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送葬

圓寸男挑釁熊貓,這才是送死。而熊貓也沒有讓他失望,直接把他摔了出去,免得留在麵前礙眼。

空曠的倉庫裏充斥著剛才那聲撞擊聲的回音。擒賊先擒王,圓寸男既然敗了,剩下這十幾位打手自然也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從他們的口音判斷,這些人似乎並不是蘇城本地人,也難怪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敢在熊貓麵前囂張跋扈,完全不知道熊貓是一雙拳頭就能幹掉八九個職業保鏢的恐怖戰神。

何大鬆被圓寸男仗著一根鐵棍砸得掛了彩,雖然重要部位並未受傷,但是胳膊上的淤青總不那麽好看。

別看這家夥平時不言不語,但畢竟也是個有脾氣有血性的大老爺們,一通棍子不能白吃,何大鬆一聲怒喝,身子一晃,忽然虎入羊群似的朝著那群壯年打手衝了過去。

十多號袖手旁觀的打手們沒想到何大鬆說來就來,一下子都慌了,何大鬆也不含糊,每人胸口上賞一拳,不多也不少,雨露均沾。

熊貓之前就說過何大鬆的拳頭像是紹興的黃酒,雖然剛入口勁頭不足,但是後勁綿長,久而久之,完全讓人招架不住。

十幾個打手在何大鬆的穿插之下陣腳大亂,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東倒西歪開始潰敗。

不過好漢架不住人多,為了防止何大鬆陰溝裏翻船,熊貓坦克一般朝著這群打手碾壓過去,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完全就是血腥收割。

一場戰鬥不過十分鍾就宣告結束,到最後一直乖乖蹲在一旁的黑炭頭都沒忍住上去咬傷了幾個準備下黑手背後偷襲的陰險小人。

我早就趁亂衝到了趙鐵柱身邊,拽開綁在他身上的繩索。這燕趙男兒飽經折磨嗓音沙啞,千辛萬苦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小楊兄弟,柱子給你丟人了!"

我連忙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柱子,是小楊兄弟我對不起你,這事兒怪我,我不應該離開蘇城,我應該豁出去跟這群孫子們死戰到底!"

趙鐵柱畢竟樂天派,剛剛鬆開了身上的五花大綁便笑著說道:"現在回來,和他們死戰到底也不晚!"

我一把拉起趙鐵柱,剛準備盡早撤離這地勢凶險的倉庫,忽然聽見一個陰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楊燁,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再在蘇城露臉,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這聲音洪亮陰沉,一聽就是朱憶琛的聲音。

果不其然,隻見朱憶琛身邊帶著兩位身形魁梧的中年武師,背後跟著二十多名一身黑色西裝的職業保鏢,龍行虎步從倉庫外麵走了進來。

他果然始終都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剛才那十幾個打手隻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一旦我們出現在倉庫,肯定有人會第一時間通知朱憶琛,而這位光頭商人則會立即帶著自己的鷹犬過來圍剿我們。

光頭商人朱憶琛穿著一件銀灰色的西裝,道貌岸然的樣子很容易讓我聯想到影視劇中常見的衣冠禽獸。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我們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多了一些,看得出來郭家吉的死的確讓他勞心傷神,痛心不已。

不管素素挖掘出來的謠言是真是假,朱憶琛對郭家吉的感情卻是千真萬確。

但是就算朱憶琛真的是郭家吉的親爹,他也沒有權利將對郭家吉死亡的怨氣發泄在我們身上,我們雖然是小人物,但我們不是他的出氣筒。

朱憶琛帶著背後的這群人緩緩走到我們麵前,黑壓壓的陣容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是狂風暴雨即將降臨之前的漫天烏雲。

熊貓和大鬆一左一右站在我旁邊,趙鐵柱站在我背後,我們四個人一條狗,就像是大海中漂泊無依的一艘小船一樣。

我能看出朱憶琛身邊帶著的兩名武師都不是簡單貨色,他們的身手絕對已經超越了剛才那位手提鐵棍的"圓寸男"。其實拋開兩名武師來說,朱憶琛自己就應該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學泰鬥了。

