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恨

黃泉南路對我來說很重要。

因為它是我和熊貓、趙鐵柱、甚至還有剛加盟的林靜雪辛辛苦苦一磚一瓦給建造起來的。

它是我們的事業,是我們的夢想,是我們拚了命費盡血汗一點一滴構架起來的理想國度。

最開始聽蘇浙說吳王將野場子送給我們管理時的那種喜悅、趙鐵柱命名它為黃泉南路時的那種新鮮、我和熊貓徹夜蹲在這裏描繪設計圖時的辛勞、以及看著黃泉南路營業額一路走高時的激動,

這些感情讓我們無比重視黃泉南路,因為這裏是我們共同的勞動結晶。

所以在今天晚上這四個人衝進來砸完場子的時候,我們幾個心中的怒火已經到達了一種難以抑製的程度,這是我第一次恨不得將這敵人直接宰了。

就連城府極深的熊貓也破天荒下了重手,落在他手裏的兩個人差一點就要缺胳膊少腿了,熊貓下手向來很有分寸,將敵人打成這樣說明他已經憤怒到了一定境界。

觀眾席上的包廂中,我、熊貓、趙鐵柱和林靜雪四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這四個人。

其中兩人因為很不幸遇上熊貓,現在已經昏迷,而且短期內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了,剩下兩個人一個就是擂台上的阿航,另一個則是一個叫"天哥"的粗壯漢子。

陳雲天還在趕來的路上,半個小時之內一定能趕到,我準備在他趕來之前先問清楚這幫人的身份背景,以及他們之所以砸場子的動機。

蹲在地上一臉絕望的阿航手中攥著剛才的那支自動鉛筆,恢複照明之前他一直以為這是我從黑市上高價買來的致命毒藥,並且還用旁邊"天哥"的手機給自己父親打了個電話,留下了遺言,嚇得老先生差點犯了心髒病。

不過後來開燈後阿航就發現自己被騙,情急之下趕緊給自己父親打電話解釋,也因此延誤了逃出去的大好時機,落得被現場保安圍住,困在這裏的下場。

清了清嗓子,我開始了和他們的談話。

"你們幾個可能以為我是初來乍到的新人,所以敢騎在我脖子上鬧事,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楊燁,手底下並不幹淨,你們如果消息還算靈通,那麽你們應該知道湯王爺湯隆前幾天不巧死在了我的手上。"我聲音陰冷地說道,完全沒有和他們避諱的意思:"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黃泉南路是我的地盤,你們砸了我的場子,我現在很生氣,可能需要留下幾條命來,"

阿航和天哥聽見我的話,同時抬頭看著我。

從他們的目光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也都是亡命之徒,他們目光中的驚訝多於恐懼,也許隻是因為我殺了湯王爺的事實讓他們感覺意外,而生命的威脅對他們倆卻未必能造成多大影響。

這是兩個不要命的家夥。

我連忙控製住內心中的憤怒,因為我對他們感興趣了。

看著這四個人,我開始分析這四個人之中誰會是頭領。

首先阿航肯定不是,他太年輕了,而且作為第一個拋頭露麵的人,他絕不會是核心成員。

兩個被熊貓幹倒在地的人也不太像,根據熊貓敘述,這兩個人剛才一個負責切斷電閘,一個負責放風,幹得都是不起眼的工作。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這些人的首領就是這個被稱作"天哥"的人。

我輕輕給熊貓使了個眼色,熊貓二話不說將天哥拉過來,直接按在我麵前的地上。

天哥留著一部絡腮胡須,四五十歲的樣子,眼神裏沒有驚恐,反倒是有一種不服的挑釁意味。

他抬頭看著我,冷笑道:"怎麽?弄死湯王爺就了不得了?有本事現在弄死我?"

