具是要保密的!由於北秦的農具和農法,所以樊餘大夫並不知道,一畝田,在東方六國裏可以打兩至五石的糧(楚國的一些地可以做到五石糧這也是楚國的賦稅比中原要重的原因。),可是在東騎已經達到了七石左右。

一石是現在的二十七斤,七石就是一百八十九斤!河穀地的北秦農田正在以一個驚人的數字增長,到了妖皇紀元的正年,就會達到一千萬以上!雖然一次性,隻能用一半的地力,也就是說五百或是更少,但就是按五百萬畝來算,也是九萬萬四千五百萬斤。換算一下,也是三千五百萬石糧,這個數字在其它大國裏是正常,但是在北秦,那就是離譜。當然,帳絕對不是這樣算的,先真正會種糧的不會是五百萬,會有很多的地是種豆子、蔬菜、藥物、瓜果等,甚至有人種鮮花來養蜜。這樣一來,就不可能打到那麽多的糧食,不過就算是如此,自己吃是絕對夠了,不過為了保證軍糧,還是要進口一點。還有要釀酒的,那就更重要了。

但這些樊餘都看不見,他更不可能看見,在他身邊的北秦兵與其說是保護他,不如說是監視他,隻是對於這一點他本人並不知道。就是這樣,他一路而來,直直的到達了鬱郅花園城!然後,他深深的給這座才僅用了兩年時間一萬人的勞動就起成的城而震驚。

的確,如果僅僅是兩年,一萬人,在正常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建立起這樣的一府城的。但帳不是這樣算的。先,建城的石頭,很大的是魏人賣的。龍賈用十萬多的民夫築長城,把那些挖好的石頭拿給東騎人,一塊石頭一元錢,民夫是受累了,但是龍賈卻是可以財,開采出來的大約二十萬塊條的青石,可能更多,給東騎人拿走了,東騎人留下的是四十萬元紙幣。為此,龍賈以此幣便宜的在東騎購了一批多出來的牛羊,餘款給他自己吞光光了。

解決了這些難以開采的青條石,餘下的種類不一的城磚東騎人可以自己開窯燒製,這一點真是一點也不難。一座華麗的民居,八個人最多六天就可以完工,隨著業務的熟練,他們最後到了三五天可以完工!至於種樹,種草,種爬山藤,那更是不在話下。唯一兩個值得多說的工程,一個是理政大殿,還有一個是東騎歌舞劇院。這個歌舞劇院是一種作為獎勵製度而存在的,北信君建立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他組建的樂隊舞團可以成為對士兵精神獎勵的一種政治手段。由於古時的音樂,那些都是貴族們才可以享受的東西,所以墨子對此進行了批判,他認為這些音樂於生產一無是處,但由於那些黃鍾大呂非常的要銅器材,對於人力物力的要求都十分的昂貴,但享受到的卻隻是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墨子認為這是不對的。

北信君也是如此認為。他主張音樂本身是無罪惡的,隻在於自己的使用!北信君把它變成了一種時常在平民和軍隊裏進行演出的一種形勢!這也是墨家工匠們最後同意建立這座豪華劇院的原因。但事實上,這間劇院的建立隻是讓姬萍等舞樂師們有了一個自由的空間。

當然,這還不是給人看的,給人看的是那華麗的理政大殿。

樊餘就在理政大殿下,他呆若木雞的看著這座氣勢恢弘的建築,這要費多少民脂民膏?但如果說這是費盡了民脂民膏才得以建立的,那東騎國憑什麽還可以這麽強大呢?

“錯了……”北信君出和諧的微笑。樊餘頓了,停步道:“哪裏錯了?”

北信君一指邊上的鬱郅宮……相比起理政大殿的那種先聲奪人,巨大恢弘,鬱郅宮不是說不漂亮,但相比起來就有點小家子氣了。可北信君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大大方方的說道:“那是理政殿,現在朝臣們還在工作時間,這裏是本君的宮室。”樊餘呆呆的道:北信君笑道:“上大夫不會不知道驕奢使人**逸這句話吧!?”樊餘驚歎一聲,這才道:“今日始知東騎之盛絕非僥幸也!君上棄華宅與臣子,自甘陋居,樊餘心服。”

北信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陋居?老子的陋居怎麽說也有二十多間房(原來的鬱郅宮有八室四庫共十二間,但是現在改變了,有前門道、水鍾、主廳、北信君的主居室、三位夫人的居室、還有其它侍女婢仆的房間,此外還有兩個小後園,其中一個埋著石娘,一條長廊把後園和幾個房間連在一起,一個小池塘在後園裏,上麵還有一座小木橋,此外還有很多的果樹,宮門裏的女孩們隨時可以吃到很多的水果。),這樣的居住條件,就算是文明到了大航海時代的西方也是比之不及呢。隨後,樊餘再度的幾次小震驚。他給噴水泉和巧奪天工的水鍾給驚住了。誰能想到一直給視為蠻夷的北信君竟然生活著如此滋潤。