再加上背後規模龐大的職業保鏢,今天晚上我們麵臨的敵人甚至已經無法用"強悍"來形容。朱憶琛的確顯露出了吳王手下"二把手"的能力和手腕,眼下的蘇城,朱憶琛也的確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麵對我們幾個,朱憶琛的眼神中隻有鄙夷和厭惡,他嗤之以鼻,冷聲道:"楊燁,是不是吳王給了你太多機會,反倒是讓你迷失了自我,找不著北了?蘇城是什麽地方?你以為它隻是個小縣城,是個四五線的邊緣城市?我之前已經暗示過你,蘇城根本不是你這種人能夠紮根立足的地方,你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你為什麽不願認清現實,卻非要一次次消費吳王和我給你的忍耐呢?"

我抬起頭,看著朱憶琛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陣惡心。

世界上總是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仗著自己早出生幾年,獲得了一定的地位,之後便開始瘋狂的打壓著後來人,心中擔心這些人撼動自己的位置,搶奪自己的資源。他們隻會將自己的財產和資源留給自己的親信和後代,任人唯親。

這些人自私自利,卻又偏偏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過來人模樣。這樣的人無恥無德、喪盡天良。

"如果你是因為郭家吉才對我們這麽趕盡殺絕,那麽我要告訴你,大可不必,雖然我很想殺掉郭家吉,但是郭家吉的確不是我殺的。"雖然我知道現在這個關頭,解釋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但是我還是將事實說出來,不求左右朱憶琛的判斷,隻為了求個問心無愧。

朱憶琛看著我,冷笑著問道:"哦?楊燁,你現在和我說這些話,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失敗者對我的搖尾乞憐嗎?"

我看著朱憶琛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開始冷笑出來。

我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有時候和這種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前輩高手死戰到底反而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搖尾乞憐?"我看著朱憶琛,冷冷地說道:"你覺得我這是在向你搖尾乞憐麽?朱憶琛,你真是愚蠢,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是靠著什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因為你好像根本沒有腦子。我的確很年輕,但是我並不傻,我知道你要弄死我,並不隻是因為你的那個沒出息的私生子郭家吉。所以我剛才的話隻是告訴你事實的真相罷了,免得你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不明不白?"朱憶琛臉上的表情愈發陰冷,整個人的氣場都隱晦深沉:"就憑你,能讓我死?"

"你不信?"麵對著朱憶琛冰冷的眼神,我一字一頓說道:"告訴你個事實,那天晚上就算郭家吉沒有在金融中心被人抹脖子,他回到別墅也一樣會死,因為別墅周圍早已經埋伏好了我的人。而今天晚上,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嗬嗬,很遺憾,事實並非如此。我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朱總,我知道您覺得我隻是個小蝦米,隻是條喪家之犬,但是很不幸,我雖然沒能要了你私生子的命,但我一定能要了你的命,而且就在今晚。你要是不信,咱們可以走著瞧。"

這番話我說的咬牙切齒,因為朱憶琛實在是欺人太甚。

朱憶琛安靜地聽完了我這番話,聽到最後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而放聲大笑。

"哈哈哈,"朱憶琛完全沒有隱藏自己對我的鄙視,他朗聲說道:"楊燁,你也太天真了吧,你真覺得你自己是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推前浪了?我早就調查清楚你的底子了,你身邊這兩個人,熊貓和何大鬆,這就是你目前最後的殺手鐧了吧?熊貓的確很能打,論單兵作戰能力,他幾乎已經淩駕於當初橫行蘇城的石老翁和吳王身邊的阿蒙之上了,但是不好意思,我背後這兩位武師一位來自於青城山,另一位則來自內蒙,全都是地下擂台裏用命打出來的高手,對付你背後的熊貓,那是綽綽有餘了,"

說到這裏,朱憶琛又鄙夷地看著何大鬆一眼:"至於這個何大鬆,應該是你和胭脂夜叉肮髒交易的中間人吧?不好意思,別說區區一個何大鬆,就算胭脂夜叉那母老虎今天晚上來了,我也能當著她的麵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