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男修五官明朗,眉眼之間頗有那麽一兩分風流之意。正是之前在秘境之中碰到的橫劍宗的弟子易成淵。

也隻有易成淵這個家夥在秘境當中和自己相處得還算是可以,其餘的人……則是各種嗬嗬了。不過對於易成淵戴了麵具卻還要把自己的聲音變化了這種行為,寧默很是無語。

“寧師妹這次不是甘願上台的?”易成淵將麵具重新戴上,輕聲一笑。

寧默麵癱著這麽一張臉,“你覺得我是願意的。”

“原本是想要替師妹接下這一盤的,看師妹的樣子也不像是對那某某感興趣的,想必定然是被人坑上來的……不過現在看來師妹倒是越發厲害了,這一盤我也是接手不了,在此就提前祝賀師妹能走到最後了。”易成淵笑道,說話之後就躍下了台。

寧默:……早這麽說不好嗎?早這麽說她也不必在這個台上呆這麽長時間了!

她之前看到場上的對手打到後來,經常是非死即傷,這會兒站在台上的時候,自然是不敢輕易輸掉。而明明原本是有可能幫自己接盤的人……現在又被自己打敗下台了,寧默當真是有幾分欲哭無淚了。

後麵上來的修士不比前麵那個鬥法堂暗中安排的,也不比易成淵,各個上來手中的招數更是各種凶殘,寧默好幾次都差點中傷。

“你和那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麽恩怨?非至於這般捉弄這個小姑娘。”一個修士站到了任和的旁邊,看著台上的情況,聲音淡淡,雖然是這般說著,但是語氣當中卻並沒有絲毫同情的意味。

任和目光緊緊盯著台上,他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恩怨倒是大著呢。”

“這是第五場了,這個小姑娘誠然是難的,不過恐怕看起來也堅持不下去了。”

任和目光從台上移了下來,他眯起眼,“我和你打個賭如何?”

“什麽賭?”

“這個小王八蛋能夠支撐到第十場。”

“你倒是能開得起玩笑。”對於任和的話,那個修士顯然是不相信,一般而言,在這場上打持久戰,不僅僅是修為的關係,和體內的靈氣也有著莫大的關係。越到後麵,修士體內的靈氣則是越來越少,一般能夠支撐到第五局就已經很難得了,到第十場,不說是對手是什麽樣子的,一般的築基修士在那一場也差不多靈氣耗完了。而且看這個小姑娘,雖然手中的符篆是多,但是再多的符篆用到後來也不多了,隻能拚著自己的靈氣來鬥。

“這個小王八蛋……”任和隻是輕笑這麽一句,對於那修士的質疑卻也不解釋什麽。

“那枚駐顏丹呢?”到第五場結束的空檔,任和又問了一句。

“自然是給你留著,一旦你的這個拿到手,一同交給你。”修士掃了任和一眼,“你倒是舍得出手把那駐顏丹買下,看中了哪個煉氣期的女修?”

在鬥法堂中的寶物,可以通過兩種手段獲得,一個是眼前的這種通過鬥法獲得,另外一種則是通過後台出

價獲得,然而後麵一種付出的代價極其巨大,往往一件東西要付出的是這個東西價值的三四倍。

也不怪那個修士會這麽想,雖然駐顏丹難得,幾十年難得碰到一個。但是主要的原因是那些高階的丹修並不願意煉這種除了駐顏沒有其他作用的丹藥,這種丹藥一般是給煉氣期的修士服用的,而能夠煉製駐顏丹的丹修往往境界都在金丹之上,誰還會和煉氣期的修士有什麽過深的接觸。

“舍不得也得舍得,”想到自己為駐顏丹付出的代價,任和再去看台上的寧默的時候則是越發得有些不爽了,“這會兒我倒是想要將賭放在第十五局了。”

“嗤——”那修士輕嗤了一聲,“這個女娃子前世是欠了你什麽,至於你這般缺德。”

任和沒有作答,他倒是不想要知道自己拿那一枚駐顏丹的目的被旁人知道。

寧默覺得眼前似乎已經冒星星了,她手腳有點發軟,但是腦子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雖然麵前的修士的修為不一定比易成淵高上多少,但是經不起對方凶殘啊,經不起對方車輪戰啊!好幾次寧默就要獲勝了,然而對方往往是不要死地攻擊過來,非得寧默把他打得爬不起來這一局才算是結束。