到了主殿庭後,北信君引樊餘坐下,樊餘感覺想哭,那種搖搖椅商人帶到過洛陽,但是滿周國上下,竟然沒有購買。小清、小雪出來,拿出了酒品和糕點。北信君顯然很隨意,他道:“上大夫這麽高興的來了,想來是事情成功了?”樊餘連連點頭,道:“秦公已經答應了,同意兩國友好撤軍……”說到這裏他微微一滯。秦公雖然同意了撤軍,但是並沒有同意把小狐放回來,顯然是要以人為質。同樣,北信君也沒有提這事,這就說明他是知道秦公的打算。樊餘在心裏感歎,為什麽這樣的兩個人會出現在同一個時代,又為什麽這樣的人物偏偏再也不出現在周室,整個的周王室一片的死氣,不是沒有周王想要振作,但是都失敗了,這裏麵有一個關鍵的原因不是別的,就在於才能的不足。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又怎麽能行?

北信君微微一笑,道:“那好,一會兒本君就會下令讓軍隊後退。讓一切回複原樣。”

樊餘道:“隻是君上呀……您說那裏是臣子的辦事之所,那君上……”北信君道:“本君麽,吃吃喝喝,這不是很好麽?”打死樊餘都不相信北信君是一個不勤政的人,不然他會有這樣的成就?樊餘笑道:“君上推開政務來見樊餘,樊餘心裏是感激的,但是君上也不該欺我!”北信君笑了,道:“真的是本君沒事,政事法令一般都是臣子做,有女相替本君看著,本君自然是不用多想了,一般來說,本君是隻管一些軍事的,不是打仗的事情,本君才不想管呢!”樊餘呆了呆,他覺得北信君的話是真的,但又有點不信。把國政這樣全麵的放手出去,就一點也不管了?這算怎麽個治政之道?其實這種治政之道是很平常的,在古時的周,就是這樣治政的,他們會選擇大臣讓他們替自己工作,如果周天子不管事,什麽都不理會,一個政見都不加,那國家會太太平平,一點事也沒有。但是如果周天子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治政才能,那國家反而會完蛋!

比如周厲王,他的臣子向他諫言,說天下都是你的,現在百姓在水裏捕魚,在山裏砍柴,他們用的吃的都是你的,可卻一點好處也不給,這樣太過分了!周厲王認為這話很有道理,於是就頒布法令,實行“專利”,他們霸占了一切湖泊、河流,不準人民利用這些天然資源謀生。他們管的越多,百姓就越苦,三年後,國人開始暴動。周天子什麽都不管,百姓還好一點,但他管了,卻出大亂子!明朝的時候,萬曆帝開始,皇帝很少臨朝,國家太太平平,雖然有點事吧,也不是太大的事,並且順利到了快要進入資本主義的時代,可是偏偏遇上了一個勤政的崇禎皇帝,他管得越多,國家出的錯就越大,最後一直就亡了國!

“其實,隻是這一點小事,上大夫不必要親來的,既然上大夫親來了,那必然是有重要的原因要做的吧!”北信君問。樊餘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知君上可知道秦國的兩次大刑?”北信君立時明白,道:“上大夫說的是渭水大刑和渭南大刑!”樊餘感動的說道:“秦國真是不得了哇,樊餘真是想不到,秦公為了國家的富強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渭水大刑刑決了國人七百餘,一年裏同樣犯事的國人兩千多全部刑決!可從沒有說過一次斬殺七百人的大例!至於渭南大刑,竟然一下把秦國兩個最高身份的人都給刑處了,雖然沒有死人,但是卻比死人更過甚,尤以甚者,秦公本人受了極重的傷,現在……正好要求醫……”

北信君點點頭,他隨意的從幾案上拿起了切好的麵包,塗上了牛乳的黃油,放在嘴裏吃著,含糊不清的說道:“本君聽說,秦公的傷當時救護及時,隻要小心調養就不會再有問題的,又是出了什麽事嗎?”樊餘道:“這是回去後,老太後找人看病,結果反而用錯了藥,讓病情反複了起來!”北信君點頭道:“那可是不好!怎麽能用錯了藥呢?是……巫醫?”

