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如此無能
夜心坐在鏡前，什麽時候起，她如此蒼白？如此無力？如此無能？
果然，是她不夠強大，沒有力量，才無法救她的孩子。
無痕倚著身子，在門邊不敢接近她，這是多少個日夜了，一切發生似乎隻是今天，又似乎過了很久。
他如何得到她的原諒，讓她不對他失望？
夜心不是有意的，她有一雙什麽都清明的眼，看得透，她了解一切，包括之後去想時，也了解了孩子落池，南宮殘當時的挑釁與無痕一刻的掙紮互動。
說不怪他們嗎？不可能。
說不諒解他們嗎？也不可能。她是多麽的了解他們啊。
本就知道他們的『性』子，對於今天，怎會無所準備？
無痕突然衝上前抱住夜心，她坐在椅上，仍看著銅鏡，隻是淡淡的笑了，右手抬起放在無痕環於她胸前的手背上，那是安撫，她隻是需要時間而且，並不是想折磨他傷害他，抱括南宮殘，她有時希望自己的眼不要那麽清明，看得不要那麽透徹，不要那麽理智，那麽她偶爾的，還可以衝動一下。
“心兒，你怪我？”
夜心握著無痕的手緊了緊，“我隻是需要時間，這幾天似乎腦子反應有些慢，變笨了……我怎麽會怪你呢？南宮殘沒你重要，玉冥沒你重要，孩子，也沒你重要；孩子總是會再有的。原來，無痕早就知道有今天，所以不讓我看他，不讓我抱他，不看不抱，就不會那麽心痛，謝謝。”
她的一聲謝謝，此時對無痕來說，是指責，是折磨，他抱著她向她懺悔，他們的眼睛那麽酸澀，那是她那樣辛苦才保住，生下的孩子。
果然，她一直不太走運啊，夜心如此想著，來到這世界後，就算有一點點幸福，她也不太敢相信了，還好這次也未相信眼前的假象，果然出事了。
她此時是掙紮於自己的不幸運，還是自責自己的不強大？
夜心累了，她到**躺下，她的視線，她的所有，都給無痕一種相信與放心。
她是如此的貫徹她曾經的承諾，她倆年來堅信的一切。
她還不夠痛苦，沒有當初的他痛苦，沒有六年來的他痛苦。就算在此時，他也一直陪她承受著，甚至更多。
她真的不痛苦。
輕輕的，她唇邊是如雪花一般的笑，你看過鵝『毛』般的雪花嗎？它飛舞爛浪滿天時，就是夜心此時唇邊的美景。
隱隱約約，後院傳來諷刺與輕笑。
“玉無痕，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對於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南宮殘也許是殘忍的，可殘忍放在南宮殘這三個字上，又是多麽的合理，讓人多想一刻都覺不必。
淡然回應，“你還沒走！”
“本座為什麽要走？因為可憐你？哈，你明知道這時候讓她懷孕，我絕不會讓她生下，一直讓那孩子活到現在，是你的福氣。”
“不！你不過是想讓他死在我手裏！”他向他如此宣言過。
“對，很高興本座說的每一句話，仍如預言一般的實現。”
“南宮殘，你會死在我手裏。”
“很抱歉，你放過上次機會，就再難有機會，本座得謝謝墨如風的妻子幫了本座大忙，上次能讓你忍痛放人，讓全盤計劃胎死腹中，還真是戲劇化的演義。”
“所以，我玉某人，下次連每一個小角『色』都算死！南宮殘，你鬥不過我！”
“嗬，還真是自信，你確實有自信的本錢，你不如本座狠，卻未必不如本座絕，否則夜心不會也著你的道，確實，有些事她是知道，不在意，但也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本座查出時，真的是萬分吃驚。”
“有自知之明便好！”此時的無痕，依然那樣絕美，卻是淡如冰，指尖與肌膚的妖豔，又是那樣強烈。
“本座佩服你，夜心這樣的人，你怎麽能騙她到今天的？哦……或者也不能說是騙，是她笨，是她不願相信，經過倆年沉睡醒來後的你，根本就不再相信她會愛你，你果然是不死，便不放手，是她當初愚蠢，不該救你，你給過她忠告，說死亡才放手，她選擇救你，就該承擔你今日賜予她的一切！”
無痕聽著，低低的笑著，他的流海被風吹得散下，遮住他一半的麵與眼。
“玉無痕，你這次在棺中醒來，就沒完全的相信她過，對不對？！”南宮殘隱藏在黑暗中的麵龐有些詭異。
“你設計她對本座的厭惡，一再打擊本座，讓本座與她情感決裂！你很高明，本座輸了你，情也是戰場，所以你不卑鄙。”南宮殘平靜，無痕卻出聲了，他淡淡飄渺帶著回憶的輕吐一句：
“有個人對我說過，情、與強大的事業一般需要最大的用心去經營。”
南宮殘微楞，多麽道理的一句話，他今天才聽到這樣一句話，深感那個人的深刻感悟。
是的，如果你在羨慕別人得到的愛時，你就該反醒你對自己的愛有用多少心去經營。
南宮殘眸『色』又一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恢複殘酷，是的，經營，他現在經營，“你高手段，這次醒來的你，得到她的心，本座承認了，收回她當初並不愛你的話，你高杆的做得更透徹！你『逼』她自廢武功，她的自廢武功，也是你算計好的！”
“本座不信，你那日會比本座來得晚！你根本就沒誤會本座對她做了什麽！因為你根本就從頭看到尾！然後選擇了最適當的時機站出來表達你的心痛與對她的失望！你一麵說著要她不帶一分愧疚的愛，卻利用當初她傷你心，你為她死亡的永久陰影控製她，玉無痕，你根本是個謀略家！你根本——就沒相信她！”
沙沙——
沙沙——
有人後退的聲音。
南宮殘大笑，無痕猛然回頭，看到夜心。
最後一擊：“夜心！夜兒，我殘忍一再拒絕我的女人！聽清楚了嗎？他一直在算計你，而如今無能的你，太弱太弱，弱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你當寶似的護著那個孩子生產，結果不足月他就死在你麵前！是你太無能，才無法保護他！你還不清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