我輕輕搖頭:"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直接弄死你有點太便宜了,不過給你點教訓倒是必須的。"

說著我在他麵前蹲下,按住這家夥還算有力的胳膊,猛地逆向一推,哢吧一聲脆響,我將他的手肘直接推掉。

這是之前熊貓教我的一種擒拿手法,可以直接卸掉人的肩膀和手肘。熊貓告訴我這種手法如果高明的話幾乎可以在別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卸掉他一條胳膊,然而手法越生疏,被卸掉胳膊或者手肘的人感受到的疼痛也就越嚴重。

很不巧的是我的手法完全生疏,這幾乎是我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嚐試,好在我成功了,不需要嚐試第二次。

天哥應該是個硬骨頭,但是被我直接拗斷胳膊之後還是疼的呲牙咧嘴。

這家夥像是頭野豬,翻滾著嘶吼著想要從熊貓的手底下掙脫出來,可是熊貓何等神力,兩條胳膊像是鋼筋鐵骨,狠狠地摁住天哥,讓他根本毫無掙脫的可能。

天哥扭擺著罵了一句很難聽的髒話,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趙鐵柱,厲聲道:"趙鐵柱,你這孫子助紂為虐,不得好死!"

趙鐵柱聞言一愣,有點一頭霧水的感覺,他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這位"天哥",問道:"我認識你?"

天哥再度咬牙:"你特麽少給老子裝傻充愣,野場子你來過多少次,你不認識老子,也得認識老子的哥哥!"

趙鐵柱兩眼一瞪,又盯了天哥一眼,驚詫道:"臥槽,你是吳天?"

被拗斷一條胳膊的"天哥"哈哈冷笑,嘴角上吐沫星子橫飛:"裝蒜?你再裝蒜?當初在野場子你受過我大哥多少恩惠?現在全都忘了?"

我和熊貓詫異地看著趙鐵柱,趙鐵柱一臉茫然說道:"他,他是吳天,他大哥叫吳昊,外號狼哥,是野場子之前的,主人。"

這話說的我一怔,今天砸場子的是野場子前主人的弟弟?那麽其中的關係可就有點撲朔迷離了。

"吳天,你告訴我,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低聲問道:"別再跟我嘴硬了,咱們之間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好好放在桌麵上說說,省的一通亂打,打得頭破血流。"

吳天被熊貓按在地上,胳膊也折了,咬牙啐道:"少特麽跟我裝仁義,你不過就是一條走狗罷了,就是孫天越那老王八蛋的一條狗!"

敢在蘇城這麽說話的人可真沒有多少,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天哥"吳天還真是個敢打敢說的人物。

可惜這句話說的不是時候,沒等吳天說完話喘口氣,外麵就傳來了一聲炸雷一樣的怒喝:"誰敢在這大言不慚?!"

發話的當然是陳雲天,他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四五個龍精虎猛的兄弟大踏步上樓進了包廂。

陳雲天向來辦事頗有效率,剛打完電話轉眼就過來了,而且這些人手上還都帶著家夥。

陳雲天走進包廂,二話不說先一腳踢在了吳天的後腦勺上,以陳雲天的腿功,這一腳如果使上全力隻怕能把吳天腦袋踢掉。

好在他腳下留情,隻是先教訓一番,吳天扛住這一腳,腦袋也有些發昏,直接嘔吐了起來。

"對吳王出言不遜的是你?"陳雲天蹲在地上,抓起吳天的頭,再狠狠將吳天的腦袋按在了他自己的嘔吐物中。

"你有種衝我來,別動我天哥!"旁邊阿航嘶聲喊道,陳雲天冷笑一聲,反手一根甩棍掄在臉上,直接將阿航門牙打碎一顆,鮮血橫流。

阿航一聲慘叫,沒等著說話,直接被陳雲天抓住頭發按在地上,嘭一聲悶響,腦袋撞上地板,直接暈了過去。

"來路都調查清楚了麽?"陳雲天抬頭問我。

我搖頭:"還沒全弄清楚,隻知道這個胖子叫吳天,是這家場子前任老板狼哥的弟弟。"

"吳昊的弟弟?"陳雲天聞言眉頭一皺,似乎聯想到了什麽,幾秒鍾後,他搖頭說道:"沒關係,他們沒什麽背景靠山,都是些小角色,你要是嫌麻煩,陳叔幫你把他們盡數做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一晚上完事,如何?"

我稍作思考,對陳雲天報之一笑,說道:"陳叔,這種事情不能總麻煩您,這次交給我自己處理吧,也讓我學著解決一下棘手問題,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