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共工為了水靈姬,居然向魔帝討饒。

“共工,”聽得一人怒喝道:“你怎麽向魔帝服軟,金仙的麵子,都要給你丟盡了。”

有人終於不滿,聽這聲音,定是風神馮夷無疑,

水神共工不以為然,說道:“為救我這乖孫女的性命,說兩句軟話又有什麽了不起。”

風神馮夷怒道:“咱們都是天神,何必為生死太過執著,大不了,再用水精造一個也就是了。”

水神共工嘶聲喝道:“胡說,乖孫女陪我已經有數百年,她修到目下這種境界,容易麽,眼下大難臨頭,我又怎能不聞不問。”

風神馮夷的話的確讓水神共工接受不了,水靈姬從無知無欲的水精修煉到太虛境界的天仙,純粹是異數,水神共工為水靈姬傾注了全部心血,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二仙開始爭論,

哈哈哈哈,魔帝聽著聽著,突然一陣狂笑,說道:“四大金仙之一的水神共工,也有向老夫服軟的時候,可真讓老夫有些意想不到,也罷,看在你共工的份上,讓她多活個一時三刻。”說著話兒,高舉著水靈姬的手慢慢放下,

“多謝。”水神共工大喜過望,急忙迎過去,

魔帝急往回縮,喝道:“再往前一步,休怪手下無情。”

水神共工一愣,說道:“不是答應放過我的乖孫女麽。”

“老夫何時說過這句話。”魔帝問道,

“剛說的話就要收回去,魔帝阿,你還要不要臉。”水神共工怒道,

“原來你誤會了老夫的意思,老夫隻是講可以讓你們的洞淵神君多活個一時三刻,並沒有答應過放她。”魔帝洋洋自得的說道,

共工默然,也是,剛才魔帝並沒有答應放過水靈姬,

水神共工沉默半晌,開口說道:“我水神雖然不濟,可數萬年來,從未開口求過別人,今日為我這孫女說一句軟話,難道你真的不留一點情麵。”

“哼,你我有何情麵可言,今日之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怎樣奪走這位小小的神君。”

“好好好,該死的魔頭,我和你拚了。”水神共工惱羞成怒,伸手一指,玄武印祭在空中,泛起萬道金光,直向魔帝打來。

“居然敢和老夫動手,難道你的慈悲完全是假的麽。”魔帝不慌不忙,一手伸出,向玄武印迎過去,怎麽,想空手抓住玄武印,也太過狂妄,

水神共工大怒,就要催動靈力,忽然看見魔帝手中赫然出現一人,是水靈姬,魔帝居然想和水靈姬一起,拚個同歸於盡,

魔帝死了,水神共工倒沒什麽意見,可要捎帶上活潑可愛的水靈姬,又怎能下得了手去,急忙單手一挽,玄武印突然消失,他已經收回去了,果然是歸無境界的金仙,靈力收放自如,來去變幻莫測。

魔帝有水靈姬在手,本來毫無勝算的他此刻竟讓天仙們投鼠忌器,縮手束腳,自然張狂莫名,一陣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虛偽的天仙們,有本事過來,老夫等著你們。”

水神共工暗自搖頭,一時徒喚奈何,

“哼,魔帝休要得意,嚐嚐我風神的手段。”風神馮夷怒不可遏,身下狂風頓起,雙手一張,各握一柄短劍,就要乘風而上,

天帝揮手將她攔住,對魔帝搖頭歎道:“魔帝阿,許久不見,你竟越來越不成氣候,簡直就是個無賴,朕居然為你親自下界,真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什麽,你竟敢侮辱老夫。”魔帝怒道,自己好歹也是魔界至尊,怎能和無賴相提並論。

“嗬嗬,你也知道恥辱,算是還有可取之處,”天帝笑道:“勝負乃兵家常事,打得贏,輸得起,方為丈夫,然而眼下你仗著手中有洞淵神君,戰也不戰,走也不走,到底要達到什麽目的。”

“哼,你也不用激我,老夫就要看看天仙的醜態,也好出盡胸中一口惡氣。”魔帝說道,

“水神共工為救神君,以金仙之尊,不惜出口懇求,這也是他的慈悲,怎能算的上醜態,倒是你,辦事顛三倒四,毫無目的,不要說大梵天諸仙,即便是魔界諸妖看到,恐怕也要嘲笑你的無恥,朕話已至此,也懶得多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有何條件,如再不說,朕便拚出洞淵神君的性命,要你萬劫不得超生。”

