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急速落下,根本就沒有辦法閃避,玄化慘叫一聲,整個人就被砸到了地裏,鮮血四濺,已經是變成了一灘肉泥。

高楓就在空場的邊緣,無數巨石和木材散落,他直接用縛龍索將巨石帶起,然後朝著那玄化砸下,一連朝著那裏丟了十幾塊石頭,不光是砸成了肉泥,而且石頭堆砌,原地壘成了小山摸樣。

“還真以為我是傻子嗎?”

低聲罵了一句,高楓加快腳步,朝著京城的方向跑去,他不知道偷襲重傷他的那個人會不會回去報信,但總的來說,那些清虛門的人知道的越晚越好。

出城的時候是從西門,回去時候高楓卻繞了遠走的東門,在西門出城時,守城的士兵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再這麽破爛著衣裳,渾身血汙的過去,肯定會給人更加深刻的注意,還是不要招惹這個麻煩。

高楓將破爛的官袍都是撕扯了下來,走到一處河邊,用官袍沾水把身體大概的擦拭幹淨,然後攔住在田裏耕作的一名農人,花二兩銀子買了一件粗布打著補丁的短襟,這才踏上了回程,那農人笑的合不攏嘴,有這二兩銀子,那粗布衣服足可以做幾十件,還是新的。

京城這樣的大城,每日進出城門的人千千萬萬,高楓這麽一個也不怎麽引人注意,過了城門高楓稍一猶豫,就直奔鎮魔司而去。

如果不是清晨那個差役蒙騙,自己也不會跑到城外的天王寺被人伏殺。要抓到這差役問個明白。

趕路對高楓來說不需要什麽時間,戰鬥更是電光火石,現在距離午飯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早得很。

高楓來到鎮魔司門前。因為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是農人百姓的打扮,守衛的兵丁沒有認出他來,遠遠的就是大聲嗬斥:“官署重地,滾遠些!”

等高楓走近了,兵丁們都是瞪大了眼睛,高楓可是鎮魔司官署最近的大紅人,升官發財,在京城內聲名赫赫。他們自然是認得的,可今天這位高大人居然穿著一件打補丁的破衣服走過來,真是奇怪。

走進官署,高楓發現有些不對。鎮魔司沒什麽實際的差事,每日裏都是很清閑自在,可今日裏卻有些緊張,院子裏還有中京府捕快在,官署內的差役臉色都是很鄭重。腳步匆匆,高楓隨手拽住一個,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嗎?怎麽還有捕快在?”

被拽住的那差役也是愣了下才認出高楓,連忙躬身行禮。客氣的說道:“高大人,咱們這裏的鄭三被人殺了。在南城瓷器街那邊發現的屍首,他家的婆姨和孩子也都被人砍死在家裏。那個慘啊,有鄰居報了官,中京府的捕快這才找到了咱們這邊。”

“鄭三是不是左臉有個紅痣,瘦瘦的那個?”

“就是他,唉,這太平時節的,怎麽就有這樣的凶案......”

過來喊自己的那差役,就是左臉有個紅痣,怪不得早晨起來看這差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高楓站在那裏陷入了沉思,沒想到對方如此狠辣,早早的殺人滅口,而且還是滅門。

正沉思間,那邊幾名捕快從經曆黃誌平的值房中走出,有鎮魔司的差役相送,中京府的捕快對百姓是可以耀武揚威,可在鎮魔司官署這種地方,還是要客氣恭敬的。

“高大人,來本官這裏坐坐!”

黃誌平也從屋中出來,在回廊上招呼道,都尉洪石身份清貴,平日裏尋歡作樂的時候多,來鎮魔司的時候少,這經曆黃誌平則是每日常駐。

“高大人怎麽這幅打扮?”

現在誰看到高楓這個裝扮都是奇怪,不過也就是這黃誌平夠身份問幾句,對這個詢問,高楓當然不會說實話,隻是含糊著說道:“出了點事情,結果這袍服弄的破爛,所以來官署這邊換件新的。”

黃誌平也不追問,笑著說道:“官袍哪有那麽多新的存著,要是不嫌棄,庫房裏倒是有舊的。”

高楓當然不會在乎這個,黃誌平喊來一名差役去拿,等差役離開,黃誌平搖頭說道:“莫名其妙的死了個人,平白多了麻煩,鄭三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

看著高楓點頭,黃誌平又是說道:“說起來這鄭三和你們高家有些關係,本官記得還是高二爺那邊的麵子塞進來的。”

鎮魔司官署的差役們沒有品級官身,不過畢竟是給官府當差做事,有個官差的身份,工錢收入也都穩定,若是運氣好,還有外快油水。所以京城的富貴人物們經常是講和自家有關係的人塞進來,這樣不光是有個好差事,還能通風報信什麽的,各種方便。