不過對方不要命的打法讓寧默也不得不退讓了幾分,而之後有修士看出來其中的門道,下一局則是更加凶殘了。

寧默不知道一連打了多少局了,她甚至覺得,隻要主持的修士說一句結束的話,她立馬就能撲倒在地。

雖然寧默一開始就知道這勢必是一場拉鋸戰,在場上的時候,能盡量少用靈氣就少用,她雖然有珠子,但是真正的情急狀態,這珠子往往無法去適應新的靈氣運轉方式便會停住那麽一瞬,而且接連了這麽多場,她體內原本的靈氣也差不多消耗完了。與此同時還有,寧默感覺到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似乎又什麽東西在劇烈地跳動翻滾,雖然說不上難受也不會阻礙自己在場上的發揮,然而那種感覺著實是很怪異。

在那珠子跳動翻滾的同時,寧默似乎察覺到了有靈氣開始從自己的丹田之中又開始一點點蔓延出來,在自己的筋脈之中擴散著。

寧默目光一凜,心中猛地一跳,說不上是興奮還是驚異。她感受著自己體內的靈氣,嚐試著再重新振作精神麵對下一場。雖然不知道這個珠子出現了什麽狀況在新的運氣方式下還能繼續運轉,但是終究對現在的她來說,畢竟還是一件好事。

台上的這個看起來不到成年的女修似乎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這一點寧默自己都能感覺得出來,原本來場上和她鬥法的修士們除了開始的兩個,其餘的基本上都是衝著那寶物過來的,現在上台的則是三個當中就有一個對那寶物的興趣遠遠不及對寧默的興趣。

寧默甚至覺得,自己可能要將這一場鬥法進行到底了。

連打黑拳都有一個中場休息時間,而這個進行車輪一點都不科學好伐!

寧默欲哭無淚。不過好在上一場結束,連續一刻鍾

已經沒有人上來了。

寧默心情剛剛放鬆了一下,結果就又出意外了。

而這會兒又有一個修士上來了。

“小王八蛋覺得如何?”來人輕聲一笑。

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語氣,這熟悉的稱呼……

原本還是混混沌沌的寧默在對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陡然是清醒了,她看向了來人,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任和!”兩個字幾乎從牙縫當中擠了出來。

當初在秘境的時候,她年輕不懂事沒有剁了任和這家夥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情……

任和倒是笑得愜意,“這番看來勞煩了你不少。”

寧默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一開始恐怕是任和想要拿到那家夥,然而懶得一開始和那些修士進行鬥法,所以把她丟上來了,等到她把那些所謂的競爭對手消滅之後,自己再上來收獲這果實。

這家夥這麽坑,就沒有誰想要過來收了他嗎?!

寧默死死地咬著牙,瞪著任和的目光裏麵甚至都能擠出血。

“何必這般生氣,”任和依舊是這般悠閑的模樣,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容倒是顯得很有幾分誠意的模樣,“大不了若是我贏了那東西,分你一半便是。”

這是分一半的問題嗎?!寧默依舊是咬著牙,那話從牙縫之中一點一點擠出來,“等你贏了我再說!”

體內丹田中的那枚珠子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快速旋轉著,在旋轉的同時大量的靈氣開始在體內流動,流動的濃度也越來越濃鬱,甚至在寧默出手的那一時刻從氣態化成液態。一道光陣在寧默的腳下出現,化作八星圖向周圍蔓延開來,而在寧默的手上,一道靈氣化成了一支筆。

“嗯?”任和那眉頭微微一抬,細長的眼裏湧動了一分饒有興趣,“原來大招就在這裏等著我呢。”

他的話音剛落,便也出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支黑劍,也是寧默之前看到的那一支,黑劍上麵似乎沾染著幾分邪氣……寧默之前也是和這黑劍打過正麵招呼的,在看到任和拿出這一把劍的時候,心中突然間就抖了一下……不是恐懼,也並非其他,隻是一種頗為奇怪的感覺,卻是怎麽也不舒服。

黑劍上麵帶著的一絲劍風在抽出來的時候,便奔著寧默過去,寧默一個仰身,險險與這劍氣擦過,而與此同時手中的靈筆開始在半空之中做符紋,原本透明的空氣仿佛有了實體一般,在寧默繪製符紋的那時刻凝固起來,在場下的眾修士皆可以看到那空氣當中的符紋。

“風,火,雷……”寧默繪製符紋的速度極其快,每吐出一個字,手上的筆下就出現了一道相對應的符紋。

“啟!”在空氣當中的符紋如同書頁一般一層層被翻開,形成了各種不同的模樣,而朝著任和鋪天蓋地地席卷過來。

任和陡然收了自己之前那漫不經心的態度,他神色凝重,但是眼底的那分興奮怎麽也掩飾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