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魔界,陰風呼嘯,黑煙滾滾,無數妖魔進進出出,看似非常忙碌。

忽然,不遠處雲開霧散,有一道金光射來,現出一道金碧輝煌的通天門,通天門之中,形形色色的天仙,呐喊著突兀而出,一個個飛入魔軍陣營,天上地下,靈力縱橫,霞光萬道,妖魔猝不及防,頓時亂作一團。

……

萬惡淵藪

亮點直向辟破玉打來,不偏不倚,正好擊中身體,但聽轟的一聲爆響,辟破玉竟然被打得粉碎。

見偷襲得手,魔帝一陣得意的狂笑:“小子,這就是和老夫作對的下場,哈哈哈哈……”

風輕舞、玄天變聞言大怒,再也顧不上調息,勢若瘋虎一般,向前撲去,眼見得勝利在望,辟破玉還是太過輕信魔帝的鬼話,最終死在魔帝手裏,怎不令他們痛徹心肺。

然而,看著離火牆距離也不是太過遙遠,可怎麽都到不了跟前,到底怎麽回事,人都死了,可施展的法術居然還沒有消失。

魔帝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笑的如癡如醉,突然隻覺得手中一緊,竟是有人和他搶奪水靈姬,想也不想,一拳揮出,來人倏忽不見,再看時,水靈姬還在手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得不遠處有人輕輕歎了口氣,順聲望去,辟破玉並沒有死,還在火牆之中,看樣子非常沮喪。

原來剛才打的隻是一個化身而已,真身卻乘魔帝得意之際,偷偷掩過去,想要將水靈姬奪回來,幸虧魔帝反應不是太慢,否則,豈不是失去最後一個籌碼。

一仙一魔,沒有一個好東東,誰也不相信誰,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暗地裏卻互相偷施陰謀詭計,

天仙一向行的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怎麽出了這麽一個怪物,

魔帝大覺有趣,一手指著辟破玉笑道:“小子,果然不錯,老夫越來越喜歡你了。”

“慚愧慚愧,不還是沒將洞淵神君奪回來麽,要論起陰謀詭計,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辟破玉非常謙虛,

“哎,不必自慚,要是有高人指點,你小子的成就不會在老夫之下,老夫再勸你一句,有沒有興趣和老夫一起統一三界,屆時你的位置僅在老夫之下,豈不比聽人使喚的奴才強過百倍。”魔帝又打起勸降的主意,開的價碼還不低,也不知辟破玉能否心動。

辟破玉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我覺得還是戰神當的踏實一些,你的條件恕我不能接受。”

“嗨,”魔帝竟然非常失望:“為什麽魔界就出不了你這樣一個人才,可惜了,可惜了。”

一仙一魔在這裏一問一答,關係看似非常融洽,風輕舞、玄天變聽到這裏,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就在談話的時候,魔帝和辟破玉誰也沒有放鬆,一直在尋找對方的破綻,法力差不多,要不能保證一擊得手,誰願意浪費靈力,這樣一來,一邊暗自全神戒備,一邊談笑風生,互相鬥嘴皮子,其實一點也不比打的昏天黑地的輕鬆。

應答一陣,各自的守勢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辟破玉輕輕的拍拍額頭,說道:“好了,看來咱倆都是老滑頭,誰也沾不上便宜,我真的走了,可不要在背後偷襲吆。”

“不留下來喝杯茶,”魔帝招手笑道:“也好,不送,路上小心一些,可別磕著碰著,老夫可是要為你祝福的。”

“嗬嗬,你這個壞蛋。”辟破玉指著魔帝,樂不可支,徐徐轉身,向後走去,

就這麽走了

“不能啊,洞淵神君還在魔帝的手裏,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麽。”風輕舞全神調息期間,沒有聽到辟破玉和魔帝談判的條件,以為辟破玉已經放棄拯救水靈姬,急忙高聲喊道,

辟破玉惡狠狠的說道:“別說話。”

風輕舞一愣,和對頭說話,談笑風生,可對自己怎麽這麽凶,正要開口斥責,聽的魔帝遠處說道:“小子,沒有化身在老夫頭頂吧,老夫老眼昏花,可經不起折騰的。”

