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嗬嗬地冷笑起來。

她無法做到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也無法做到在此刻麵對他。

墨沛山是他的親生父親,而馮秋陽是害死她親生父親的凶手。

所以,她和他之間是存在什麽的。

“好,我給你時間,在這期間我也希望我們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她不想被他蒙蔽了,也不想成為他在家裏的金絲雀,什麽都不做,什麽都是他做好的。

就算麵對父親的死,她也可以選擇相信他,讓他去找證據。

可是呢?結果呢?

讓她看到了這一幕,真是天意啊,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吧。

胸口宛若被巨大的石頭給堵住,他的心頭猛地顫抖起來。

分開?

如何分開?

他知道要是這一分開,意味著什麽。

好不容易衝破束縛在一起,好不容易能和她在一起,不被外界的眼光所束縛。

她卻說分開?

“我不同意,我們說好絕對不再分手。”

“那是曾經,那是曾經,墨亦寒,要是我猜得沒錯,你的父親和我父親的死有關係。”

她不想當那個傻瓜,也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更加不想和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她也希望這一切是假的,自己的想法和念頭都是假的。

但是,她知道,寧願現在假設,也不想之後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

或許沒有人會懂她。

但是她明白自己。

當父親離開她的那一刻,當羅氏遭受破產,從這座城市消失的那一刻。

從她被羅家趕出來的那一刻,從羅家徹底成為其他姓氏的那一刻

那種感覺,宛若一片片骨肉在分離。

沒有經曆過,沒有人會明白當自己被人從自己家裏趕出來的那一刻,是什麽樣的滋味。

沒有人會知道,看到自己的家成為其他人的家,自己家的公司成為其他人的公司的時候,那種滋味如何?

她閉上眼睛,那種滋味,那種分離,那種疼痛蔓延全身。

她也不想去看他的眼神和痛苦。

因為,比起他來,她何嚐不痛。

說起難受,她何嚐不難受。

怕自己心軟,努力鼓起勇氣,轉過身打開車門,要出去。

卻不料被身後的人快一步他扣住了手腕,往懷裏狠狠地一扯。

他抱緊她,牢牢地抱住,生怕鬆解,她離開他的世界。

“事情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你也隻是看到馮秋陽從餐廳裏出來,你就要判我的死刑嗎?”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永遠都不會。”墨亦寒霸道地宣布,霸道地告訴她這一點。

唯有這一點是他永遠不會讓她去做的。

“墨亦寒,你知道嗎?永遠有多久?要是你知道,那麽你永遠擁有的我隻是一個軀殼,因為我無法麵對我父親的死,也無法麵對當年殺害我父親的人的兒子。”

羅伊冰冷地說道,沒有一絲溫度,好像麵對的是殺父仇人一樣。

她在他懷裏,沒有動,也沒有掙紮,就像木偶,完全不給他任何的反應。

她看著他,卻是用那種痛不欲生的眼神。

好像在他的懷裏,是她最不願意,最難受,最不想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