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聲音,趙庚明顯感到身邊的紀靈芝嬌軀一顫,他從容一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說道:“怎麽?你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紀靈芝淡然一笑,強作鎮靜說道:“沒事,你放心吧。”

她雖然是說沒事,可是趙庚心裏明白,雖然她不願意,但怎麽說對方是她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真正麵對時還是難免尷尬的。

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好多說什麽,望著聲音傳來的***處,大聲答道:“老鬼,你要的火貂本少爺帶來了,還不快些放了本少爺的朋友。”

“哈哈!”對麵的紀中行又是一聲大笑:“你放心,老夫並非言而無信之輩,要老夫放了她們可以,但你晚到了半個時辰,所以老夫要罰你。”

這人還真的算準時間,竟然連半個時辰都給他拿來當話題。

趙庚真想大罵他祖宗十八代,不過一想這樣一罵不是把紀靈芝也給罵了?這才忍住,大聲喝道:“少廢話,想要火貂就馬上放人,本少爺沒空和你玩。”

對方卻沉默了,過一會才沉聲道:“小子你給老夫聽著,馬上帶上火貂過來。

還有,隻能你自己一個人,小芝不能跟來,否則老夫立即殺了你的朋友。”

敢情是這老頭不敢見自己的女兒,怕引起對亡妻的懷念吧。

趙庚和紀靈芝對望了一眼,見到紀靈芝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大聲說道:“你等著,本少爺現在就過去。”

但他並沒有去抱火貂,而是隻拿了那本火邪神功秘籍的上半部‘火邪不滅方神功’,然後才往對麵岸飛奔而去。

紀中行一看到空著手而來的趙庚,終於發火了,怒道:“你膽敢違背老夫說的話,你信不信我馬上殺了那幾個女人?”趙庚隻是冷靜地看著他,淡淡說道:“你連自己的老婆都敢殺,區區幾個不相關的女人在你眼裏算得了什麽?”雖然是在晚上,但借著火光,他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中年人,這個令魔帝駱陽子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天機穀穀主其實相貌一點都不出奇,可以說還有些讓人不敢恭維,一身文士打扮讓他本來矮小的身材更加顯得滑稽,真叫人想不到他還能生出個美若天仙的女兒來。

紀中行本來非常惱火的,誰知一聽他提起亡妻,整個人竟然呆住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真的認為婉妹是老夫害死的?唉,一定是那丫頭對你胡說八道的。”

趙庚一愣,當即明白“婉妹”就是紀靈芝的母親,半信半疑問道:“難道不是你因為想練那勞什子的火邪神功才害了她的?你的女兒怎麽會冤枉你?”“唉,有些事情是你們所不知道的。”

紀中行歎了口氣,說道:“不過怎麽說她都是因我而死的,還有,你別以為我不想見丫頭是怕她妨礙我修煉火邪神功,那你們都錯了。”

他越說趙庚越糊塗,忍不住叫道:“到底什麽和什麽啊?搞得亂七八糟的。”

紀中行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真的想知道?那你跟我來。”

說著也不等趙庚表態,轉身就往裏走。

趙更這時也是滿腦的疑問,不知不覺的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竟然轉了好幾個彎,進了一片亂石堆裏。

跟在後麵的趙庚忍不住叫道:“乖乖***,你到底要去哪裏啊?”紀中行也不理他,直到一個石洞前才停了下來,也不知道他的手按了什麽東西,那本來緊閉的洞門“嗷”的一聲往兩邊打開了。

趙庚心裏大是驚異,快步跟了上去,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不會是你住的地方吧?”心想怎麽這家人都是住石洞的,好像野人一個樣。

這石洞和紀靈芝住的石洞又有所不同,紀靈芝那石洞進去後就能一目了然,這裏卻是九道十八彎,連續過了幾道石門,一路上照明的都是讓趙庚目瞪口呆大為讚歎的夜明珠,真想不到這住石洞的人也這般富有。

不過最後他還是明白了,因為這裏並不是紀中行的“家”,而是他老婆、紀靈芝死去的母親的“家”,讓他明白的是當最後來到一處相對較寬的空地時,映入他眼裏的竟然是一具棺材,棺材上的蓋子卻是透明的玻璃。

走到棺材麵前,紀中行才停了下來,緩聲說道:“這裏躺的就是婉妹,小芝的母親。”

光線雖然不算很亮,趙庚還是看到了他臉上那痛苦的表情,想來他心裏還是很愛這位妻子的。

這個時候趙庚當然不好再說些什麽不敬的話,隻是小心地問道:“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這難道和你是不是害她的凶手有關嗎?”紀中行忽然猛的轉回頭,一道淩厲的目光直望得趙庚心裏大跳,這才沉聲說道:“老夫再說一次,婉妹雖然因老夫而死,但老夫並不是害婉妹的凶手。”

