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破玉話音一落,默誦幾句靈咒,龍馭袍緩緩飄起,無限伸長,融入恨海之中,漸漸的,天地也變了顏色,本來迷迷蒙蒙的空間漸漸的暗了下來,一道道流星拖曳著長長的火光急飛而過,遠遠近近,居然有無數個星球,眨眼之間,辟破玉、風輕舞竟然來到了太空之中。

風輕舞興奮的喊道:“瞬息之間,顛倒乾坤,臭小子,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法力。”瞧瞧,一高興連戰神都不叫了,

辟破玉微笑著說道:“按說要憑我的修煉,也不太容易達到這種境界,可風姐姐你別忘了,咱就是運氣好,有天帝賜予的龍馭袍阿。”

“好,好,”風輕舞連聲說道:“能看到比修努逃到那裏了麽。”

辟破玉笑道:“嗬嗬,這有什麽難的,龍馭袍包含整個宇宙,區區一個比修努還不在我掌握之中,你靜等著瞧好吧。”

話音一落,存心感應,以神識搜索整個宇宙,不遠處光芒綻放,暗黑的虛空之中出現一個畫麵,卻是比修努駕一陣黑風疾如流星一般亡命奔逃,身形時隱時現,不時的回頭看看,生怕辟破玉他們追上來,那模樣狼狽極了。

二仙一陣大笑,在龍馭袍的作用下,比修努已經在掌握之中,也不怕他逃到哪裏。

“好了好了,別耽擱時間了。”風輕舞笑的花枝亂顫,張弓搭箭,向辟破玉詢問道:“看這家夥魔靈剛剛成型,為了避免再次為禍三界,毀了他吧。”

辟破玉搖了搖頭,笑道:“嗬嗬,不著急,咱們不妨先逗他玩玩,這家夥太可氣了。”

是啊,比修努一直在和他們作對,還差點害了辟破玉的性命,眼下好不容易見到,怎能輕易的將他毀掉,更何況不嚐點厲害,比修努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風輕舞知道這家夥玩興又上來了,也好不反對,任由辟破玉輕輕的拉起自己的手,身形消失在太空之中。

再說比修努想盡辦法才逃了出來,生怕落到辟破玉手中,一刻也不敢停歇,不知要跑到哪裏,一路上東躲西藏,心中越想越生氣,這還有沒有天理,辟破玉、風輕舞見一次法力增長一些,見一次法力增長一些,本來還能鬥個旗鼓相當,可現在一點機會都沒有,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修煉的。

正納悶間,但聽得虛空之中一人親切的問道:“跑累了麽,要不先找個地方歇歇。”

抬頭一看,怕什麽來什麽,辟破玉、風輕舞已經追上來,空中露出兩張碩大無比的臉龐,正看著他哂笑,

嚇得渾身一激靈,不由得大呼一聲,一團黑氣卷起,身形消失不見。

眨眼之間,來到一處黃澄澄的沙漠之中,見左右無人,身子慢慢的陷下去,他要將自己藏起來,落著落著,怎麽感覺到屁股下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將他頂住,這怎麽回事,屢試不爽的仙術也有失靈的時候,立時心隨意動,腦袋四肢急速回縮,眨眼之間來了個底朝上,向地底看去,誰知這一看,又嚇得魂不附體,辟破玉正在地下用一隻巨大的手掌,牢牢地將他托住,

鬼啊——心內大嚇,渾身一叫勁兒,轟的一聲巨響,已經衝天而起,雙手連連揮動,將漫天飛舞的黃沙化成一塊塊巨石沒頭沒腦的向地下砸去,倒不是指望這幾塊石頭能把人家怎麽地,擋上一擋再說。

煙塵飛揚,借機遁去。

風馳電掣也難以說清比修努逃逸的速度,隱約看見,身下雲遮霧擋,隱隱有群山起伏,心中稍稍踏實一些,身形一滯,迅捷無比的從空中墜下,瞬息之間消失不見,但見的地麵隆起,一座大山悄然出現,這一次應該沒事了,這裏就是山的世界,憑借自己萬年修煉的變形術,也看不出究竟,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追上來的,比修努靜下心來,暗暗思索,尋找應對的良策。

