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章 欺人太甚

我們終於回到了金陵,而現在的金陵卻似乎並非之前那個金陵。

師父的身體忽然垮掉,鄭世歡麵對我的時候吞吞吐吐,上清派的陶潛道長忽然倒戈,常霸先則謀劃著入主地上世界,

而今的世界的確變化太快,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便足以改天換日。

盤腿坐在**,我的腦袋都要爆炸了,我隻能緩慢的消化眼前的局勢,因為在這樣一個滿是旋渦的大都市中,稍不小心,我便可能粉身碎骨。

夜將軍和熊貓也很主動的幫我分析局勢,夜將軍總覺得這其中鄭世歡一定隱瞞了很多內情。

熊貓也是這麽想的,他認為陶潛道長的反叛應該與鄭世歡有關,否則的話,談到上清派問題的時候,鄭世歡絕不會露出那麽一個詭異的表情。

如此一來,鄭世歡似乎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鄭世歡這小子的個性又太奇葩,他不願意說的事情我實在問不出來,思忖再三,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需要我們自己調查。

一番折騰,大家也都累了,我和熊貓收拾了一下行李和房間,便趕緊睡下了。

這一覺睡到傍晚時分才醒來,獅子嶺深處尤為靜謐,極為適合療養休息。

然而今天倒是奇了,我本以為回到獅子嶺能夠躲個清淨,誰想到剛剛從**爬起來,給師父送了一次熱水,便聽見院子裏門外有兩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吼道:"姓鄭的,給我出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還在師父房間裏,師父坐在藤椅上,明顯也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聲呼喊。

這讓我眉頭一皺,心中大怒。

在南京,誰敢這麽稱呼我師父?

鄭先生無論輩分還是本領,在南京城玄門之中都是拔尖兒的存在。且不說金陵城中,就算金陵城外的玄門中人見了師父,好歹也得恭恭敬敬喊一聲鄭先生。

然而門口這兩位喊門者聽聲音未必有多大的歲數,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遜,直接高呼師父"姓鄭的"?

我怒發衝冠,厲聲道:"師父,什麽野狗野貓來了,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然而師父卻擺手:"罷了,這些人喊歸喊,你若是不理他們,他們卻也不敢進來,"

聽了這句話,我心中更是詫異。

師父以往時候雖然與世無爭,卻也不會任由這些宵小之輩在門口囂張跋扈。現如今聽師父的說法,怎麽讓我感覺師父一瞬間虎落平陽,有種被野犬欺侮的意味?

我心中好不是滋味,低聲問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麽。

師父隻是搖搖頭,說人這一生有起有落,運勢差的時候自然要吃點苦頭和委屈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便在此時,門外的叫囂聲又傳來了:"姓鄭的,你包庇孫子胡作非為!又縱容徒弟燒殺搶掠,你還配做我們玄門中人嗎?"

"姓鄭的,你有種倒是出來說句話啊?!"

且不說這些話中的內容,這兩個人說話的語調便難聽得很。尤其是他們那種自以為是咄咄逼人的氣焰,更是令人憤懣不已。

我仔細聽了兩句,他們好像圍攻師父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我的"茅山通緝令"、一個則是師父包庇鄭世歡的什麽事情。

無論如何,既然我已經回來了,自然不能讓我的恩師受到辱罵和委屈,我不顧師父的阻攔,手提桃木劍下了樓,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這些人欺人太甚,我必須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鄭先生是我的授業恩師,"茅山通緝令"上的內容本就是冤枉誤會,在這些人的汙蔑麵前,我若是顯得畏首畏尾,隻怕他們要變本加厲。

走到樓下院子裏,熊貓早已經站在門口,夜將軍蹲在熊貓肩膀上,撲棱著翅膀說道:"這兩個叫門的小畜生太煩人了,趕緊拉進來暴打一頓完事!"