趙庚擺了擺手,搖頭道:“好好好,你說什麽就算什麽好了。

但你帶本少爺來這裏又是為何?”紀中行緊瞪著他的眼,出突意料地問道:“小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小芝?”他這話還真問得莫名其妙,趙庚先是一愣,半晌才“噗”的笑了出來,抬手指著他笑道:“你這個小老頭還真可愛,怎麽叫喜歡上了小芝?本少爺像那種一見鍾情的人嗎?雖然你那寶貝女兒還真的長得美如仙女,但本少爺還不至於才見了一麵就喜歡上她吧?當然,以後就難說咯”誰知道紀中行一聽他的話,竟然笑了,連連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

老夫還真的擔心你小子喜歡上丫頭了呢,現在不喜歡就行,否則就難辦了。”

趙庚雖然好奇,但還是不滿地問道:“本少爺喜歡不喜歡你女兒有什麽好不好辦的?難道本少爺很差嗎?就配不上你這小老頭的女兒嗎?我呸!”紀中行也不在意他的不滿,隻是淡淡說道:“不是你不能喜歡上丫頭,而是丫頭不能喜歡上天下任何男人,當然包括你在內。”

他的話真的很莫名其妙,趙庚忍不住叫道:“喂,你不要總是說這些本少爺聽不懂的好不好?乖乖***,你能不能幹脆點啊。”

紀中行好像並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呆呆的望著靜躺在棺木中死去的人,平靜地說道:“因為丫頭自小就生了一種怪病,如果不能治好的話,這一生不僅僅不能結婚生子,而且還不能與任何男人身體接觸,否則神仙難救啊。

唉!”說到最後不忍還是歎了口氣。

他這一說趙庚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他馬上就緊張地問道:“不會吧,這到底是什麽病啊?怎麽會這樣?唉,太可惜了。

對了,小芝妹妹知道她這病嗎?”說實話,這麽個美女如果孤獨到老,還真的是可惜了些。

但他這樣想可以,說出來就不該了,要說也應該是可憐才對啊。

不過紀中行並不理會他話裏的毛病,有些激動地說道:“老夫也找遍了天下所有的名醫,但還是沒有人能說出這是什麽病。”

他看了趙庚一眼,繼續說道:“就在老夫已經絕望的時候,老天終於讓老夫知道了醫治的方法,就是火邪神功。”

他一說到這裏,趙庚馬上全都明白了,接過他的話說道:“你練這魔功就是為了救你女兒?那你老婆為什麽反對你修煉?小芝妹妹知道嗎?”紀中行搖搖頭道:“丫頭當然不知道,開始婉妹也不反對的,但當我越練身體的反應越魔化時,她終於忍不住反對我繼續練下去了。

唉,可是我到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想停就能停的,更重要的是,我再怎麽著也不能眼看著丫頭這樣而不理啊。”

看見他那傷心的樣子,趙庚心裏也不自禁的酸起來,向他走近幾步,說道:“你怎麽不告訴你女兒?搞得大家就像是仇人一樣幹嗎?”紀中行苦笑道:“因為她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她親娘,所以才生我的氣的。”

“那小芝她娘又是怎麽死的?”趙庚不解地問道:“難道小芝妹妹也不知道?你這老小子不是把話蒙本少爺吧?”紀中行“哼”一聲,氣道:“老夫是什麽人?會騙你?”想想也對,以他的身份用得著去騙一個在他心裏根本就是小孩的趙庚?何況還在他死去的心愛的妻子麵前。

他又繼續說道:“雖然婉妹不是我害死的,但說來也是因為我才造成這樣。

當初老夫練功時走火入了魔,是婉妹以她的性命,才換來了老夫的平安。

所以丫頭就算把老夫當成她的殺母仇人,老夫也並不否認。”

趙庚還是不明白,故意問道:“聽說這火邪神功分上下兩部,是不是真的?”他的意思是,如果紀中行並不知道,或許沒有練過這上部,那就表示他這些話有假。

紀中行奇怪地望著他,不解道:“你怎麽會知道火邪神功有兩部?不可能啊,逍遙大陸上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啊。”

他頓了頓,又好像明白過來似的,點頭道:“不錯,應該是小芝她娘告訴了她,你又從丫頭口裏知道的,是嗎?”見趙庚點點頭,紀中行歎口氣,繼續說道:“是的,這部火邪神功是老夫從海外異地得來的,分為上下兩部,上部老夫隻練了一半,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再也找不到了,老夫曾經以為是婉妹為了不讓老夫繼續練習而藏起來,但婉妹卻否認了,所以老夫幹脆直接去練那下部,想不到竟然因不得法而走火入魔,如果不是婉妹以命相救,那死的必然是老夫無疑。

唉…….”趙庚這時再也不懷疑他的話了,於是問道:“你今天帶我來這裏就是告訴我這些嗎?”紀中行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說道:“如果老夫需要你的護鼎才能練成這火邪神功,你會幫老夫嗎?”他話裏的意思趙庚當然明白,不過他還是懷疑地問道:“那你實話說,你現在練這魔功是因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小芝。”

紀中行想都沒想就說:“雖然老夫不否認一生向往升天成仙,但絕不會為了這個而不認女兒的,如果不是這魔功是救丫頭的唯一方法,單單是婉妹的死,老夫就絕對不再碰它。”

趙庚低下頭去沉思了半刻,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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