無聲無息之間,左右兩翼的大山開始慢慢移動,一點一點的合過來,突然,颶風突起,雲開霧散,卻是風輕舞化出通天徹地的法相,比修努變成的大山正被雙翼環抱。

嗬嗬,這可有意思,小心翼翼的跑了半天,正好躲在人家懷裏,雖然有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但也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比修努情急之下忠實的履行了這句俗語,不過忽略了一個小小的細節,那就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掌握之中。

這還有完沒完,比修努此刻又驚又怒,大山迅速小下去,幽光一放,飛在空中,手挽一顆流星錘,怒喝道:“小子們,是死是活來個痛快的,別再折騰你家爺爺了。”

嘻嘻,這玩了沒多久,他不跑了,風輕舞雙翅一張,颶風迅猛的刮出,向空中飛去。

比修努二話不說,一錘子扔過去,魔日爍金彈呼嘯而出,空中詭叫連連,打算占盡以上擊下,勢如破竹的便宜。

風輕舞怎麽說也是神界的九天神君,那豈能是白給的,不慌不忙,一箭射出,兩式空中相遇,轟然四散,飆風激蕩,迅猛的卷過來,在強大的靈力下,比修努連連倒退,身子都要被撕裂了。

這沒法打,功夫差了一大截,比修努心虛異常,戰意頓消,左瞻右顧,心頭打定了逃跑的注意。

突然頭頂一團陰影罩下,但覺靈力逼人,上下左右都被封得死死的,根本無法逃逸,有這般法力的,看都不用看,辟破玉來了,他和風輕舞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風輕舞在的地方,辟破玉還會遠麽。

心頭唉歎一聲,根本反抗不了,一動不動,陰影罩下,身形轟然爆裂,又一個魔靈被毀了。

遠處辟破玉收回巨掌,現出身形,歎息道:“嘿,風姐姐,沒想到這麽脆弱,就一不小心,魔靈玩完了,我還沒過癮呢。”

嗬嗬,欺負人,不對,欺負魔還有癮了,比修努東帝釋天一戰之後,好不容易修成一個魔靈,頃刻之間又被擊散,魔力減弱不說,短時間內肯定恢複不了,從此以後要想再欺負一回,就得找他的魂魄了。

風輕舞飛了上來,不滿的說道:“打住吧你,鬧鬧也就夠了,咱們還要找其他三淵的下落呢。”

辟破玉調皮的伸了伸舌頭,說道:“還找什麽,比修努已經帶咱們過來了。”

“得了吧,他會有這麽好心。”風輕舞不屑的說道,

辟破玉也不說話,伸手空中一拂,身下現出一派茫茫大陸,無數嘈雜的聲音傳過來,耳朵都要給震聾了。

“我知道你法力大,別一下子都弄過來,讓我分開聽好不好。”風輕舞怒道,

辟破玉抱歉的笑了笑,周身金光一放,整個天空之中安靜無比,稍後,一個一個爭吵聲傳了上來,在風輕舞耳中逐漸匯成一個聲音

……

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

……

這種聲音無窮無盡,也不知在爭些什麽。

辟破玉撥開雲霧,二仙一齊向下望去。

在繁華的城市

……

一個老翁同一個小孩爭奪風車,一來一往,拉扯得十分劇烈。

小孩說:“這明明是孩子的玩具,你怎麽能和我搶,羞不羞啊。”

老翁不以為然,恬笑著說道:“我老了,玩一天是一天,你以後的日子還長,就讓給我吧。”

小孩爭奪不過,最終被老翁搶去,風車撅成兩截,手裏拿著風車杆,哭喊著死纏爛打,糾纏左右,

老翁抬頭不顧,風車頭高高舉在手中,得意非常。

……

在寂靜的山穀

……

兩株樹互相爭奪地盤,

甲樹說:“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我在這裏紮根二十餘年,地盤應為我獨有,你憑什麽和我爭奪。”

乙樹說:“長在這裏也不是我要選擇的,可是你奪去了陽光和水份,已經阻礙到我的生長,麻煩你讓一讓,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甲樹不屑於理會,根莖伸出,要將乙樹絞斷,乙樹憤然迎戰,爭鬥之中,樹葉紛紛落下

……

辟破玉果然聽話,將這派大陸上的情形一一顯現出來,風輕舞心頭默然,在她心中,風車可以一起玩,陽光和水份也可以共同分享,可為什麽一定要爭個明白,最終鬧得兩敗俱傷。

然而,看到的並非全部,身下的情景一一浮現。

……

一農家小院,

兩條狗在爭奪一塊骨頭

胖狗說:“這是我看門掙來的,你沒有半點功勞,誰願意和你分享。”