天帝別看一直慈眉善目,關鍵時候說的話挺有分量,是啊,已經一忍再忍,到了極限,魔帝要在糾纏下去,天帝就顧不了水靈姬了。

最後的籌碼眼見得起不了什麽作用,魔帝似乎已被說動,沉默不語,

“好,好,好,”天帝點頭歎道:“你一意孤行,朕也不再多說,四大金仙,出手吧。”

一語說罷,雙目緊閉,明顯是朕意已絕,任誰也撼動不了他的意誌,

土神軒轅藏、火神祝融、風神馮夷各自從不同方位向魔帝逼過去,手中金光閃動,看樣子是要豁出水靈姬的性命,

四靈情意所致,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水靈姬灰飛煙滅,風輕舞急不可耐,就要衝過去,被辟破玉牢牢阻住,是啊,以她的法力,即便是過去,也毫無作為,況且,辟破玉根本不相信天帝會放棄水靈姬。

四大金仙出手,注定玉石俱焚,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水神共工想也不想,急忙喊道:“天帝……”他還要勸說,

天帝卻是麵掛寒霜,理也不理,

水神共工終於絕望了,大喊一聲:“乖孫女,爺爺救不了你了。”一語說罷,雙拳捏得嘎嘎作響,和地、火、風三大金仙一起,向魔帝逼去。

魔帝見金仙走來,不迭聲的喊道:“停下,停下,老夫要動手了。”

他還指望用水靈姬恐嚇別人,可人家已經仁至義盡,豁出水靈姬的性命,魔帝還有什麽籌碼,

四大金仙慢慢逼過來,天帝出動了大梵天全部的精銳力量,魔帝沒有一點獲勝的希望,馬上就要徹底完蛋。

誰知這魔帝倒也賴皮,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狂笑聲在萬惡淵藪回蕩,說到底,他魔力不差,這陣狂笑聲倒也攝人心魄,有一些法力稍弱的天仙居然抵抗不了,從空中落下,困獸猶鬥,況魔帝乎,

狂笑聲中,天帝猛然開眼,雙目神光乍放,光芒所過之處,虛無的空間竟如波浪一般,一道一道的泛開,笑聲漸漸沉寂。

行家一交手,便知有沒有,又是一個強硬的對手,魔帝喘息半刻,沮喪的說道:“天帝阿,沒想到你法力竟如此驚人,看來老夫倒小看你了。”

“自古魔消道長,這是天地間的正理,你以為上萬年來,朕隻會貪享安逸麽。”

天帝依然那麽不急不躁:“不要掙紮了,和你的萬惡淵藪一起滅亡吧。”

這句話說完,又閉口不言,既然從心裏蔑視魔帝,自然不肯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四大金仙也不急著攻擊,一步一步向魔帝走去,

“慢來。”魔帝突然喝道,

四大金仙聞聲停下,說實話,他們也不願將魔帝給逼急了,

天帝輕歎一口氣,緩緩說道:“魔帝阿,又有什麽打算,你怎麽就不肯安靜一些,老老實實的接受懲罰呢。”

嗬嗬,居然說這種話,天帝倒也有些幽默,狗急了尚且都要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活生生的魔帝,他怎肯老老實實的接受滅亡的命運。

魔帝左右看看,確信暫時沒有危險,方才開口說道:“哼哼,都說天神們個個慈悲,據老夫來看,完全是騙人的鬼話,你們的洞淵神君尚在老夫手中,不想方設法搭救,反而要豁出她的性命,對天神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凡人,哈哈,老夫終於見到天神的真正麵目,失望那,失望那。”

又在拿水靈姬說話,

天帝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自尊心的話,說出條件,為了洞淵神君的性命,朕可以考慮。”

“好,好,果然痛快,”魔帝笑道:“老夫根本不屑於要你放我一條性命,你既然說到自尊,那麽,老夫隻要求水神共工當眾下跪,向老夫磕上三個響頭,老夫一定饒了洞淵神君一條狗命,決不食言。”