高楓聽了之後,心中卻大跳了下,高二爺,眼下高家能被這麽叫的人就是禁軍左軍將軍高天河了。

這鄭三和高天河有關係,天王寺空場那邊的殺局和高天河有沒有什麽關係?盡管高楓滅有證據,可他直覺的感到,這其中必然有聯係。

說話間,官袍已經拿來,高楓道了謝,接過官袍走入裏間換上,換完官服,黃誌平這邊已經安排人泡好了茶水,請他坐下之後笑著說道:“高大人真是鴻運當頭,居然被秦王殿下這般的看重,本以為校尉升騎尉就已經高升,沒曾想高大人前程這般遠大。”

看來秦王府選他做郡主護衛的事情,京城地方該知道的人都是知道了,高楓笑著說道:“多謝黃大人的吉言,這也是機緣巧合,隻是不知道高某有騎尉的差事,再去做護衛,彼此會不會有什麽幹礙?”

“高大人不知道這個典故了,咱們鎮魔司的校尉們本就有護衛皇家勳貴的職責,這非但沒幹礙,還是本職所在。”

說完這句,這位黃經曆停頓了下,開口說道:“高大人,你能有這般好運,全是秦王殿下的恩德,秦王殿下為人寬宏豪爽,你今後肯定還會有種種好處,高大人,你可要感恩啊!”

本來很輕鬆的聊天,這句話說的卻很鄭重其事,高楓一愣,連忙說道:“這個自然,高楓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氣氛略有些變化,兩人又是閑談幾句,高楓就是告辭離開,走出鎮魔司官署的時候才琢磨過來,黃誌平和自己說了這麽多話,似乎就是讓自己對秦王感恩。

沉思著出了門,才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麵有一名差役喊他,停住轉身,那差役跑過來恭敬的說道:“高大人,黃大人方才說了,高大人如今這個身份,還是要騎馬來去的好,要不然會有小人背後說話,總歸不美。“高楓一愣,然後笑著回答說道:“多謝黃大人的好意,你回話過去,就說高某知道了!”

如今的高楓已經是正五品的武將,又是清柔郡主的貼身護衛,身份也是不低,可高楓每日裏從家裏到石馬街到這個鎮魔司官署,都是步行來去,雖然速度奇快,卻和身份不太相符,黃誌平的提醒也是貼心。

一匹毛色光鮮、體格健壯的馬匹,算上鞍轡馬具,在京城地方差不多要四百兩銀子上下,這對現在的高楓來說並不是負擔。

不過買馬也不急在今天,雖然早上經曆了瀕死的境地,可高楓並不想改變自己的行動規律,既然有人想要自己難過,想要自己死,那自己偏偏按照原樣做,還要大搖大擺的做。

到了石馬街之後,永記珠寶行的章掌櫃又是說中午大家一起去酒樓,算是給高大人升職慶賀。

對這個邀請,高楓很是幹脆的答應了,說來也巧,他到了石馬街半個時辰不到,羅喜義、白華勇和趙秋三名校尉也是來到,也是要拽高楓去喝酒。

兩邊都不好推拒,高楓索性是兩撥合在了一起,那石馬街的商家們也知道羅喜義三人是貴家公子,巴結好了總沒有壞處,甚至能帶來些生意,自然願意一起飲宴,倒是羅喜義三人不太願意,可經過月樓那次之後,他們對高楓的意思不敢有半點的違背。

人去的不少,酒席擺了三桌,高楓、羅喜義幾個還有章掌櫃都是做了首席,沒人看得出高楓在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城外生死搏殺,整個身體都差點被人切開。

大家聊得都是些閑話,羅喜義三人倒是興高采烈的說高楓在月樓大顯神威,一根手指將那虎威營牙將打飛的事跡,羅喜義更是擠眉弄眼的說道:“大哥,那月香姑娘可是為大哥的英雄氣概傾倒,問了多次大哥什麽時候能再去呢?”

眾人都是捧場幾句,高楓卻想到了那月香是狐精,她所說的那九尾狐神通廣大,類比神明,仙山上的小狐狸似乎是無所不知,可又有迷糊和孩子氣的時候,和月香所說那威能無限的狐族至尊怎麽也對不上。

心中這般想,高楓開口卻是問道:“最近各處來去都是走路,實在是不太方便,京城那裏能買到好馬?”

京城的騾馬市有兩處,可供人騎乘的馬匹卻另有集市,高楓從前不怎麽接觸這方麵,自然不知,所以順便一問。

他這話一開口,那邊趙秋卻開口了,這個有些胖的鎮魔校尉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趙秋大大咧咧的說道:“高大哥想要馬匹何必去買,明日小弟就給大哥送一匹好馬過來,還請大哥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