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懲戒者

夜將軍的分析透徹無比,我和熊貓聽得五體投地。

這老鳥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撲棱著翅膀在車裏飛上飛下,一邊激動說道:"怎麽樣?現在你們服了吧?"

我和熊貓連忙點頭,但是仔細一想,這老鳥也太不地道了。我問它,既然它早就發現了辛叔有問題,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

夜將軍呱呱一笑,說:"你真是蠢。辛叔手上有槍,而咱們在那個時候還各自懷疑,就算我斬釘截鐵告訴你們是辛叔被上身了,你們會立即相信我?並且搶在辛叔開槍之前將他按住?

退一步來講,就算你們真的製住了辛叔,搶下了手槍,並且把他打死了。那老鬼沈公子出來了,你們誰是他的對手?還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最後把自己埋進去?

再退一步來講,也就是退兩步來講,我們殺了辛叔,甚至小楊你大展神威幹掉了超級厲鬼沈公子,咱們終於乖乖走出了陵墓,然後呢?回到營地你怎麽和辛叔手底下的四名保鏢交代?回到雲南你怎麽和翡翠趙交代?說辛叔被鬼上身,所以你殺了他,你覺得翡翠趙會相信你?

不,不會,他會宰了你,以絕後患。

所以沈公子這老狐狸早就想明白了,咱們這群人裏,誰都可以死,就是辛叔死不了,所以他附身在辛叔身上,而且還可以直接順藤摸瓜,查清楚一心惦記著他家寶貝的翡翠趙到底是何許人也。

而既然這爛攤子擺明了就是準備給翡翠趙甩過去的,我又何苦非要硬做好人,給翡翠趙收拾殘局呢?小楊,你放心,這沈公子並沒有找上咱們的意思,至少現在還沒有,所以咱們還是安全的。"

夜將軍一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唯有敬佩。帶著這麽一位老東西,簡直就是我和熊貓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這時候夜將軍呱呱一笑,說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有意思了,它這次正好看看翡翠趙和沈公子,這兩個家夥到底誰更勝一籌。

翡翠趙不是凡人,他自己本身多強沒人知道,狡詐之處倒是聲名遠播。這次派遣辛叔去拿沈家寶藏,翡翠趙其實也心中做好了算計。隻是不知道這算計能不能算出辛叔已經不是辛叔了。

一路往回走,關於沈公子的話題終結於此。

我心中隻是盤算,這位沈公子和沈萬三有什麽關係,和蘇城的沈鶯鶯又有什麽聯係呢?

沈萬三本身便是蘇城人士,人生句號卻是在雲南畫上。所以沈鶯鶯和沈公子,這兩人必有密切聯係。

回昆明路途遙遠,到一半服務站的時候我給鄭公子他們打了個電話。

師父和瘋道人依然沒有下落,看起來這件事情愈發棘手。

不過打電話給大黃牙的時候我卻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我師父鄭先生似乎在今天晚間的時候出現在了機場,雖然究竟是不是師父本人還不能確定,但是至少有了蹤跡,大黃牙也在著手調查此事,

我們幾個在服務站又睡了一宿,第二天繼續趕路。

到達昆明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這次奔波,我們更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回到公寓,最先做的就是洗洗身上的晦氣。

大黃牙下午就趕過來了,一見到我們回來,大黃牙別提多高興了。這家夥骨子裏帶有一種熱情,這是表演不出來的,所以和他在一起我們很容易被他的熱情所感染。

大黃牙說我們一定累了,這一次出門太久,又肯定饞了,於是帶著我們好好開了次葷。這一頓飯從下午三點吃到了晚上七點,期間我當然講了不少喪命村的風土人情,可惜的是夜將軍不能在人前說話,否則這些故事從夜將軍的嘴裏說出來,一定更加精彩。

我們幾個小別重逢,更添歡喜。酒沒少喝,而且都是雲貴一帶的烈酒。

三杯兩盞下肚,我便免不了要去走走腎。站起身來,我忽然覺得胸口灼燒的厲害,似乎被火直接炙烤一樣。

我以為是這酒的勁頭上來,所以也沒有多想,然而走了兩步我忽然疑惑起來:"一般喝酒都上頭,這次喝酒怎麽還上胸了?"

