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入虎穴
楊芳心情很糟糕，楊名的腳斷了，給人敲斷的。
這時，陳玫的信息來了。內容：得罪張涵者，必死。楊芳回敬：我屬於貓，看誰先死。真是針尖對麥芒。
楊芳苦笑了一陣。其實，楊芳很緊張。她不能給人發現。她必須表現事事胸有成竹。她知道要得到家人的原諒，是很長很長的路。她常常很累，但都出發了，打道回府，沒退路了。她憑三寸不爛之舌打動房東。她拿著房東給的裝修費用，叫上胡風，好好修理布置一個星期。她重新有了一個簡樸的家。沙發換成木凳，絲綢換成棉布的被子，買了一個電飯煲，一個鐵鍋，一個煤氣爐，雜七雜八的什物，就是她全部家當。
“錢籌得如何了？”
楊芳正在跟客戶在洽談室洽談，大驚。她急中生智，說線號不好作為回避。
“錢，一定還你。今天晚上文化公園麵談”
“可以。”
楊芳出洽談室，答應還錢，並約定了時間。但心底裏，她以為是張涵設的局。但張涵的局已破。這借錢的事情卻沒無聲無息沒了。楊芳又擔心起楊名來。敷衍了大耳窿後，她即刻聯係楊名，要楊名藏好。之後，她打算質問張涵。她覺得張涵肯定知道。同時，她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她還加上胡風來商量。
“朱總，這是合同的細則，希望您看清楚。”
“你有急事？臉色不對。”
“急著要給你提供最優的服務。哈哈。”
“聽說你手撕上億的合同，你小小年紀，沉著冷靜發現端倪。我信任你。”
“謝謝，朱總的信任。”
送走朱總後，楊芳又打消了剛剛的打算。她覺得楊名可能是廖總設的套。她找了好幾個人，都有廖總的音訊。眾說紛紜。廖總死了，跑路了，被警方通緝。楊芳更擔心了。一個窮途末路的人做出什麽事情都是情理之中的。她給了電話楊麗，得知楊名藏身之處。她心裏更加慌張了。楊麗竟然把楊名安排在她的家裏。過了一會兒，她又得意洋洋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看來楊麗遺傳了父親的基因。雖然脾氣臭了點。
她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麽逼債的人對自己的狀況了如指掌？她覺得她身邊一定有奸細。但這奸細有什麽目的呢？難道就為了要我好看？僅此而已。這也太無聊了吧。應該有強大的理由。但目前，她無法思考出有力的證據來。還是想辦法湊錢。下班的鈴聲一響，她急忙跑出公司。到了一個幽靜的小區別墅區。她停了下來，看著兩根羅馬柱，來回思忖了好一陣。最終還是進去了。
“您好。”
一個穿著超短裙，塗著血紅色唇膏的摩登女子迅速開門了。
楊芳覺得這個女子很誘人，也很漂亮。她知道這個女子是撐門麵的。但她不喜歡。她厭惡血紅的唇色，像是剛吃了人的惡魔的顏色。走了幾步，裏麵金碧輝煌，分為二樓映入眼簾的是臨摹的清明上河圖，眼下的是釉黃色的大理石，酸梨木材質的茶幾和凳子。楊芳以為這是天堂，她生怕踏進去會玷汙這格調和奢華。她看到了茶幾上冒煙的泡茶鍋，精致典雅的茶杯，杯壁有青山流水。一陣茶香撲鼻，她覺得這地方可是色香味俱全。摩登女子沒來得及關門，寒風趁機鑽了進去，這一來，她聞到更為舒適的茶香，還有酸梨木特有的香味。
“相信你是需要我們幫助的。”
“借錢。4萬。”
楊芳看著誘人的雙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聽得卻很謹慎。她認真地聽，很細致地聽，很小心地聽，她知道簽上自己的大名，她就能幫楊名徹底脫離苦海，她也就跳進了火坑。她卻不能不做。三天的期限很快，若拖一拖，或許就變成8萬，16萬，甚至更多。大耳窿是吃人的。但她卻找了大耳窿。她也將要給大耳窿吃掉。
那對血紅雙唇的主人很專業，很利索把借錢合同準備好了。
“簽吧。”
這時，一個濃眉哥剛進來，體型魁梧，看了她一眼。
“那位先生是誰？”
“哦，是幫手。”
“幫手？”
“不過你一般不會遇上他，除非不還錢。”
楊芳還看到麵具，就在茶幾下麵的未關抽屜。她沉思了一陣。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是搞錯了。”
“錯了？合同是格式文本，不會錯的。”
“我搞錯了我的來意，對不起，是你太誘人了。”
“那你的來意？”
“那位大哥，我想借來用用，可以嗎？”
