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一個人沒了
“談談吧。”
楊芳敲門直接進張涵的辦公室。她發現辦公室多了一個裝蘋果的紙箱子。其他都是原樣。她沒等張涵喊坐，她很不客氣坐在辦公桌前麵的凳子上。
“對了，正好找你。”
“能不能網開一麵？”
楊芳放低姿態，慢慢看了張涵。她發現張涵麵無表情。她發覺這是不好的兆頭。張涵沒回應，在翻箱倒櫃。
“找什麽？犯罪證據。”楊芳心裏不痛快。她剛剛還覺得自己跟張涵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而今張涵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楊芳我可告訴你，上次那一萬塊錢，的確是獎勵你的。隻是。。。。。。”
“隻是什麽？胡風都說了。是他設計的。”
“哦。”
張涵欲言又止，他繼續在找東西。
“張總，外麵那個同事還是算了吧。”
“母豬會上樹嗎？”
“不會。”
“對了。沒事就別來煩我。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幹。”
楊芳發現張涵的額頭都冒汗了。看來他找的東西定很緊要。楊芳彎下腰打算翻紙箱子。
“別動。”
“就是想幫你看看。”
“別幫倒忙。”
“真是活見鬼，不見了。”
楊芳發現張涵情緒波動很大，神情有些慌張。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她不敢問。她猜想跟廖總有關，或是跟他有關，也很可能跟自己有關。
“要不。。。。。”
“要不什麽，你出去。”
“小周真的很可憐，要不觀察觀察再說。”
“聽清沒，要你離開這裏。立刻。”
楊芳嚇一大跳。她發現張涵喜怒無常。而今來看，她也覺得自己盡到人事。她想若自己的是總經理，一定會開除任何一個人。若董事會下指令，她會死扛到底。她知道生很容易，活也很容易，就是兩個字加起來，難喲。她覺得張涵冷酷無情。
“張總，請聽我一句忠言：怕又會有死人。”
“少拿死來威脅我。你呀，顧好自己。泥菩薩。”
楊芳剛要起身你，張涵已走到她的跟前了。楊芳給張涵那犀利的眼神冷冷瞟了一下，她頓然全身冒出莫名的寒意來。
“走開。”
楊芳急急起身，她以為張涵要教訓她或是恐嚇她。張涵一把推開楊芳剛坐的凳子，趴在地上，臉貼在地板上，四周仔細觀望。楊芳發現凡是張涵找過的地方都有濕的痕跡。看來，張涵很緊張，很慌張。
“還不走。”
楊芳發現張涵把眼神定格在紙箱子後，就停住尋找了。
“張總，要不還是收回成命吧。”
她發現張涵走到紙箱子前，偷瞄了一眼。他終於有空擦拭自己的冷汗，甩了甩手，即刻神情鎮定了。
“你說什麽？”
她發現張涵再退了一步，站住在紙箱子前。紙箱子有貓膩。但她沒一絲的思路。她憑著剛剛的印象，感覺裏麵有女人的東西。她覺得很奇怪。一個大男人的辦公室有女人的東西。
“我說要是就放了小周？”
“要是就你了。我最討厭多管閑事的人。”
楊芳即刻啞口無言。她可沒想到張涵會反問。
“在廖總這個事情沒解決之前，你留下的幾率很大。不過，我也是聽上麵的意思行事。”
“要是請示下上麵，留下小周。”
“那開了誰呢？”
麵對張涵的步步緊逼，楊芳沒招了。她覺得張涵的權力手腕真的很高。權力能叫人生叫人死。
她又啞口無言。她卻想到了女人的東西。
“張總。這是。。。。。”
她走了一步，到了可見到紙箱子的位置，指了指紙箱子。
“威脅我？”
“小周真的很可憐。剛剛我看見了他的呆滯的眼神，就跟周鑫死在我麵前的那種眼神。”
“哦。用死來威脅就能保住飯碗了。”
楊芳發覺張涵瞄了報紙堆，才一會兒就抓上一期報紙，遞過給她。
“看看，那天有十五個人跳樓。我不是慈善家。”
楊芳不敢吭聲，但她腦海中浮現了周鑫死在汽車頂上的眼神。極有可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會沒了。
“廖總會再找你和我的。不是我一個人。”
“這理由太可笑了。”
張涵大聲笑了起來。
“沒得商量。也沒什麽好說的。”
“張總。”
“你明白的。”張涵看了看紙箱子又看了楊芳，頗有味道的說。
“小周家裏有一個癱瘓的父親，一家就他一人支撐。我怕。。。。”
楊芳又看了看紙箱子。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最後的努力。不然，她跟自己無法交代。她富有一顆柔軟的心。
“你可是有殺人嫌疑，是我保你出來的。你要做白眼狼。”
“要能留下小周，願做白眼狼。”
“你還來勁。”
張涵氣得火冒三丈，連青筋都顯出來了。楊芳膽怯了，她沒見過張涵這發怒的樣子，他那眼睛就跟饑餓的蟒蛇一樣。張涵靠近辦公桌，拿起電話。
