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餘波

麵對我們的提議,蘇浙沒有立即采取行動。

這家夥老奸巨猾,完全就是一隻狐狸。蘇浙說話做事往往像釣魚,先將魚餌布置好,再慢慢和人周旋,一直等到自己的目標筋疲力盡之後他才下手出招,這樣可以穩操勝券。

很明顯的是,他現在已經將我們看做咬上了他魚餌的魚了。

我本以為經過湯王爺的事情之後我們之間能多一些誠懇,少一些套路,然而事與願違,蘇浙的所作所為無疑在告訴我,我們之間還是隻有相互利用的關係。

誠懇熱情和機關算盡,這應該就是陳雲天和蘇浙的區別。

陳叔與我們相處,永遠都是坦率真誠,然而蘇浙則永遠在想能從我們身上榨取出什麽好處來。盡管我知道為了戰勝郭家吉,我必須要無差別的拉攏陳雲天和蘇浙這兩個人,但是相較來言,陳叔實在是要比蘇浙可愛的多。

又閑扯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口水話,蘇浙可能覺得我們已經被他折騰的筋疲力盡,這才說道:"你們還記得張潤凱麽?"

我輕輕點頭,張潤凱我當然記得。

手上一隻靈童橫掃了大半個蘇城,好幾天穩坐擂主寶座,幾乎逼得蘇浙去野場子拉人過來頂場麵。作為杭州"胭脂夜叉"的高徒,張潤凱完全已經學到了他師父的那種霸道和刁蠻,而且橫掃蘇城完全不在乎"吳王"的臉麵。

說起來"胭脂夜叉"和吳王的確有幾分不同。

雖然兩個人一個是杭州的主宰,一個是蘇城的土皇帝,看上去頗有些雷同,但是實際上兩人卻大相徑庭。

性別上的差別就不用說了,胭脂夜叉是女中豪傑,吳王則是鐵血男兒。

與吳王白手起家,手下緊握蘇城經濟命脈不同,胭脂夜叉完全是野路子出身,比"吳王"當年廚子的身份要野得多。

據說"胭脂夜叉"年輕時候是一個絕色尼姑!

說起來整件事情要上溯到很久以前,時間如果說的具體,會暴露出胭脂夜叉的年齡來,所以也就沒人敢說具體時間了。

總之道上的老人隱約記得當年杭州西湖外有一處尼姑庵,裏麵有位絕色尼姑豔名遠播,惹得不少人慕名而來。

後來這位絕色尼姑發生了什麽少有人知曉,總之據說某位身份超群,勢力滔天的重要人物曾經試圖對這位絕色尼姑做些過分的事情,到頭來卻死在了她白皙柔軟的肚皮之上,再之後尼姑庵裏便再也沒有這位絕色尼姑,與此同時杭州則出了一位名叫"胭脂夜叉"的巾幗英雄。

從出身到發跡,"胭脂夜叉"的身上始終籠罩著一種神秘色彩。而她之所以成名也與自己的玄學素養有關。

據說早些時候胭脂夜叉曾經專門給人觀風水看氣運,不同於一般堪輿風水師的技巧,"胭脂夜叉"看的是人的氣運和風水。

非常獨特的一點是胭脂夜叉隻給男人看相觀運,而且用的手段異常神秘,任何找她看過相的男人都對此諱莫如深,緘口不言。道上的傳言是這種手段說出去就不靈了,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胭脂夜叉"的觀相手段過於香豔,男人不願意說出去隻是擔心被別人抓住小辮子罷了。

總之這個行當的傳言往往越傳越神,興許最開始毫無技術含量的一件事傳到最後反而都能成仙成聖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胭脂夜叉"看風水看氣運看了這麽久,手上那些走出來的男人後來的確都不同程度的發達了,至於其中有什麽貓膩,可就不是我們能夠說穿的了。