“這個年代，還有來這找寂寞的。”
“有個家夥欠我錢。我可以付錢。”
“我問問。”
那對血紅的雙唇的主人起身，上樓了。過了一會兒，濃眉哥下來了。楊芳看著濃眉哥走了下來。她覺得濃眉哥很嚇人，她喜歡這架勢。
“怎麽稱呼？”
“可以？”
“沒禮貌。”
“哦，楊女士。”
“地址貨照片給我，保收到錢，20%手續費。Ok？”
“我想了解下手法。”
“底線：保證不死人。”
“不怕報複。”
濃眉哥彎下腰，打開抽屜，拿起麵具。
“這個。”
楊芳大驚，她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定金。怎麽聯係你？濃眉哥”
“服務電話就行。”
楊芳在濃眉哥的耳邊竊竊私語了一陣，塞過定金，轉身就走。盡人事聽天命吧。
第三天，是禮拜日，不用上班的日子。
楊芳約上胡風到筆架山公園看風景。才到山腳，楊芳便鬧肚子，轉進了洗手間。她拿起電話，看了看山腳下沒人，說了幾句後，便蹲在一間廁所。正好能望見外麵。她看見胡風在玩手機。
“吃軟飯的。”
胡風沒應答。
“叫你呢！”
濃眉哥出場了。
“認識我。”
濃眉哥拿出相片，指了指。
“瘋狗，可不能來公園亂吠的。”
“別廢話，錢準備好了？”
濃眉哥掄起拳頭。
“注意影響，這可是公共場合。”
胡風拉著濃眉哥進了男廁所。楊芳徹底看不到，聽不見了。過了一陣子，楊芳站在洗手間等到了胡風。
“沒事吧。”
“什麽事？”
“剛剛那個濃眉哥。”
“哦，朋友，正巧碰上，走了。”
“4萬，我該怎麽辦？”
“別煩了。爛泥，不用看的。任他自生自滅。”
“我的弟弟，現在腳都斷了。我怕下次會是手，甚至是命。”
“找找張涵。”
“從虎口出來，還打算進去，就是傻子。”
“你不是又談了一筆業務？”
“遠水救不了近火。幫幫我。”
“分手吧。”
楊芳無法應答，盯著胡風。胡風垂下頭，也不說話。兩人各自照顧情緒。
“對，大難臨頭各自飛。”
“你什麽意思，可以解釋下濃眉哥嗎？”楊芳看著胡風咬著牙看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落空。她打算靠威脅來套出一些消息來。她懷疑胡風就是給楊名下套的人。
“對不起。”楊芳說。
“惡心。”
“愛一個人有錯，恨一個人就不可以了。”
“你愛過誰？還恨過誰？”
“我沒資格談愛，更沒資格談恨。你走吧。謝謝您的陪伴。”
胡風眼睛紅彤彤的。楊芳看著胡風落下眼淚，她心軟了。她覺得自己錯怪胡風了。但胡風為什麽能擺平濃眉哥呢？她心裏納悶。
“我早都受夠了。”
“胡風，你這個封建子弟。不怕說，一直以來你的確不如我。你要承認這個事實。這個社會愛情差不多要滅絕了。”
“你的常態來了。趾高氣昂。”
“跟心機女搞在一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請注意你的言辭。”
“你心底可戀的人心，傷害了？”
“別扯沒用。廖總可是在某處看著你。”
楊芳心頭一緊，暗暗想：胡風還有看穿我心的能力。
“我現在就看著你，負心漢。”
“看來，我們要走到盡頭了。”
“不，我還有大好前途。沒有盡頭。大好年代，大幹一場。”
“希望上天能保佑你和你珍藏的爛泥。”
楊芳看著胡風離去的背影，想起了母親，斷腳的楊名，又嗅到了臭水溝的味道，她找石凳子坐了下來，她的眼淚也忍不住要掉下來了。
“陽光總在風雨後。。。。。。”
“明天我會退定金給你。不能完成你的任務。”
“錢不夠。”
“職業操守的問題。”
“操守？”
“你好自為之，保護好自己。我隻能說那麽多。”
“謝謝您，濃眉哥。”
她擦幹了眼淚，竟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她至少確定了濃眉哥跟胡風有接觸。具體什麽事宜，她不知。但她覺得離揭開楊名被人下套的真相有近一步了。
這時，她跟久違的太陽照麵了。她向它揮了揮手問好，伸手擋住它，看見了她的手在冒熱氣，感受到溫暖在她的臉上集結，還聞到陽光的味道和和風的味道。
她失去了戀人，她很失落，卻不絕望。她得到了一絲力量，可以保護家人的力量。這一絲力量慰籍了她空蕩蕩的心靈。她可以為保存這一絲力量去死。
“陽光總在風雨後。。。。。。”
“他可能跟周鑫死有關。”
“證據？”
“隻有直覺。”
“直覺是不能保住飯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