“要嚐嚐給抬出去的味道。”
楊芳咬了咬嘴唇，雙手又揉搓，往門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張涵。她覺得張涵待會就會變成吃人的魔鬼，把自己一口吃了，連骨頭都不吐。她還見著張涵嘴角露出詭異的笑來。她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往有光的方向去。”張涵露出勝利的表情，揮了揮手，放下電話。
楊芳抬起腿，要往門口去。她發覺越靠近門口，越能聽清小周哭泣的聲音，還全身不自在，她回望張涵似笑非笑的臉容，又想起了周鑫的眼神，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她覺得要為小周作點事情，要給這個社會添一點溫暖。她轉身，邁大腳步，像一隻老虎一樣撲向張涵。張涵急急躲避。楊芳終於如願以償了。她撲倒了，摔了一個滿懷，正正壓在紙箱子上。
“瘋了吧你。”
楊芳看著張涵悠然扯扯了衣角，她燦爛地笑了。她終於拿到了。她要以此來要求張涵收回成命。楊芳伸手往紙箱子一抓，碰上硬東西。她慘叫一聲。
“為什麽？”
張涵沒回應，表情很愕然。
“怎麽會？”
楊芳拿著不倒翁，看了很久。殺人的證物會在張涵的辦公室。她百思不得其解。楊芳瞪著眼睛，表情很嚇人。她要張涵解釋。張涵沒解釋，看著楊芳。
“不倒翁，哈哈哈，正能量的化身。”
“感情深，從殯儀館逃出來了。”
“理解獨到。”
“你派胡風。。。。。”
楊芳直直看著張涵。看這個總經理圓謊。
“不清楚。”
“其實不倒翁根本就在周鑫的身上，一直在你的辦公室。”
“福爾摩斯，您好。”
“張總，別演戲了。雖我現在不清楚，你的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我會搞清楚的。”
“不倒翁，是人家送我的。”
楊芳拿著不倒翁，指著底部的細小精致刻字“最愛的女兒”。
“不會有重樣的，唯一。我父親送我的。”
楊芳見張涵兩個臉墩紅通通，像極了猴子的屁股。
“哦。多好的父女呀，可惜。”
楊芳心一緊，慌亂了。張涵的每句話似乎都有影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楊芳再次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著她。但她總給恐懼籠罩，又有什麽陰謀或是背後故事。她想不到。現在她隻想做一回忘恩負義的人。
“你派胡風來嚇唬我？”
“胡風？”
“還找來警察審查我？”
“我可不是市長。”
“要警察關了我一天一夜，折磨我？”
“公安部門的辦案程序。”
“什麽目的？”
“跟我無關。一個不倒翁能打倒**嗎？白眼狼。”
“周鑫的死真的有蹊蹺。某些人害怕。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你真的很適合做偵探。”
“這我可以不追究，但你要收回開除小周的決定。”
“做夢。”
“那走著瞧。”楊芳抿著嘴，斜眼盯著張涵。其實，她也沒辦法。不倒翁出現在他辦公室真的證明不了什麽。
“有沒考慮過這是廖總送過來了。他安排了一切，他很早就盯上你了。我的好楊副總。”
張涵又恢複之前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心裏很難受。真是竹籃一場空。她大腦高速運轉中。一切都是嚇唬我的。麻子警察是假的，胡風是有難言之隱，一切都是張涵幕後操作的。周鑫的死真的就說不清楚了。她發覺自己處於團團迷霧森林中，走出來難過登天。她生活夠糟糕了。又來這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來上天要玩死她了。
“女人的東西？他會送？”
楊芳看著張涵的臉色不斷切換，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灰，最終定格於紅通通。
“拿著你爸送你的不倒翁走吧。記住別提小周的事。剛剛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就當沒發生。”
楊芳再次說清，張涵卻不鬆口。她垂頭喪氣出去，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就到洗手間洗臉。她盼望著水龍頭的水能叫她重新振作。她掄起拳頭，拚命捶了水龍頭，發泄心中的鬱悶，一陣刺耳的哭泣卻傳到了她的耳邊。她趕緊跑出去，聽見有人哭喊：小周墜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