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心中一緊,她皺起眉頭,踩著飛劍猛然就從這兩隻靈蛇之間想要穿越過去,而隨之而來的則是江清歌這白色的劍。

劍是美劍,人也是美人,甚至剛剛爆炸成了一團的靈氣的侵擾之下,江清歌的發絲微微淩亂,更顯得是楚楚動人,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沉靜默然,然而手中的靈劍劍勢卻是極為凶快猛狠。

寧默感覺自己的心仿若是懸在了鋼絲之上,每走一步顫得都讓自己心驚膽寒,縱然知道這弟子鬥法自然是沒有什麽危險的,但是她的神經卻是怎麽也放鬆不下來。

“火!風!”寧默在心中默念一遍,她的身形陡然避過了江清歌襲過來的劍勢,也避開了那兩隻靈蛇的迅猛襲擊。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的那張符篆落在自己的手中,而在和江清歌交手的那一瞬間就被捏碎了。

火與風兩個符篆疊加在一起的效果果然是與眾不同,更何況寧默與江清歌相隔的距離極近,在寧默符篆捏碎的那一瞬間,這符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江清歌。

“啊!”江清歌猝不及防,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她強自迫使自己扭身想要避開這符篆當中的靈術的攻擊,然而速度還是慢了那麽一瞬,火借助風勢猛然躥了起來,將江清歌的道袍熏黑了一大截,而更多的火則是攀上了她那支雪白如玉的劍上。

燒女修的衣服這件事情寧默做得也是覺得尷尬,她之前也看得清楚,無論是那一開始出現的靈虎還是這會兒的靈蛇,想必都是和江清歌手上的這把白色的劍關係極為密切,與其直接攻擊江清歌,不如攻擊她的這把劍。

要是說其他的各方麵,江清歌和自己的差距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得明白的。不過這把劍……

寧默的那一把火將江清歌的劍身熏黑了一大截。而同時寧默也感覺到了,那纏繞過來的那隻雙頭蛇的攻勢似乎也漸漸慢了下來。

她嘴角忍不住彎了彎,覺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問題的關鍵了。後麵和江清歌的打鬥之中,寧默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清歌的那把白色的劍上麵。按理來說的話,一般符修都是適合遠程來攻擊敵人的,但是寧默手中的符篆威力卻並不算威猛——那些殺傷力過大的符篆在這鬥法台上是禁止的。而倘若是隔得遠了,寧默覺得自己的符篆又是沒有多少的威力了,好在她禦劍的速度快,動作也算是靈活,往往丟下一個符篆立刻就走。

江清歌自從那一擊之後,似乎就遠遠不及一開始的狀態了,在寧默捏碎了最後一個蘊雷符的時候,手中的劍甚至抓不住,落在了地上。

對於劍修來說,要是手上的法寶落在了地上,或是折斷了,這一局就算是輸了。

寧默鬆了一口氣,這一次應是自己贏了。她從飛劍上麵一躍而下,然而在落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江清歌。

江清歌彎下身,撿起自己掉下的劍。雖然後麵的情勢基本上都是一麵向著寧默倒了,但是寧默還是能夠感覺到,江清歌就算清楚,卻依舊不曾放棄,而她最後一個蘊雷符紋並非是打在了江清歌的劍上麵,而是落在了對方的手上,迫使江清歌自己落了劍。

這位長嶽宗之中眾位男修眼中的白蓮花抿著薄紅的唇,她一身道袍遠遠不及一開始看到的整潔幹淨,發絲也是淩亂著的……基本上從鬥法場上下來的修士,沒有幾個是好看著的,除非是你的

實力真正到了一定的地步了。但是看到了江清歌眼眶紅了卻依舊抿唇不說話的時候,寧默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

“第二場,首峰弟子寧默勝。”那記錄的長老掃了一眼台上,說了一句。

“江師姐,承讓了。”寧默有些幹巴巴地對江清歌說了一句。

這話也是套話,寧默不知道江清歌會不會拿一開始她說的那句話來嗆自己。

隻是江清歌將自己的那劍撿了起來的時候,眼眶依舊是微微有些發紅,不過神色終究來說還是挺冷靜的,她對寧默點點頭,“師妹過謙了。”

寧默看著江清歌飛身躍下了這高台,猶豫了一下,也追著江清歌後麵飛身下去了。

對於江清歌這一場出師不利,似乎長嶽宗的其他弟子心中有數了。寧默不管怎麽說,也是要比江清歌早了好些個月到了築基,又豈能是這兩個月才入築基的江清歌能夠比的。更不用說寧默是首峰宗主的弟子,無論怎麽說,也不應該第一場就落敗……真的落敗的話,給宗主丟的這臉讓誰來賠。

長嶽宗的眾多男弟子在江清歌下來的那一刻紛紛過來勸慰這個小美人。

“江師妹,這不過一場小試煉,也不要太過於放在心上了。方才的鬥法我也是看了,江師妹的表現確實很出眾啊。”

“下一次的弟子鬥法的話,江師妹定然能夠奪冠的,這一次就不要難過了。”

“若不是江師妹你對的是首峰弟子的話,又豈能輸呢……”

