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仰麵倒在地上,縱然是剛剛結丹沒有多久,然而他的身體卻比之前還要弱上好幾分,他臉上的那些血絲甚至也沒有消失。

在自己靈獸袋之中的那個叫做斐瑉的妖獸依舊在強力想要掙脫這束縛。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筋骨依舊盤旋錯折,但是身體上麵的疼痛,遠遠不及這精神上麵來得一分,精神力像是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他有點呼吸不過來氣,但是卻有強自忍耐著,這裏畢竟還是長嶽宗的地方,更何況,之前的那個秦家的兩個家夥估計還在這附近找自己。

身體像是在一點點支離破碎之中,他本是沒有打算進入金丹的,卻不想被那個收進來的妖獸強行逼迫進入了金丹之期,而現在的情況則是,他的資質尚未突破金丹,但是丹田之中那枚金色的內丹已經成了形。

這可就有趣了……

任和覺得有些可笑。倘若沒有精神這一層次的話,原本的水火雙靈根,加上內丹之中的金丹,偏偏自己的筋脈之中的靈氣依舊是氣體狀態……一半是廢柴,一半是築基,一半是金丹……一切都是不倫不類的模樣。

以後想要往前麵再走一步的話,恐怕是困難多多……不過也說不準這是運氣還是禍氣。

任和沒有辦法再往下麵想下去了,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要被外界的一股力量一點點地吞噬下去。那周圍步步逼近的天地靈力在這麽一瞬間仿佛全部再壓向自己,逼得他現在連喘一口氣也不容易。

現在的狀態要比之前的好上不少,畢竟現在還能夠存活下一絲一毫。

任和閉上眼,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用全部氣力來爭奪自己的精神,不敢放鬆絲毫。他現在雖然看起來是金丹,但是真正的情況恐怕是比之前的自己還要不足。在這個時候精神力的爭奪之中,還有那個叫做斐瑉的妖獸的神識在這當中作祟。任和在之前設計獎那妖獸契定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會落到這般的境地。他從煉氣一路到了築基,這當中一半是因為那一品閣周不原的重新塑骨,而另外一半則是浮元宗的傀儡術。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極其凶險,而他卻是僥幸過了,便是這般沒有了畏慮之心。而後麵將斐瑉這不知道是什麽的玩意兒強行收為靈獸,之前對方頗為折騰了一番,他好歹是強行壓了下去,本是以為要將這妖獸的獸性給磨化了,卻不想竟是在這後麵栽了個跟頭。

那個小王八蛋的東西果真都不是什麽好啃的……

任和不覺有些苦笑。

盡管在這修真界之中,最清楚寧默底細的是天音,最清楚寧默性格的是楚飛青,而最清楚寧默運氣的……恐怕就是任和了。

這個小王八蛋似乎是天生命好,萬事後麵皆有著福緣護佑著……盡管那在宗門的一些年裏麵,寧默和任和接觸的少,但是後麵的一些奇遇之中,卻常是

碰到了一起,這周遭的風險常常與其避開,而機緣又常常碰到,若是說都是運氣未免太過於因緣巧合了。

當真不說是他自己,就是另外一個其他的人遇到了這般的情況,恐怕也是紅了眼。

隻是……

任和重重地喘著氣,因為精神力的消減,他體內的那蟲子也似乎在不停地**著,他能夠感覺到這些蟲子在自己的血管筋脈之中一點點地爬著,想要從皮膚下麵掙脫出來。

浮元宗的傀儡術可以借助這蟲子而使體內的靈氣運轉得更加快速,平常看起來和一般的修士沒有什麽兩樣,但是當一個修士的精神力不足以控製那些蟲子的時候,往往會被這些蟲子反噬。這之前任和在浮元宗也見到那被蟲子反噬的弟子,再精神力虛弱的時候,體內的這些蟲子便不會受到控製大量繁衍,為了爭奪修士有限的空間和靈氣,這些蟲子則是會衝破血管筋脈,最後那弟子的皮膚破裂,大量黑色的蟲子隨著血液一起流出來,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在臨死的一瞬間變成烏黑的一團,最後吞噬得連骨頭也不剩一點。

任和嚐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雖然能夠感覺到這些蟲子,但是他也是極為清楚,在這個時刻全然不能將自己的精神力放在這些蟲子上麵,等到他能夠在這當中恢複過來,這自是不必當心這些蟲子。