作為胭脂夜叉的弟子,張潤凱肯定也有點門道。要不是上次在蘇浙場子上遇到了從北京南下的神仙一樣的人物救場的話,那天晚上還不一定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我興許也不能好好站在這裏,喝著蘇浙進貢上來的明前龍井,心裏盤算著胭脂夜叉的香豔八卦了。

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那個妖孽男人的輪廓來。

林楊,消瘦的體型,毫無棱角的氣質,沒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居然是四九城裏玄學界的執牛耳者。

其實人生在世,有幾個難以望其項背的目標敵手反而是好事,這樣一來才能不停的激勵自己奮發圖強。

蘇浙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苦笑一聲,告訴我:"張潤凱上次吃了虧之後其實一直沒走,他這幾天始終都遊走在蘇城之中。"

我眉頭緊鎖,問道:"這小子難道還準備不依不饒?可是他總得有個目標吧?"

蘇浙搖頭:"目前來看,最令人頭疼的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麽,我們猜不透他究竟要對誰下手,"

熊貓問道:"會不會這一次幕後的黑手根本就不是張潤凱,而是杭州的胭脂夜叉呢?"

這問題倒是犀利,蘇浙被熊貓問出了一聲冷汗。

因為張潤凱就算再厲害,代表的也不過是自己一人罷了。他縱使能夠在蘇城攪風攪雨,惹下的也不過是個人恩怨。

但是如果真的如同熊貓所說,這家夥背後的指使者萬一是胭脂夜叉,那麽事情就會變得非常嚴重。

這一次的事件將會演變成蘇城和杭州的交鋒,吳王也無可避免的要被牽扯進來。

蘇浙喝了口茶壓壓驚,遞過來一張紙條。我低頭一看,發現上麵是一個地址。

"張潤凱目前就住在這裏,他似乎有什麽任務還未完成,所以一直沒有離開蘇城。我感覺他上次打擂目的是打草驚蛇,他似乎要對蘇城的所有玄學從業者進行一次篩選和排查,直覺告訴我他在找東西。"蘇浙低聲說道。

我看著手上的地址,先倒沒覺得什麽,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

反應片刻,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張潤凱的地址不就是我家的小區麽?

剛剛從二喬手上買下來的,過去是亂葬崗的鬧鬼的小區!

我將這張紙條給熊貓和趙鐵柱看了,這倆人也都麵麵相覷。張潤凱不但沒有離開蘇城,反倒在我們旁邊住了下來,這究竟代表著什麽?

蘇浙得知此事之後笑得飽含深意:"看起來這件事情還真的恰好需要你們動手。"

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張潤凱的手段和別人不同,上一次如果不是林楊出手相救,我可能已經死了。

剩下的內容也不需要蘇浙再出謀劃策,我們預約好了鬥鬼的時間,便匆忙返回家中。

蘇浙這次的確很給我麵子,一周裏幫我預約了四場比賽,幾乎每隔一天就有一場。以這裏的流水,如果我能夠獲勝其中的三場,錢方麵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張潤凱的事情我是逃不過去了,更何況這家夥根本就搬來了我家隔壁。

熊貓給出了一個非常恐怖的解釋:張潤凱這次搬過來住就是為了對我動手的,原因無非就是我在擂台上用"行千裏"戰勝了他。

我則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可能還更加複雜,張潤凱上次在擂台上百般挑釁蘇城玄學人士,目的就是找出那個能擊敗他的人,也就是我。

傍晚時分,我忽然接到了喬琪發來的信息,因為湯王爺的事情我和她好久沒見,偶爾打的電話也因為喬瑜上次和我說的話搞得很沒氣氛。

喬琪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她一定領悟到了什麽,這會忽然來找我,肯定是因為她察覺到了風聲。

喬琪約我在她家附近見麵,一起吃個晚飯。我當然沒有拒絕,連忙收拾一下就去赴約了。

見麵時喬琪穿著一件很優雅的黑色長裙,今天的她反而顯得莊重而又淑女,讓我不知不覺迷醉在了她嫵媚的笑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