寧默本是跟在江清歌的後麵,聽著那些男弟子們紛紛在安慰著江清歌,也有幾個在話語當中貶低自己的……她就在江清歌後麵呢,不要以為她聽不見啊……

江清歌搖搖頭,聲音清清冷冷,“各位師兄師弟們不必安慰我,我自是清楚。我這會兒回去歇息,還望著各位師兄師弟們暫且不必打擾我。”

聽到江清歌這般說了,那些男修們自然不好意思再跟上去了。倒是寧默依舊是跟在她後麵——江清歌這話說的是“各位師兄師弟”,她還真的不包括在內……

“你跟著我做什麽?”走了一段路,江清歌終於是回過頭了,卻見寧默微微仰著頭,伸手遞過去一張帕子。

江清歌微微皺著眉看著寧默。

寧默有些訕訕,“我以為你哭了。”

江清歌低頭看了一眼寧默手中的帕子,“你何時看我哭了。”

“在台上的時候。”寧默抿了抿唇,她有些猶猶豫豫地道,“我隻是見你有些難受,覺得你是哭了……許是我想多了的緣由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寧默又加了一句,“我也怕落敗,落敗了心情自然是不好受,我想師姐你恐怕也是這般的。”

江清歌輕嗤了一聲,“你以為我如你一般?”話雖然是這般說的,江清歌將寧默手中的那張帕子收了,“你第一場遇上了我也恰是運氣,後麵的兩場怕是頗為艱難了。”

寧默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承師姐吉言了……我倒是還沒有想過我後麵還能有兩場。”

明臻的那一場鬥法是第三局的,然而寧默隻顧著追著江清歌去了,明臻的那一場卻是一分都沒有看。最後一場則更不用提了。寧默隻是聽到那些宗門的弟子議論時候,才知道明臻和一個叫做周遠的宗門弟子最終入了後

麵的比試名單之中。

明臻的實力能夠入後麵的比試名單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另外一個叫做周遠的弟子,寧默也是有那麽幾分耳聞的,說是這是執法堂的弟子,天資根骨雖不算出眾,但是心性極好,也是頗為刻苦。不過這周遠在執法堂的名氣要遠遠大過於他在修為上麵的名氣,都道是執法堂當中有一個新任閻王,名字便叫做周遠。若是宗門之中的弟子犯了什麽事,交由執法堂來處理的話,莫不要落到周遠的頭上去。

不如煉氣期的那些鬥法多,築基期的低階和中階一共有八人,高階和巔峰一共有六人,這一天的工夫隻是將築基期總共七場的比試給落定下來,而那些煉氣期的則是在今日下午開始,一直輪到了第二日,才算是確定了決賽當中的弟子人數。

因而這後麵的事情基本上就不關寧默什麽事了,她就算有比試,也基本上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從這鬥法台離開的時候,寧默開始去找楚飛青想要詢問一下關於江清歌的情況。隻是這弟子鬥法這樣的事情,楚飛青所要做的事情還是頗多的。

在楚飛青見到寧默的時候,隻是對她今日的表現還算是肯定了兩句,後麵又道:“ 明日你是沒有什麽事情了,便好好休息一下吧。後麵的三個人,你若是運氣好,倒是還能進一場,若是運氣差了,也就沒有你什麽事情了。”

寧默:……這樣的話對自己的師妹講真的合適嗎?

不過寧默很顯然對自己後麵的事情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雖然不想要自己輸得難看,但是畢竟今天的這一場多多少少給自己一些底氣了。

“師姐,你可知道江清歌江師姐她……”

“師妹,你幫我把那外門弟子的登記表拿給我,就放在外麵的書案上。”楚飛青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疊厚厚的紙,她翻了幾頁便對寧默說。

寧默自然應了,把那桌案上的登記表拿給了楚飛青。這些登記表散落在書案上,寧默也是整理了一番才全部收集起來了。

“外門弟子這一塊亂得很,等這場鬥法結束之後,外門那邊也需要好好管理一番了。”楚飛青翻了一下寧默給她遞過來的名單,皺了下眉頭。

“對了,師姐,那江清歌江師姐……”

“你把這些名單上的名字給我報一遍吧,我審查一下有沒有錯誤。”

寧默在楚飛青旁邊基本上幫了一個晚上,然而關於江清歌的半點消息都不大清楚。到了最後,寧默都有幾分倦怠了,關於江清歌的情況也是半點都不想要知道了。

“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楚飛青將那些文案都做清楚了,才緩緩站起身來。

寧默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然而在她邁步踏出門檻的時候,又聽到了楚飛青的聲音,“江師妹她的事情你若真的想要知道的話,便去問她是了。她要是想要告訴你,便會告訴你的,若是不想的話,便不要難為人了。”

寧默不由一怔。

楚飛青這話當中似乎還有著一層話,隻是寧默這會兒腦子有些愚鈍,不太能想得出來。

江清歌的事情……如果想要告訴她的話,便會告訴她,不想的話,便不要為難人了?

或許楚飛青也並不清楚當中是什麽情況,然而她卻是不想要因為這一件事情而要江清歌心生耿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