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台對話

楊芳坐在辦公凳子,正在電腦上搜索著曼生集團曆年的新聞,她期望著這裏麵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果然,她看到了一些有價值的舊聞。其中一則是雙國集團與南江省簽訂開發南江中心城的剪彩的新聞。照片裏的人,楊芳初看都沒見過。她又仔細搜尋了下,她發現了年輕時候的張涵。當時張涵彎下腰來聽一個帶著粉紅色領帶的中年人的話。這個中年人的頭半低著,臉埋下去,樣貌看不太清楚。楊芳再靠近電腦屏幕,發現中年人的臉似乎有小小的傷疤。楊芳迅速在腦海搜索了一番,但還是徒勞。她在認識的人裏回憶,沒有。

楊芳繼續在網頁上搜索,這則新聞是雙國集團的前CEO跟北國集團進行會談的新聞,標題是巨型的字:500億,史無前例的強強聯合。在這舊聞裏有一張兩手握手的照片。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有發現,看到了剛剛上則舊聞一樣的惹人注目的粉紅色領帶。這個粉紅色領帶的人物終於給拍到了正麵,她大吃一驚,原來是張阿俏。看來張阿俏跟張涵的關係真的不簡單。

楊芳的好奇欲望繼續膨脹,她按著鼠標往下拉,另一個舊聞出現在她眼前。這個是三十年前的舊聞。當時雙國集團才成立三年,正要在房地產行業大展拳腳的時候,她看見周鑫,還有一個女子。她敏銳發現這個女子和周鑫站在一起的距離很近,超出了一般人的距離。這距離換成陌生人會介意,但周鑫和那個年輕女子卻沒一點的局促,周鑫表現很自信的樣子。遺憾的是這張照片是黑白照,年輕女子麵部特征看不清楚。她覺得繼續再找尋下,可以發現更多的資料。

楊芳的眼睛在這三則舊聞麵前停留了足足五分鍾。她從年份,人物站位,臉部表情,和曼生集團有關的企業政府來回尋找蛛絲馬跡,卻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來。她有些不耐煩了,一手揉了揉脖子後,另一隻手離開鼠標,端起印著曼生集團的龍虎吉祥物的水杯。看來她看渴了。她一飲而盡,才發現水杯不過就隻剩半口茶水,而且還意識到是昨天的舊水了。她皺了下眉頭,放下水杯,閉上雙眼開始想三則舊聞的聯係和出現的人事,看看能否跟而今周鑫的死和周鑫未婚妻聯係起來。她猜測著那個女子肯定就是……。

這時,突然一隻手重重拍了下楊芳的左肩。楊芳嚇得一大跳。但楊芳沒轉頭過去教訓嚇唬她的人,而是楊芳急急抓上鼠標,迅速找到了頁麵的X符號。她可不想任何人發現她搜尋曼生集團的前世今生的痕跡。隻是為時已晚了。

這三則舊聞的網頁還沒關閉,陳玫已用手機拍了下來。

“你幹什麽?”

陳玫得意滿滿笑了笑,拿著手機晃了晃。

“這都是什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陳玫發現楊芳很慌張的樣子。楊芳急急站了起來,要去搶陳玫的手機。陳玫似乎早有防備,一下子便將手機躲開了。

“看來有貓膩。”陳玫意味深長瞟了一眼楊芳。楊芳狠狠反瞪著陳玫,覺得陳玫這是故意為之的。但故意拍照的背後原因是什麽?她可猜不透。

“給我刪除。這是侵犯我隱私。你究竟想幹什麽?給我。”楊芳伸手要去抓陳玫的手機。陳玫迎上來,順勢推了下楊芳的右肩,把手平舉到更遠的地方,而後湊過楊芳耳邊說了一句話。話後,楊芳即刻平靜起來,身子轉向張涵的辦公室方向,眼前專注發生的一切。

楊芳離張涵辦公室大概五米遠。聽不清她們講什麽。在楊芳看來,張涵站在門口不停地跟謝菲說話。謝菲顯得有些吃驚,有些驚慌,有些唯唯諾諾的,張涵始終保持強勢的狀態。楊芳此時雙手不由搓來搓去,明顯是緊張。她還發現謝菲不再跟前晚晚餐一般毫無偽裝掩飾自己的表情,而且手還不斷地比劃,嘴巴開合得很快,似乎在表達她的觀點。起初,張涵似乎並不信服,後來張涵點了點頭,滿意拍了一下謝菲的肩膀。

之後,謝菲轉身要走,張涵也要進入他的辦公室。兩個人在辦公室門口分開了。當謝菲正回她辦公桌時,張涵又站了出來,給謝菲使了一個眼色。謝菲點了點頭,還作出勝利的手勢。楊芳覺得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麽協議或是約定。之後,張涵進去關上門,楊芳卻發現謝菲流淚了。

陳玫站在楊芳跟前,觀察著這一切。“楊芳,是時候你出場了。至於你剛剛的事情,我會爛在肚子裏。而且你也沒必要緊張。員工關心集體的過去,有什麽稀奇。除非你另有所圖。”

“你究竟是誰的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心機女,你可是張涵派你來套我話,還是給我指一條不歸路。”

“楊芳,我看你也不想是孬種。難道我們就不能為自己打算,為自己活一回嗎?雖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我絕不會永遠低頭的。目前而言,從你這話來看,你還不懂在職場要永遠立於不敗之地,需要是權力。我們絕多數人也就隻能僅僅看到這高不可攀的權力,削尖了腦袋往權力眼裏鑽,其實,權力不就是資源嘛,更正確的說就是不能搬出台麵的重要信息,或者說掌權者的把柄,也可以是對掌權者有用的信息。你有了這信息,還怕什麽?張涵嘛!他隻能為你所用。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沒搞明白這個事情,也導致給掌權者輕而易舉的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我對你的忠言是請不要過度解讀任何人的話,不要過度猜測他是誰的人,誰又有什麽靠山,你該努力去追求的是比權力更稀缺的信息。”

“一派胡言。你再花言巧語也無法掩蓋你狠毒的心腸。”

“沒錯。該去關心下謝菲了。”

陳玫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又歪著頭看著楊芳笑了笑,便離開了。

楊芳沒打算理會陳玫。她隻對謝菲跟張涵講了什麽有興趣。為什麽謝菲在張涵麵前笑臉盈盈,又在張涵背後哭了。這肯定有內情。楊芳並不打算立刻找謝菲。

之後,楊芳花了半個小時製作好了合同範本,叫張小美去複印。但張小美不理她。她警告張小美,自己要到張涵跟前告張小美的狀。出乎意料的是張小美表示很讚同。就在楊芳打算進入張涵辦公室時,張小美卻告訴她,別為了她的小事,而耽誤了廖炳坤的大事。這時,楊芳也意識到張小美給廖炳坤收入帳中。廖炳坤真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家夥。與此同時,廖炳坤發來了信息要求楊芳別難為張小美,還說張小美是監控張涵的棋子。

但,楊芳還是嗬斥了一番張小美,借機出了在公司門口的惡氣。張小美趴在前台委屈哭了一陣。楊芳沒理她,自己去複印文件了。之後,楊芳又花了半個小時整理下這個月以來的工作進度情況,並製定了下半月的工作計劃。在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楊芳拿起自己的手機看見謝菲給她發了不少於二十條信息,內容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楊總,你食言了。我不得不自保。對不起。

楊芳心裏思忖著:我必須找謝菲談談。楊芳回了信息。

“下班後,曼生大廈天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