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思一口氣跑回病房的時候,父母,許岩都已經不在了,她下意識的咬緊唇瓣,臉色慘白,長長地指甲陷進了手心的肉裏,卻絲毫不知道疼,整個人像是處在極度的恐慌之中的。

看到走廊上有護士經過的時候,更是慌忙的跑上去拽住她的衣角,焦急的問道:“護士小姐,人呢?病房裏的人呢?”護士明顯被她的態度嚇到了,愣了下,才問道:“你是說夏慶東先生?鬮”

夏思忙不急的點頭,紅腫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唇瓣都被自己咬出血來了。

“哦,暈過去了,在手術室搶救。”護士說的雲淡風輕的,似乎這在她看來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夏思聽了,卻猶如被重棒錘擊了一般,連原本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都落不下來了,隻是猛的鬆開了護士的衣服,轉身往手術室跑去。

一路上,心裏拚命的默念著,爸爸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不然她就是罪人了,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人在情急之下,就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沒有方向的亂串,她跑了一大圈,跑的滿頭冷汗,才終於看到了手術室,那兒大門緊閉著,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隻看到母親坐在長椅上,低低的哭泣著,而許岩陪在她身邊,緊握住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夏思大步跑了過去,一下子跪在了母親的麵前,緊拽著她的衣角,顫抖著問道:“媽,爸怎麽樣了?爸現在怎麽樣了?”

“啪”地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右頰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襲來,緊跟著是夏母的怒罵聲:“你來幹什麽?

!你還回來幹什麽?!你怎麽還有臉回來的?!哦”

“阿姨”明顯感覺到夏母的怒火,還有怒火之下隱藏著的痛楚了,許岩淡淡的叫了聲,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氣爸爸的!”被這麽一打,夏思的眼淚終於“嘩嘩”地下來了,嬌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泣不成聲。

許岩看著她這副模樣,隻覺得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悄然滑落一滴眼淚,為她,更為自己。因為此時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能怎麽幫她,能為她做些什麽。

真相是那麽殘酷,他以為她和那個男人也傾心相愛的,卻原來,她隻是那個男人的情人……

他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當初就那樣將她拋下,讓她承擔這樣的後果。

他甚至感到後怕,這三年,她是如何過來的,如何頂著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在眾人麵前強顏歡笑的。

“你做什麽不好,偏偏要這樣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你爸最恨的是什麽……若是他就這麽去了,我也……”夏母氣的一抽一抽的,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來了,然後掩麵痛哭起來。

“媽……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

夏思哭得聲音都嘶啞了,拚命的抓住母親的手,像是祈求她的原諒,更像是在折磨自己。

“唉!”夏母緊閉上雙眼,一狠心,用力將她推開了,臉龐扭曲,顫抖個不停:“早知道如此,我當初,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的……若不是你,我和你爸爸這麽多年,也不會過得這麽痛苦……”

夏思的抽泣聲漸漸地停了下來,滿是淚水的眸子看向自己的母親,帶著疑惑,震驚。

她雖然腦袋一片混亂,但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母親的話,她說跟爸爸這麽多年來,過得痛苦,是痛苦,而不是,辛苦?!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有位中年醫生走了出來,許岩立即站了起來,緊張的問道:“醫生,怎麽樣了?手術成功了嗎?”

中男醫生摘掉口罩,臉色不太好,搖了搖頭,隻說了四個:“節哀順變

!”

“啪”地一聲,夏母從長椅上摔了下來。

“媽!”

“阿姨!”

“伯母!”

喬慕天恰好也找了過來,快步上前把夏母從地上抱了起來。與此同時,蓋著白布的夏父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爸!”夏思雙腿幾乎是癱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慶東,慶東……”夏母臉色慘白,掙紮著推開了喬慕天,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顫抖著揭開了白布,丈夫那張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呈現在了眼前,她再一次失聲痛哭起來:“你怎麽就那麽走了,我還有好多話,好多話沒有告訴你……”

夏思是爬著過去的,緊緊地拽住父親冰冷的手:“爸,你醒醒好不好?再看看女兒好不好?”

“爸,你打我吧,打我……打我你就可以消氣了……”

“爸,不要睡了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小的時候我們父女倆感情多好,你去哪裏,都會帶著我,你說我是的跟屁蟲,永遠離不開你……”

“爸……爸,對不起……”

可無論怎麽叫,怎麽喊,都無濟於事了!

這一刻,她才真真實實的意識到,爸爸走了,爸爸永遠的離開她了。

而她,也注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後來,直到父親的遺體被推走了,她還癱在地上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腦袋一片暈乎,身體也越來越輕……

(更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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