他依然沒有放鬆,辟破玉並不答話,慢慢向後走去,難道他真的要離開萬惡淵藪。

魔帝根本就不相信他能老老實實的離開,緊緊盯著辟破玉的背影,全神戒備,時刻防範這家夥突然偷襲,

辟破玉帶動通天徹地的火牆,逐漸向後退卻,魔帝步步逼近,看來要送君送到千裏外,瞧這兩人的關係。

“放我出去,你這個膽小鬼,我錯看你了。”風輕舞突然吼道,她還是沒想明白,張開雙翅,就要飛過來,玄天變這一回倒一言不發,手中緊握顛倒乾坤棍,跟在風輕舞身後,

辟破玉在火牆之中,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她,依然一句話都不說,靈力使出,風輕舞她們一步也到不了跟前,仿佛存在於不同的世界,從此刻起,辟破玉和他們的法力相差的不是一籌兩籌的那種了。

其實辟破玉也是為了保護她們,魔帝雖然對他客客氣氣,可遇到不如自己的對手,下手何曾容情,萬妖噬魂就是明顯的例子,好不容易將風輕舞、玄天變她們救出來,怎肯又放過去輕易犯險。

可風輕舞、玄天變根本不理解,也是,都是過於關心水靈姬之故,水靈姬依然在魔帝手裏,生死未卜,他們怎能放心得下。

辟破玉步步後退,魔帝緊逼不放,一仙一魔的較量,顯然還沒有結束。

“小子,你怎麽還不走,難道老夫這萬惡淵藪竟如此讓你留戀不舍。”魔帝高聲問道,聽聲音,他稍稍有些急迫,

辟破玉還是沒有說話,放心的把後背留給魔帝,

“快滾吧,老夫就要發怒了。”魔帝說著話兒,將水靈姬高高舉起,

辟破玉不管不問,

“放開我們,不然對你不客氣。”風輕舞說這話,雙翼揮動,流風破日弓拉得滿滿的,狂風之中,風箭露出森森寒光,自修仙以來,從未這麽被動過,她已經給逼急了,要是辟破玉還不放他們出去,沒準風箭就射過來了。

辟破玉看了風輕舞一眼,眼神十分複雜,風輕舞不由得渾身一哆嗦,流風破日弓慢慢垂下,

“嘿,小子,到底什麽意思,以為老夫會手下留情麽。”魔帝又在高聲催促,

辟破玉還是不緊不慢的往後退,他知道,魔帝是不會輕易放棄最後的籌碼。

火光之中,老人家突然出現,笑眯眯的對辟破玉說了幾句話,也不知說些什麽,但見嘴唇一張一合,辟破玉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老人家話一說完,斜著眼睛向後看看,一副輕鬆的模樣,接著長長的打個哈欠,身形倏忽不見,又去睡覺去了,可真沉得住氣。

風輕舞看得莫名其妙,突然,身處火焰之中,也不知怎麽過來的,正要說話,在心裏聽到辟破玉的聲音:“準備天劫。”

聲音突然響起,又突然消失,搞不清楚是真是幻,向辟破玉看去,人家麵不改色,隻是兩手之中,依稀有金、綠兩光微微閃動,是天雷和陰火。

風輕舞終於明白了,辟破玉之所以退得這麽慢,是沒有放棄拯救水靈姬的希望,一直在和魔帝打心理戰,尋找合適的機會,剛才老人家的幾句話,莫非就是告訴他機會到了。

一明白這個道理,不再埋怨辟破玉,立時心隨意動,翅緣上隱隱泛起些許黑色,她已經將贔風準備妥當,就等辟破玉一聲令下。

三大天劫引而不發,火焰越燒越大,強大的靈力向四周輻射,

魔帝拖動的幽幕立時有了感應,開始微微顫動。

魔帝查出些古怪,怒道:“小子,你要做什麽,難道不要洞淵神君的性命麽。”

無聲無息間,也不見辟破玉有何動作,身形沒入火焰之中,再出來時,已經正對著魔帝,

魔帝嚇了一跳,急忙將水靈姬舉起,妄想當作擋箭牌。

辟破玉聳了聳肩,笑道:“魔帝阿,看看你身後是誰。”

居然用上這個辦法,

“哈哈哈哈,”魔帝狂笑道:“小子,不覺得有些老套麽。”

他打死就是不肯回頭,

辟破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這邪惡薰黑心腸的老小子,為什麽就不肯相信我的話呢。”

“哈哈,小子也敢說出相信兩個字”魔帝笑道:“臉皮之厚,倒真讓老夫頗為佩服。”