瘦狗說:“前天夜裏的小偷,不就是我趕跑的麽,按道理,我應該分到一塊骨頭。”

兩條狗相互不讓,撕扯的鮮血淋漓

……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兩個壯年男子打得頭破血流,

爭吵聲清晰的傳來

“客人要先買我的東西,你為什麽和我搶生意。”

“人家想買誰的就買誰的,你管的著麽。”

左左右右圍了一大幫子人,一起看兩人的熱鬧,沒有一個出來勸架

……

廣袤的平原上

兩軍互相對壘

一人鞭指對方罵道:“我家主公應天命而生,早已九鼎在握,你等不棄戈投降,妄想以螳臂擋車耶。”

“哈哈哈哈,”對方陣中衝出一人,高聲答道:“今上失其鹿,群雄共逐之,唯有力者先為天下之主,汝連敗之後,尚不自省,兩軍陣前大言不慚,寧不自羞乎。”

兩下裏爭論不休,各自一指,無數戰士呼喊著洪水一般衝出,

……

眼見的就要血流成河,風輕舞慈悲心起,無心閑看,一道狂風刮下,將準備交戰的雙方刮得七零八落,輕輕歎一口氣,說道:“這就是人界了。”

“救了一時,能救得了一世麽。”辟破玉說道,

風輕舞一怔,既然已經看到,難道要置之不理麽。

辟破玉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風姐姐,你忘了麽,比修努魔靈初成,魔功尚未大成,他是不敢離開四淵恨海的,你用心去看,雲下這塊大陸雖然遼闊,但隻有一個字,那就是貪,無窮無盡的貪念匯聚到一起,萬物無不受到感染,如果我猜得不錯,貪淵肯定就在這附近,隻有毀了他,所有的生靈才能徹底得到解脫阿。”

這家夥,玩笑歸玩笑,說起道理,又頭頭是道,讓人不由得不佩服。

風輕舞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那麽,盡快毀了它吧,萬物之間和平相處有什麽不好,爭來爭去也不知為了什麽。”

辟破玉不再說話,和風輕舞一起,身形慢慢淡去,耳聽的濤生水響,已經來到恨海之上。

爭吵聲依舊嘈嘈雜雜的傳過來。

金光泛出,周圍立刻安靜了許多,

二仙向前飛去,無數影像一一淡去,突然,海麵上曲曲折折出現一個人影,是個道姑,身材苗條,黑鬱鬱的長發瀑布一般披下,巧笑嫣然,手中佛塵輕輕甩動,道姑的影像同金光反複糾纏,二仙不由得停了下來,認真查看。

“是她。”辟破玉突然說道,語氣之中似乎有些不滿,

風輕舞問道:“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辟破玉說道:“她曾被修羅魔王擄到魔界,為了活命,還跪下向我化成的陰鬼魔王求饒,要不是為了救其他人,我當時就想狠狠的踹她兩腳。”

“嗨,求生隻是人的本能,這隻能說明她不配做個天神而已,”風輕舞說道:“況且,在這恨海之上,咱們已經救拔無數,還在乎多她一個麽。”

辟破玉搖了搖頭,說道:“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一場大難之後,她的惡念不但沒有解脫,反而越來越厲害,釋迦羅焰的力量也不能完全消融,我倒想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麽。”

話音一落,伸手一拂,大浪卷起,道姑的身形逐漸清晰。

鬱鬱蔥蔥的山梁上有一座小道觀,遠遠近近,跪著許多虔誠的百姓,黑壓壓連成一片,道姑站在門口,鍾磬響起,功德箱裏全是大家的布施。

觀中一座神龕,供奉一尊不知姓名的神像

……

道姑高聲宣講道:“一天深夜,天神對貧道說,眾生不敬上天,末日即將來臨,屆時玉石俱焚,雞犬不留,唯有盡其所有,虔誠供奉,天神必將以力保護大家,並賜予永遠的幸福”

……

聲音傳出,大家聽得半信半疑,

突然,一人高聲說道:“有哪個天神會這麽貪財,你憑什麽說末日即將來臨,我們又憑什麽相信你,我看這不過是你斂財的鬼話而已。”

道姑正宣講得有勁兒,突然聽到異樣的聲音,不由得大怒,向人群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