樊餘歎道:“的確是如此……君上可能不知道,秦國的老太後也就是獨孤夫人,當年是隴西的一個放馬部族的女兒,這些部族麽,自然是信巫醫的,這些巫醫也非是一無是處,有的時候,一場大病,非巫醫不得好,所以老夫人相信自己的族裏人,就讓來看病了,那巫醫說要敬神香灰可得解,就備下了三牲,祭拜天地,點起了大香,得到了香灰,可萬萬不想,這一上上,初不見端,但僅一天後,病情立時反複……慘不可言呐……”其實並不是慘不可言,是慘不忍睹!由於撒了香灰,那上麵灰紅、黃,談不上七彩繽紛,可也是五顏六色了,加上那種掩不住的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能看。相信看過《下水道裏的美人魚》一片的人都可以體會到那種日趨腐爛的惡心!至於氣味,那就細線係豆腐,卻是不必再提了。

北信君是明白的,在上古,神權高於一切。巫術占統治地位。到了戰國時代,醫巫已經開始分業。可就算是如此,由於神棍往往比醫生更得好,所以很多的醫者都走巫醫同途的道路,他們使用醫術,使用草藥,但是都要在此上加一個神的光環。比如說他們把草藥叫成了神藥,還會念咒,然後他們會把功勞放在自己的咒語上,以加強自己人的威信!但北信君不同意這種觀點,他自然是認定巫是巫,醫是醫,治好人與治不好人與那些個神明完全沒有關係。妖教的教義也是向人們宣揚,神也好,仙也罷,都是不會管人的事的,人隻有靠自己,但有時自己是靠不住的,那就要靠國家,靠北信君,靠東騎國,靠對妖教的信仰!

可惜的是秦國的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直到秦武王的時候,他的身邊負責太醫的還是巫醫。一次秦武王有病練習力氣的時候出了問題,石鎖沒拿住,反砸到了自己的臉上,一天到晚的耳朵就響個不停,吃不香,睡也睡不好。武王沒有法子,就請名聞天下的秦扁鵲來治。當時的太醫令李醯和一班文武大臣趕忙出來勸阻,說大王的病處於耳朵之前,眼睛之下,秦扁鵲未必能除。萬一出了差錯,將使不但眼睛會看不見,連耳朵也會聾掉。可秦扁鵲到底是秦扁鵲,三下五除二就給治好了。但秦扁鵲的下場比喜來樂要慘點,李醯殺害了秦扁鵲。

北信君聽到了此處,心裏笑,本來秦扁鵲會要到秦武王的時候才開始給秦國的王族治病,但是現在可以提前。想了想,北信君道:“秦公要治病,當然可以,秦扁鵲正在本君的手下,但是話說回來,這扁鵲雖然叫扁鵲,可不是真的扁鵲,撒兩粒穀子就可以了,這可是人,也是要生活要吃飯的,不是麽?本君窮啊,常常對不起秦扁鵲,好在我們很是交心,上大夫不要笑,本君和秦扁鵲可是平等相交,引彼此為知交好友呢,所以為了他的待遇問題,本君想由本君出麵,會比較好一點。”樊餘這才明白,北信君這是要錢,但這是真正的要錢,還僅僅隻是以此為借口好要別的好處呢?樊餘道:“不知道君上想要什麽?”北信君道:“很簡單,想要穿布衣,花三五個布幣也就可以了,要穿絲綢,就要二十個布以上,如果是華麗的高檔絲綢,就要更多,甚至要數金,而要是帶上了針織彩繡,沒有十金不要開口!這醫者也是如此,普通的行腳大夫隨便打一下也就算了,可是有了扁鵲之號的醫生,那代價可是不低,何況秦扁鵲乎?如果上大夫可以做主,那麽……萬金……可以麽?”

樊餘萬萬想不到會是如此結果!他吃吃道:“萬金……”北信君大聲道:“當然是萬金,本君絕對不多要,多給本君還不答應呢,醫者父母心,不會多要的!”樊餘愁苦道:“可是……可是……秦國現在拿不出這筆錢呢……”北信君裝作驚訝道:“秦國連一萬金也沒有?”樊餘苦笑,秦國是秦國,東騎國是東騎國,也許秦國有這萬金,但如果秦國真的把這筆錢掏出來,那無疑會讓秦人痛恨起東騎人,這筆帳北信君算不出嗎?北信君算到了,所以他大方的一笑,然後道:“這樣好了,想來秦國可能不是拿不出這筆錢,而是有著重要的用處,是不是?”樊餘連連點頭,北信君道:“那就欠著吧!”樊餘道:“欠著?”北信君點頭道:“錢是不可能減免的,但醫者父母心,也不能不治是不是?當然,這事還要去問過秦扁鵲一聲,之前本君說了,他是本君的朋友,替本君廣授醫者,卻並不是本君的臣下!”

樊餘點頭同意。秦扁鵲到底是醫者父母心,北信君派人一叫,就來了,聽了北信君的話,立時也就同竟意了,他還很鄭重問了秦公的病情,然後就隨著樊餘一起出。其後,秦國和東騎國雙雙布明令,通令兩國之友好,並且雙方各自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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