“也罷,既然不肯回頭,那就等死吧。”辟破玉輕鬆的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風輕舞強自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因為她已經看到,天帝帶領大梵天諸仙,已經自魔帝身後,悄悄掩過來,將他慢慢包圍,可魔帝打死就是不肯回頭,也不知有什麽打算。

原來老人家說的就是這事,天帝他們已經將魔軍擊潰,進入到萬惡淵藪,辟破玉聽到這個好消息,還能不為之高興。

“一不小心”說了真話,可魔帝死活不肯相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嗬嗬,當然,如果辟破玉能算得上君子的話。

“小子,雖然法力不錯,可憑你想殺死老夫,恐怕還差了一些,縱使大梵天諸仙合力,老夫也能來去自如,哈哈,別妄想了,如果不想讓洞淵神君灰飛煙滅的話,早些滾蛋吧。”魔帝依然在大言不慚,

“口氣大了一點吧。”

魔帝話音一落,突聽身後有人說話,急忙回頭,看見一個貌不出眾的中年漢子,頭戴衝天鳳翅盔,身著赭黃鎖子甲,**一匹燦如霜雪的天馬,上下左右,各有天將時隱時現,諸仙分列兩翅,遠遠張開,中年漢子正撫髯微笑,有這種威儀,除了天帝,不會再有別人。

見一不小心,已經被天帝包圍,就一個辟破玉,對付起來已經有些吃力,更何況天帝他們,苦心經營的萬惡淵藪算是保不住了,魔帝感到深深的絕望,

“這麽說,魔軍已經垮了。”魔帝艱澀的問道,

“不錯,”天帝微微點頭,笑道:“魔界元氣大傷,最起碼目下不會有什麽作為,一句話,你完了。”

“暫時的失敗並代表不了什麽。”魔帝說道,

‘邪不勝正,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哼,別在老夫麵前假惺惺的講什麽道理,”魔帝怒道:“我們的爭鬥遠遠沒有結束,這隻是第一個回合而已。”

“難道你還有翻本的機會。”天帝問道,

“最起碼,四維之柱,宇宙的根本已經被老夫撼動,時空混亂之際,不會沒有一點機會”

“然而今日之勢,你還能走得了麽。”

“為什麽不能,老夫要來就來,要走就走,誰又能擋得了。”

“憑什麽,是俘虜的洞淵神君麽。”天帝說道,其實他早都知道,魔帝一直拿水靈姬說話,元神已被封印的水靈姬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成了魔帝的救命稻草。

“是又怎樣。”魔帝問道,

天帝沉吟半刻,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隻要放過洞淵神君,朕答應可以暫時放你一條活路。”

“哈哈哈哈,”魔帝突然狂笑起來:“難道你是在答應饒老夫一條活命。”

“可以這麽理解。”天帝緩緩說道,

“哼,老夫是生是死,全憑自己作主,誰也不能左右。”

“不要口是心非,你不是一直拿洞淵神君要挾戰神麽。”天帝說道,

“你果然不懂,在勢均力敵之下,要挾可以作為一種計謀,現在老夫已被爾等包圍,強弱之勢,一看便知,此刻借一個小小的神君逃生,老夫還能稱為魔界至尊麽。”

這又是什麽歪道理,兩者又有什麽區別,辟破玉此刻一言不發,其實心頭一直生著悶氣,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本就是兵家常理,剛才已經將魔帝注意力吸引過來,以天帝、金仙的法力,隻要有一個肯暗施偷襲,水靈姬早就救出來了,哪用得著現在還和魔帝磨牙,瞧瞧,這就是所謂的死要麵子活受罪。

“道理似乎也講得過去,”天帝笑道:“那麽,你怎樣才肯放了洞淵神君。”

“哼,放她,再也休想,老夫早已改了主意,虛偽的天仙們,看看和老夫作對的下場吧,哈哈哈哈”魔帝狂笑著將水靈姬慢慢舉起,他要欣賞天上諸仙擔心的模樣,

“你敢,小心我扒你的皮。”萬惡淵藪之中,但見金光一放,一人悶聲吼道,卻是水神共工急不可耐的向魔帝飛去,

“嗬嗬,又有甚麽不敢,共工,竟敢恐嚇老夫,那麽,嚐嚐無可奈何的滋味。”說著話兒,但聽得魔帝手中淙淙水響,他已經迫出了水靈姬的本相。

“慢來,”水神共工忽然停下,焦慮的說道:“我不逼你,就算我求你,放了我的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