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碰撞

聽紫鵑的說法,這個叫大鬆的人拳頭似乎有點門道,熊貓僅僅是接住了大鬆的拳頭就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對於拳腳功夫來講,我完全是門外漢,所以我也看不出大鬆這一拳究竟值幾斤幾兩。但是看熊貓臉上的表情,我猜大鬆的能力應該已經逼近石老翁了。

其實想想也知道,一個跟在胭脂夜叉身邊的男人,就算沒有通天的能力,手段也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胭脂夜叉既然能夠在江浙滬橫行無阻,大鬆就決不能讓她拿不出手。

遠處手中捏著半截女煙的胭脂夜叉眸子也亮了起來,她應該沒有想到熊貓的身手如此過人。

而現在熊貓和大鬆兩人既然交匯在了一處,剩下的則是貼身肉搏戰了。

大鬆雖然說話極慢,但是動作卻快的要命,熊貓也知道這一點,一雙手黏住大鬆沒有分開的意思。

如果單說力量上的較量,身子枯瘦如同老樹的大鬆萬萬比不上胳膊腿都像鐵塔一樣的熊貓,所以以兩個人目前的局勢來看,最後吃虧的還是大鬆。

大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麵色漸漸從枯黃變得通紅,看起來他的確在力量上敗下陣來了。

說到這裏,大鬆忽然使出奇招,屈膝蹲下,熊貓措手不及,一下子重心晃動,險些被大鬆掀翻在地。

大鬆一聲冷笑,身子一擺,忽然腳上一個撩襠!

這一招俗稱"斷子絕孫腳",實在是非常陰狠的招數。熊貓一雙手被他纏住,無法臨時躲開,好在他力量強橫,猛地向側邊跨步,肩膀向大鬆的胸口壓了過去!

熊貓的攻勢如水銀瀉地,大鬆雖然用上了相當猥瑣的下三濫手段卻終究不是熊貓的對手。

一聲悶響,熊貓的身體像是一輛龐大的重型坦克碾壓在了大鬆的身上,這個慢條斯理卻還桀驁不馴的打手一聲悶哼,瞬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法動彈了。

旁邊的紫鵑和她背後的兩位後生早已經嚇得麵色蒼白,之前我們根本沒有交手,熊貓在蘇城也沒有打出任何名氣,他們肯定沒有料到我身邊居然會有這樣一位狠人。

我和熊貓僅僅來蘇城不過幾個月時間,胭脂夜叉的消息就算再靈通也無法獲得我們可靠的消息。

她也許隻知道蘇城有徐彪、有石老翁、有阿蒙,但是她未必知道蘇城還有一個熊貓。

而這個熊貓曾經在莽野上一個人對六張弓加一個石老翁,並且最後閃電般擊潰了石老翁,讓這位蘇城裏程碑式的人物命喪黃泉。他的恐怖之處,又豈是這群小娃娃能理解的?

熊貓渾若無事地從大鬆身上爬了起來,慢悠悠站到了我的身邊。

大鬆躺在地上氣若遊絲,雖然性命無礙,但是今天晚上應該無法繼續戰鬥了。

熊貓走了兩步,輕輕甩了甩手,看起來大鬆的拳頭的確有點勁道。

"怎麽樣?疼?"我低聲問道。

熊貓苦笑一聲:"這家夥拳頭的確有點門道,就像是紹興黃酒,喝下去的時候甘潤平淡,但是後勁很足,一吹風就站不住。"

我不由得咋舌:"好家夥,看來還有兩下子。"

紫鵑和兩名小輩在熊貓的威懾力下顯得有些慌張,遠處胭脂夜叉卻沒有走過來的意思。

她陰森一笑,隔著老遠嫵媚說道:"厲害,看來我這次小看你們了。唉,說來慚愧,都這麽久了,我始終還是愛犯下輕敵的毛病。"

說到這裏,胭脂夜叉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她身子一晃,居然直接騰空而起,穿著一雙高跟鞋站在了公路旁邊的護欄之上!

我和熊貓瞠目結舌,因為這樣驚人的腿功和平衡力足以說明胭脂夜叉的身手大為不俗。

如果說剛才的大鬆隻是一道開胃菜的話,胭脂夜叉才是今天晚上的正餐!