一語即出,一片嘩然,鬧了半天,居然提出這麽個條件,水神共工為了拯救水靈姬的性命,已經豁出老臉,可魔帝居然得寸進尺,要讓水神共工當麵向他下跪,水神共工位列四大金仙之一,他的臉麵就是大梵天的臉麵,又怎能向邪惡低頭。

天帝默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不由得向共工看過去。

水神共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張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魔帝會提出這麽苛刻的條件,這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不由得心頭大怒,怒喝道:“魔帝,不要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魔帝又是一陣狂妄的大笑:“說到底,天神的慈悲都是假的,好,好,好,既然沒人肯拋下所謂的臉麵,那麽,就讓這小小的神君去死吧。”

說著話兒,暗運魔力,水靈姬身體逐漸模糊,流水響動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回歸本來麵目。

魔帝一邊徐徐加持魔力,一邊在不住聲的譏諷:“哈哈,所謂的洞淵神君啊,若死後有知,可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大梵天諸仙既然棄你不顧,你留在老夫手中也沒什麽用處,哼,老夫早已不打算全身而退,就用你的性命為萬惡淵藪殉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魔帝如要殺死水靈姬,就快一點,給人家一個痛快,可他偏不,慢慢的,悠哉悠哉的考驗大梵天諸仙的承受能力。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水靈姬滅亡,諸仙**起來。

突聽有人喊道:“別著急,別著急,有話好說。”

順聲望去,沉默許久的辟破玉終於說話了,戰神一向刁鑽古怪,莫非又有了什麽好主意。

魔帝嘴角微露笑意,理也不理,專心享受毀滅的愉悅,

“好,好,我跪下磕頭,我跪下磕頭,隻要你放過洞淵神君,磕幾個頭又有什麽大不了的。”說著話,從火焰之中衝出,居然跪了下去,一個勁兒的磕頭,嘴裏還數個不停: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混蛋,到底多少個才夠,你倒是發句話。”

眾仙一時愕然,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戰神居然答應了魔帝的條件,跪在空中,磕個不停,仿佛磕頭有癮似的,不知該說什麽,就連天帝也驚訝的看著戰神,目光十分複雜。

“九,十,十一……嗨,我說你個混蛋,到底放不放。”辟破玉不停的磕,

風輕舞看不下去,急忙飛了過來,一把拽住辟破玉,大聲喊道:“戰神,起來,你給我起來。”

辟破玉回手將她撥開,好似根本不在乎,一個勁兒的說道:“我說,你個老不死的,水神共工算我師伯,俗話說的好,師父有難,弟子可以代勞,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磕不了幾個,我代他磕頭,也說得過去,我說你個老混蛋,差不多就行了,馬馬虎虎,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那麽認真呢,快放了洞淵神君,啊幺,不行了,混蛋,快三十個了,我說你說話到底算不算。”

土神軒轅藏看不出臉上有什麽表情,火神祝融眉頭緊皺,風神馮夷向風輕舞看看,麵掛寒霜,隻有水神共工仔細看著辟破玉,目光中驚訝、讚許、感激匯聚到一起,說不清什麽感覺。

“起來,起來,求求你了,戰神,我知道你心裏著急,但可以再想別的辦法,用不著這樣,給自己留點顏麵,起來呀,起來呀。”風輕舞又撲了過來,

“走開。”辟破玉一把撥開,風輕舞幾個趔趄後,無奈的停下,目光之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辟破玉磕個不停,魔帝愕然停下,沉寂半刻,突然一陣歇斯底裏地的狂笑:“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天帝阿,這就是你們寄予厚望的戰神,他終於和賴皮狗一般,跪伏在老夫腳下,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俗話說得意忘形,魔帝提出刁鑽的條件,隻是想刁難大梵天諸仙,沒想到真有人向他磕頭,而且磕個不停,終於揀了個便宜,一口怨氣發泄的也差不多,一時仰天狂笑,忘乎所以。

這樣的好機會怎能錯過,水神共工突然撮嘴一聲呼哨,業已模糊不清的水靈姬身上白光一放,一物狂吼而出,龍罔象,水神共工將龍罔象放出來了。

卻說魔帝正笑的得意,猛然看見一頭怪物張牙舞爪向自己撲過來,怪物猙獰恐怖,怒吼連連,一時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揮手打去,龍罔象又怎能是他的對手,一聲慘呼過後,龐大的身軀被遠遠的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