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貓抓老鼠
當楊芳跑到了沿江路時，一股狂風吹了過來，一下子便打亂了她的頭發。幾束頭發刮到她的眼眸，她猛眨了下，流出淚來，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但她沒驚慌，反而心裏安穩了點。她回看了下，估摸著追趕她的一男一女給她轉暈。楊芳從新風路斜插到了永和路，轉了三個彎後，進入了一個小巷，這個小巷是一個臨時的買賣市場。此時，雖人不多，但是打烊的攤位上有用髒兮兮的大麵布蓋著，像小山丘，在點碎泛黃的燈光下，楊芳一眼望去，路麵濕漉漉的，有蔬菜的殘漬，有臭豬食的餿味，還有大小不一，間隔不一的腐水，眼前有好幾十個像小山丘的大麵布，有些像迷陣，但卻不適合藏人，因為水泥砌成的攤位都是按順序要不就是順著排，要不就是橫著排。而且小山丘還沒楊芳高，要是兩人同時地毯式搜索，不用幾分鍾就能翻個底朝天了。楊芳給抓到的幾率很大。更為可怕的是，抓到後，楊芳不知會不會遭受什麽樣的酷刑呢！或許還真的當她口袋裏保命的東西給搶走後，她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情況危急，她覺得自己隻能暫時躲在這裏。她想著在蒙麵男女找到她之前，想到辦法脫身。楊芳還想趁著這個空隙給人打電話。但是楊芳頭腦卻想不出來究竟要打給誰？
“你到那邊去找找。”那個蒙麵男子說。
來不及了。楊芳急急彎下腰鑽進大麵布迷陣裏。楊芳沿著聲音的反方向慢慢地摸索著走。她可怕自己碰到地麵任何能發出聲響的東西。她嚇得自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呼吸聲把人引來。楊芳後退著走，看著那個蒙麵男子走，踉蹌了一下，整個人貼在了濕漉漉的地麵，真是髒。楊芳的嘴唇還碰了一下地麵的腐水，一下子楊芳的胃部反應，要嘔。這味道就跟臭水溝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又想起了趙曼對她的不好。心裏多了一層難過。她想哭，強忍住了淚水。
“看到沒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楊芳明顯沒感覺到這聲音就在她半步之遙的攤位拐角處發出的。她要吐了，嘔吐物都上到了嗓子眼。一吐一切就完了。她慢慢地蹲下走，慢慢的挪步，小心翼翼著離開聲音的發源地。
“要不你去外麵找把手電筒來。我在這裏守住。我就不信這個娘們會憑空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芳本都是緊張，而今聽到這內容，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要趕緊逃離這裏。這是唯一的出路。她知道此時打電話報警時完全不現實的。因為此時市場裏，真的很靜，除了外麵一點飆車的聲音外，裏麵可是靜悄悄的，而且光線明顯很暗。隻能模糊看到濕漉漉的地麵。不要說打電話了，就是撥打電話那會手機屏幕發亮也會將楊芳暴露在蒙麵男女的身上。
楊芳睜大眼睛，四處找著出口。這個臨時市場，可以說是四通八達，而且每個路口都正好有路燈照射著。楊芳要是硬來，必死無疑。
楊芳蹲靠在攤位水泥柱上，全身冷冰的，而且雙腳發麻得厲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楊芳逃離的機會給一點一點的壓縮著。楊芳害怕下一刻就聽到那個蒙麵女子的說話聲，更害怕看到一束象征著被抓的光。她必須衝出去。
楊芳雙膝都跪在了地麵，此時她可顧不得髒了，她伸出一點頭來，偷瞄那個蒙麵男子的方位。她看到那個蒙麵男子在聽電話，背對著她，在她的正北麵。估計著也不過是離楊芳十步距離。這個距離對於一個男子來說，一聽到聲響就啟動，不過幾秒的事，她就會給她抓住。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麵，似乎想到了辦法。她摸到一根蔬菜，拚盡全力往東北處甩出去。隨後一聲嘹亮的“啪”一聲，楊芳即刻盯著蒙麵男子的動向。楊芳大為放心，她看到那個蒙麵男子飛快往東北方向跑去。楊芳這是要聲東擊西呀。楊芳謹慎小心，又快步往正南麵溜過去。楊芳溜過一個攤位，沒給發現，雖然腳步重了一點，再溜過第二個攤位，楊芳踩到一根菜葉，摔了一跤，整個人都摔倒在地麵。
楊芳的鼻子，眼睛，嘴巴，整個臉都碰到了髒兮兮的地麵。更糟的是腐臭味直撲她的鼻尖，到了口腔，到了大腦神經了。楊芳實在受不了了，胃裏的東西要嘔出來了。
“嚄！”很小很小的聲音從楊芳的喉嚨裏出來，稀拉嘩啦的嘔吐物打到了地麵。
楊芳沒時間顧這些了，她抹了抹嘴，快速起來，回頭看了看，好險，那個蒙麵男子沒發現，繼續在她的東北方向焦急地尋找。楊芳估摸著此時那個蒙麵男子離她起碼有二十步距離。而且，還有一個巨大的利好，楊芳此時離市場南麵的出口就隻有兩個攤位的距離了。楊芳慌張得感覺到心都要跳出來了。楊芳再偷瞄了一下，發現那個蒙麵男子不見了。
那個蒙麵男子會不會就在她的跟前出現呢！楊芳嚇得一身冷汗直冒。楊芳要奮力衝出去，但意外發生了。楊芳竟然已站起來，整個人都跌了下來。
這時，楊芳才發現自己的腳都麻痹了，完全用不上力，楊芳隻能靠在水泥柱邊，前麵就是逃出升天的路口，她卻隻能幹巴巴看著，怎麽辦？難道就要坐以待斃了？楊芳注定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很快，形勢急劇往更壞的方向發展。楊芳在恨自己，拚命捶發麻的雙腳。楊芳絕望了。她發現自己暴露在一束擴散的很開的光中。這是手電筒的光，把楊芳害怕驚慌和恐懼的樣子都定住了。
“楊芳，你看。”
那個蒙麵男女飛快跑上來。楊芳驚恐看了看他們殺人般的眼神。楊芳下意識站了起來，要跑。她卻摔倒了。她的大腿還是使不上力氣，她再站起來，又摔倒了。她算是深刻體驗了一回叫天不應叫地步靈的悲慘心理狀態了。
楊芳看著那個蒙麵男女就跟魔鬼一樣撲向自己，突然楊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這就是不倒翁裏麵的東西，周鑫死前留下的東西。
楊芳艱難站了起來，大笑。她要張口把這紙條要吃下去。楊芳告訴自己，隻要如此，才有可能保住自己，才有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時，一個人像幽靈一樣迅速出現在楊芳的背後，重重一擊就把楊芳給敲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