這一手顯露出來,胭脂夜叉的手段算是初露端倪,熊貓低聲道:"胭脂夜叉,楊燁,她的本事隻怕是已經超越石老翁那老骨頭了。"

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我當然知道,更何況趴在地上的大鬆忽然開始蠕動著身體抬起頭來。

對麵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貴在精英,我和熊貓兩個人,再加上躲在車裏的趙鐵柱,今天晚上的勝算真的不大。

胭脂夜叉沿著護欄緩緩朝著我們走來。一雙高跟鞋踩在比小孩胳膊還要狹窄的護欄上居然如履平地,更可怕的是胭脂夜叉還能在護欄上搔首弄姿。

她笑著說道:"熊貓是吧?你比我想象的要能打的多,早知道我今天晚上就不做美甲了,真可惜,看起來要糟蹋錢了,"

說到這裏,她又嫵媚至極地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哎呦,對了,還有你,小楊,希望你別比熊貓還要能打,要真的是這樣的話,今天晚上我可能要被你們欺負了呢,"

我和熊貓緊張的對視一眼,熊貓用下巴指了指紫鵑他們,意思是一會動起手來,他負責對付胭脂夜叉,我來負責剩下的這些"小雜魚"。

可惜"小雜魚"其實並不小,紫鵑的拳腳功夫已經能跟徐彪一較短長了,剩下這兩位更是深不可測。地上還有一個隨時有可能蘇醒過來的怪人大鬆,今天我晚上我們的確要完蛋了。

車上還躲著個趙鐵柱,這家夥不知道想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之前給陳叔發過去的短信還沒收到回應,不過陳叔卻是我非常信任的人。

胭脂夜叉沿著護欄一步一步朝著我們逼近,嘴角上的笑意陰森恐怖。

熊貓雙腳開立,已經完全做好了戰鬥準備。一個是橫行杭州的女梟雄,一個是罕逢敵手的胖戰神,雖然現在對我們來說是異常緊張和艱難的時刻,我卻不得不承認我被這樣的場麵激發出了不少荷爾蒙。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遠處傳來了幾束車燈亮光,這應該是一個車隊,因為等閑幾輛車絕不會照出這麽燦爛的效果。

胭脂夜叉也是個聰明人,一看到這樣的陣仗瞬間恍然,微微一笑,帶有幾分佩服地說道:"不錯,我都沒注意你小子竟然搬了救兵過來,不過你到底是什麽時候下的手?居然能夠逃過我的眼睛。"

我鬆了口氣,心中明白這應該是陳雲天帶人過來了,有了他們的庇護,我臉上的表情也不那麽僵硬,微笑回應:"在下車之前,看到你們的車子都是浙江牌照,我就猜到你們的來曆了。"

胭脂夜叉輕輕點頭,豎起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我的鼻子:"真聰明,我居然開始有點不舍得殺你了。"

而說話間遠處的車子已經開到了我們麵前。

這的確是一個車隊,過來了至少七八輛車。其中不乏裝載量驚人的大型SUV。

頭車裏走下了幾個人,最先下車的就是陳叔、陳雲天。

然而當他拉開車門的時候,我卻頗感意外。

左邊下車的這位是鬥鬼場名義上的老大,蘇浙蘇先生,而右邊下車的人居然就是"吳王"孫天越本人。

這本來隻是我深夜臨時發出去的一個求救,沒想到居然驚動了威震蘇城的"吳王"孫天越。

孫天越穿著一件深黑色的風衣,帶著一頂帽子,一張國字臉顯得堅毅威風。

胭脂夜叉也不眼拙,畢竟都同在一方混跡良久,她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將近暮年的男人的身份。

"許女士遠來是客,我這邊照顧不周,是我們失禮了。"吳王開場不凡,一句話頗有氣勢,再加上他背後的至少三十人的精英團隊,一瞬間鎮住了場麵。

胭脂夜叉臉上依然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她看了眼吳王,嫵媚笑道:"吳王可真是氣派,晚上出來兜個風還帶著車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呢。"

不料吳王卻不吃這一套,麵對胭脂夜叉話中帶刺,他肅容說道:"我可沒有深夜兜風的習慣,許女士,我就不繞彎子了,你進入蘇城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我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