話至此處,我已經拉開大門,隻見門外站著兩個身穿運動衫,但卻佩戴著桃木劍的中年人。

兩個人年紀也不算太大,無非三四十歲,正當壯年。

看兩個人的裝束,應該都是玄門中人,佩劍都是桃木劍,考究的很,和曹成手中的寶劍有些相似。

兩個人看見終於有人看門,剛準備上前,忽然其中一人看到我,驚訝喊道:"楊燁?!你還敢回來?"

我一聲冷笑,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你們是誰?"

兩個人居然乖乖報上了姓名。我猜的沒錯,這倆人的確師出"上清派",是師兄弟兩個,師兄叫做胡雲,師弟則叫做錢鵬。

兩個人的裝束也和南京城中玄門道教中人類似。這裏畢竟是現代化城市,身穿道袍梳長髻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之感,再加上大部分道門中人還有自己的營生,因此除非留在道觀中的長老,大部分玄門中人還是保留著現代的裝束,隻有特殊任務的時候穿戴一些道門用具,聊表身份。

眼前的兩位雖然並未穿著道服,但是從他們兩個精光閃閃的眸子來看,便能看出他們身份不凡,能力也不弱,總強於今天淩晨撞上的曹成。

兩位稱不上道友的不速之客報完了姓名便想要進門,我冷哼著上前一步,狠狠撞在他們兩人胸口,將兩人頂出了大門,厲聲道:"這裏是我師父養老的淨土,由不得你們這些出言不遜的凶徒闖入。"

胡雲、錢鵬兩人聞言先是一怔,而後同時大怒,尤其是錢鵬,猛地就將背後桃木劍抽出來,厲聲說道:"在這南京的地界,什麽時候還輪得著你做主了?這青山白雲,皇天後土,皆是上蒼饋贈,並非你一人財產,我就是要進去,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隻是冷笑一聲,低聲道:"熊貓,關門。"

熊貓帶著夜將軍一步跨出院子,之後狠狠關上背後大門,沉聲道:"想要進去也容易,除非先贏過我們兄弟。"

熊貓冷酷起來目光尤為犀利,錢鵬似乎也覺察出熊貓目光中的殘忍殺意,不敢立即上前,隻是將長劍橫亙在麵前,厲聲說道:"你們這些凶徒,實在是我們玄門中的敗類!不僅敢在茅山腳下出言不遜,居然還對我們兄弟兩個橫加威脅,難道你們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麽?"

"茅山通緝令上的罪名本就不成立,我和瘋道人前輩從未在茅山腳下謀害過任何人的性命,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汙蔑我在先,難道還不許我據理力爭?"

話至此處,胡雲冷笑一聲,上前說道:"茅山通緝令自古有之,傳到今日,早已經經過了百餘年的磨礪,怎麽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既然你出現在茅山通緝令之上,那就說明你罪不可恕!"

我冷笑道:"真是笑話,難道你們茅山上的道士全都如此剛愎自用?但凡是人,便有犯錯的可能。茅山通緝令也是人為發布,發布者消息不準確,錯怪好人,這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胡雲一聽這話,瞬間雙目一瞪,斥責道:"胡說八道!茅山通緝令自傳下以來,從未犯過一次錯誤,但凡被茅山通緝令通緝者,絕對是十惡不赦的玄門公敵!現如今你已經被通緝令通緝,我管你有罪沒罪,你就算無辜也得受死!"

說到這裏,胡雲終於露出了無恥的嘴臉。

什麽狗屁的"茅山通緝令",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通緝令上的人是否真的犯了過錯。胡雲已經把話說清楚,就算我無辜也得受死,這樣霸道的通緝令,又會是什麽好東西?

我怒極反笑,手中桃木劍閃電般出手,雙腳開立,腳下伏羲八卦步逐漸展開。

"二位既然想要強行定我罪名,那麽我便奉陪到底。你們若真的有本事把我楊燁宰了,到時候反正死無對證,想要什麽罪名,你們添加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