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後,幼璃終於康複了,淩亂羽親自接她回家。

豪華黑色轎車勻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坐在車內的幼璃和淩亂羽各坐在靠近窗戶的座位,隔著好遠的距離,他們的心也隔著好遠的距離。

幼璃雙手捧著一個黑色的小骨灰盒,裏麵放著歡歡的骨灰,就像兩年前,他捧著千浩的骨灰回家,僅僅兩年的時間,她失去了三個至親至愛的人,是她上輩子做了很多的壞事嗎?不然了,她隻是會給人帶來災難的不祥之人嗎?若是沒有她,千浩他們就不會死了吧!

她責怪自己,恨不得當初死的是她,那麽,千浩就不會死了,說不定還可能會和露婭在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那麽,她的歡歡也不會死了,尹涵芸也不會被愛迷惑,而毀了容,到最後跳樓自殺。

一切都因她而起,愛生恨,死亡之路便打開了。

豪華的黑色轎車在柏油道路上行駛,兩旁高大的樹木往後倒退,天空布滿了陰霾的烏雲,似乎想要嚎啕大哭一場。

淩亂羽先下車,手裏拿著黑色雨傘,天空已下起了毛毛細雨,冰冷的溫度冷到讓人心碎。

幼璃穿著銀色風衣,衣擺下是若隱若現的紅色蕾絲短裙,隨風輕輕搖擺,仿佛是生長在空穀中的清新文雅的蘭花,自立而堅強。黑色真皮高筒鞋輕聲站在地上,雨滴在腳下,衝去汙濁的塵土。

黑色雨傘撐在她頭頂上方,一身純手工製作精致高貴黑色西服的淩亂羽,冷酷的俊臉,找不到昔日的調皮可愛,聽不到他的笑話和甜甜的聲音。

他用左手為她撐傘,右手輕柔攬著她的腰,拉進他溫暖卻有些陌生的懷抱裏。

如瀑布般絲柔的烏黑長發披在肩上,幼璃的雙手如捧珍寶小心翼翼捧著黑色的骨灰盒。她抬起頭,平平的劉海下,是一雙已失去生命黯淡無光的美眸,琥珀色已經覆蓋了失望的灰色,空洞而憂傷。

“少爺,快扶小姐回屋。”屋簷下,是陳管家的擔憂與關心。

進到屋裏,幼璃麻木得如同一尊珍貴的瓷娃娃,永遠杵在原地,毫無生命,任人擺布。

“回房洗澡吧!”怕她著涼,淩亂羽不敢粗心大意,萬一真著涼感冒了,她的身體一定會更虛弱不堪。他不忍,他心痛。

小心翼翼拿走幼璃手中的骨灰盒,淩亂羽深怕她會反抗,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幾乎每天都抱著骨灰盒,幾乎是形影不離,就連吃飯時,左手都要摸著。

突然幼璃感覺到雙腳離地,淩亂羽把她橫抱在懷裏,有點嚇到了她,但表情還是麻木淡漠,但最後很主動親密地勾住他的脖子,自然熟練不過。

“羽……”淡淡的聲音回旋在淩亂羽的耳際,差點讓他感動到要狂跳大叫。有一個多月沒聽到她的聲音了,自從把歡歡的骨灰盒送到她手上,她就開始一個字也不說,隻通過簡單的手勢動作跟人有些交流。

平複激動愉快的心情,他輕聲問道:“嗯,怎麽呢?”

然而幼璃沒再開口,她隻靜靜地把腦袋貼在他溫暖的胸膛,閉上美眸,像白雪公主一樣靜靜地睡著了。淩亂羽低下頭,注視著她靜謐的睡相。

她能開口叫他的名字,就證明她心中還有他的位置,這個月以來,她不跟他說話,也不用眼神交流,他以為她失憶忘記他了。

這場愛情遊戲,是誰贏誰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