又過一會,胸口的灼燒感更加嚴重,恰好還是胸口的位置。這感覺讓我整個衣服都透著一股熱氣,我連忙躲進廁所隔間,掀開衣服看了一眼。好家夥,隻見胸口位置上那顆眼睛的形狀變得通紅發亮!居然像是燃燒的火炭一樣!

看到眼睛的一瞬間,我腦海裏忽然回想起了在桑民村地下宮殿裏的那個詭異的眼睛和石頭一樣的"魔心"。

我震驚不已,心中暗想:難道是喪命村地下的魔心現在來報複我了?還是因為我毀了魔心,受到了某種詭異的詛咒?

熾熱的感覺愈發強烈,我強打精神,用涼水洗了把臉,這才勉強能夠讓臉色恢複正常。

回去坐下後堅持片刻,疼痛感才漸漸消散,強忍疼痛讓我的表情有點糾結,搞得熊貓他們以為我生了痔瘡,

一頓飯吃完,大黃牙聽故事也聽得心滿意足,他送我們回去,自己則打道回府。

我們走樓梯上樓,回到公寓門口,忽然看到樓道裏一個身穿道袍,倒背著一柄桃木劍的老道人坐在地上,百無聊賴。

瘋道人?!

我差點原地蹦起來,這實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瘋道人哈哈一笑,扭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們這才回來?讓老道我好等!"

站起身來,瘋道人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盯上了我肩膀上的大烏鴉。

瘋道人慧眼識珠,笑著道:"這是哪位朋友英靈不散,凝聚在了烏鴉體內,這扁毛畜生雖然不太吉利,不過腦子在鳥裏算是最為聰慧,口條也還利索,能夠口吐人言,眼神又好還會飛,真是個好去處,"

瘋道人一語道破天機,夜將軍難免遁形無處。

"果然是瘋道人,真是名不虛傳,"夜將軍苦笑一聲道:"我是夜將軍,咱們在南京見過。"

瘋道人聞言一愣,雙手平推:"失敬失敬。"

我們連忙進屋,夜將軍先說了他被常霸先"擊殺"的經過,說到最後瘋道人唏噓不已:"我這一生徒弟也收了不少,不孝徒弟倒是也有,隻不過沒有這麽不孝的。"

夜將軍低頭不語,惆悵無限。

我則連忙質問瘋道人,他為什麽和我師父雙宿雙飛,小情侶似的跑來雲南?害得我一通好找。

瘋道人兩眼一翻,擺出一個欠揍姿勢:天機不可泄露。

我問他我師父呢?昨天晚上出現在機場的那位是不是他?

瘋道人兩眼一翻,依然是一副欠揍姿勢:天機不可泄露。

要不是我打不過這老雜毛,現在他早已經跪地求饒了。

我看他守口如瓶,於是乎就拋磚引玉,將我們在喪命村遇見的事情全盤托出,告訴了瘋道人這一切。

瘋道人聽完之後瞬間變色臉色蒼白站了起來。他兩聲說道冤孽冤孽,果然這一切都逃不開天命。他和我師父自以為窺破天機,能夠逆天改命,誰知道到頭來他們兩個居然才是這天命的關鍵一環,命理之事,實在是太過精妙了。

我聽得雲山霧繞,追問這是什麽意思。

瘋道人癱坐在沙發上,長歎一聲,說,之前不是說東南沿海將會變天麽?

我點頭,是有這麽一說。

瘋道人苦笑說道:"我和你師父推演半天,甚至還驚動了在京城的夢蝶先生,推演下來的結果,東南沿海的災禍居然是從雲南開始,而這關鍵的位置,恰好就是喪命村,於是乎,我和你師父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