……

長嶽宗的弟子在長嶽宗的整個後山之中都基本上查了一遍,依舊是沒有找到那個在這邊結丹的所謂的道友,便以為這個修士在結丹之後便離開了,搜索了兩日沒有結果之後,就不再注意這件事情了。

寧默知道這結丹之人定是任和,畢竟任和已經不算是長嶽宗的弟子,加上那之前的事情鬧得也是頗為尷尬,若是真正叫長嶽宗的弟子找到任和的話……那才叫做好看。出於種種目的,對於這麽一件事情,她甚至對楚飛青也沒有說。不過在私下之中,她也是將周圍查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任和就放棄了。

反正任和這個家夥命長得很,時見時不見的,說不準哪天便又會碰上了。

對於寧默的結丹,不僅是楚飛青,楊立峰以及宗門之中的其他弟子和長老都是極為高興的,這是這屆弟子當中第二個結丹的。而和一開始楚飛青結丹的詭異態度不同的是,楊立峰對於寧默這結丹之後的一些事宜充滿了興趣。

在寧默結丹之後,是要舉行一場結丹儀式的。這一點寧默也是清楚,雖然在她自己的認為之中,多了那麽一個結丹儀式著實是有些麻煩。這結丹儀式也看不出來有什麽意義,又不像是平常的百姓們結婚還有什麽酒宴之類的,純粹便是在當著眾多的修士麵前宣布一下自己的宗門弟子結丹了……

頗為無聊……和另外一個世界上高考考上後擺酒宴沒有什麽區別的無聊。

不過顯然楊立峰還是楚飛青並沒有這麽想,

甚至這一段時間還在想寧默的這次結丹儀式要請哪些宗門的哪些人……好幾次楚飛青還特意過來問寧默的意見,“師妹在其他宗門可有什麽交好的道友?結丹畢竟是一件大事,通告一聲,雖不指望都會過來,但是讓其知曉也好。”

寧默則是木著一張臉,“其他宗門的我一個也不認得。”

其他宗門的那些修士寧默也並非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她著實不覺得這結丹有什麽好鬧的。

像是一眼看中了寧默的心思,楚飛青笑著摸摸寧默的腦袋,“我知道你是不怎麽湊這個熱鬧的,對於下界的修士而言,修到這金丹之期已屬難得,因而在各個宗門之中,弟子結丹這一件事情自然會大辦,不光是你,其餘的皆是這般。況且在這下界隻有這麽一次,以後到了上界之後,對於下界的種種卻又要拋開去了。修士壽元雖長,但是真正能夠記得的卻沒有多少,這就是你不喜,以後的時候也定然會記得的,所記得的是憂是喜則是另外一說了。”

寧默微微一怔,她也知道楚飛青是勸自己的,卻不想竟是這麽勸的。

修士從平常百姓之家或是世家到了宗門之中,這算是脫了一層俗世,而從這下界到達上界,則是另外又脫了一層俗世。

寧默知道自己以後定然是要去上界的,一來是因為天音之前對她說的,另外一來許是骨子裏產生的那樣一種命運感。眾多修士走的路都是這麽一條,似乎也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師姐以後也是會去上界的?”寧默忍不住問了一下。楚飛青比她早結丹不過一年,但是和寧默這樣稀裏糊塗地就到了這金丹期不同的是,楚飛青這是一步步建好了基礎,若真的說實力,說鬥法什麽的話,寧默恐怕要遜色楚飛青好幾分。

“不出意外的應該便是這般。”楚飛青對此並沒有多想,她輕笑了一聲,“這還有一段時間呢,你也不必急著,況且天台競爭激烈,到底是什麽樣的結果也是難說,你也不必太過於介懷。”

寧默心裏麵湧起了一分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卻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而至於一開始從浩然宗過來的秦越一些人,則是對楊立峰道是,“既然貴宗門的寧師妹結丹了,我便暫且留在長嶽宗,待到寧師妹結丹儀式結束之後便回宗門也不遲。”

這本該是由著主人來說的話,卻被秦越說出來了,這感覺怎麽聽怎麽覺得怪。寧默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楚飛青,顯然楚飛青對於這個臉大的家夥也是一臉黑線。

而秦越麵對著旁邊站著的寧默一臉詫異的目光依舊笑得如沐春風,這倒是讓寧默覺得這個家夥實實在在是個能夠出人頭地的……還沒有見過臉皮有這個厚的。

不過對於秦越的這話,楊立峰也並沒有拒絕。這就是秦越不說,楊立峰估計也是要挽留這個浩然宗的弟子一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