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蘭息緩步走回侯府,卻看門口停著一座粉色輕轎,他眼神一變,腳步並不停頓,走入正堂

“侯爺。”季茵茵一看他走近,緊忙笑著迎來,給他福了個身。“這麽晚才回來啊。”

他們還未曾成親,她知書達理,內斂矜持,當然不會用更親昵的稱呼喚著他。

風蘭息淡淡一笑,看著她臉上的嬌羞模樣,她對他有情,是遮擋不住的。

他還以為——她還會跟七歲時候一樣對他直呼其名,叫他豐蘭息?

他似乎,也無法再生出那次喚她為琉璃兒一樣的心境。

那些回憶,才是美麗又殘忍的東西,而擺在眼前冰冷的現實,他又不能視而不見。

他手一攤,與生俱來的翩翩風度,一分不改。“坐。”

季茵茵淺笑盈盈,坐在他身旁的檀木椅上,柔情脈脈地望向他。“侯爺有話要跟我說?”風蘭息已經好些天不曾跟她見麵,今夜卻派人來喊她到侯府來,她喜出望外,情不自禁。想來,定是問詢兩人的親事,老夫人前兩日發話了,最好過年前能將喜事辦了。

風蘭息端了一杯茶,打開茶蓋子,望著清澈的茶水,淡淡說道。“你我多年未見,時光易逝,人心易改,你到風家做客,別說一兩年的功夫,多久都可以,隻是我不曾問過你,你當真是否對這樁婚事滿意——”

“侯爺這是什麽意思?”季茵茵一聽,覺得風蘭息話中有話,麵色驟變。她擰著柳眉,望向風蘭息淡漠的俊容,他的本意她難以揣摩。“宮家沒落,侯爺嫌棄我了?”

“話不是這麽說。”風蘭息抬起淡然的眼,靜靜看著季茵茵,說的平淡而無緒。“以前你問過,你若長大後忘記了我,喜歡了別人,不想嫁給我怎麽辦。”

季茵茵眉頭輕皺,自打她以病情推脫說忘卻前事之後,風蘭息從未提過,今夜怎麽就沒來由地提了?她麵色一白,心中忐忑。

風蘭息沉浸在回憶的眼底,一片柔情似水:“我當時不曾回答你,是因沒有料到你會這麽問。兩家是故交,又是長輩定下的姻緣,我們沒得選擇

。但如今我是侯府的主人,完全有能力給你承諾,你我若是有緣無分,抑或你傾心他人,風家絕不追究,相反,定會為你覓得良緣,保你衣食無憂。”

“我的心裏從未有過別人,往後也不會再有,若侯爺反悔,琉璃可以馬上離開風家。”季茵茵心生不祥,冷聲道。風蘭息雖然說得周到得體,若不是試探,便是——

反悔。

他竟然如此明顯?

他難道不滿意她長大時模樣?

當然,她的明豔動人是毋庸置疑的,隻是——是還未到他曾經希冀的那種程度?

風蘭息笑著搖頭,若是再前陣子,他並不希望事態明朗,而如今,他已經做出了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