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夜晚……

“不要!住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黯淡的黃色燈光灑在睡在大**的幼璃臉上,皺著眉頭,表情有些痛苦,啟唇,正說著夢話。

“歡歡……媽咪對不起你,沒能保護你……別走!別離開媽咪……”被夢魘糾纏的幼璃,不停搖著頭,眼睛緊閉,想睜開又不敢,想閉合卻又見到讓她心痛的畫麵。

“歡歡——”叫聲是如此淒慘痛心,幼璃猛地睜開眼,眼球布滿血絲,大得像要掉出來。她望著有點灰暗的天花板,額角冒出細微的冷汗。夢魘從來都不放過她,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尹涵芸用腳踢她的肚子和歡歡渾身是血的的畫麵。

“怎麽呢?”冰冷的空氣傳來溫暖的聲音,淩亂羽伸手打開房間的大燈,漆黑的房間被光明占據,揮走陰霾。

淩亂羽看著全身輕微顫抖和冒冷汗的幼璃,他還是嚇了一跳,本以為今天她在小花園裏曬太陽,心情會好轉,沒想到晚上還是做惡夢。

他不知有多心疼,緊緊抱著她,給她光明與溫暖。這樣的動作從他接她回家起,已經做了十幾次,快持續了兩個星期。每晚她做惡夢,他被驚醒,再喂她吃安眠藥,才肯昏睡到天明。

“沒事的,有我在,別害怕。”他輕聲安慰,卻止不住她的哭聲。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歡歡,我不是好人,我不配當個好母親……”幼璃又開始自責,在她心裏,一直認為歡歡的死是她的過錯。

“不是的,幼璃,不是你害死歡歡的,不是的!不要自責了,好不好?歡歡不會怪你,他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這些話,淩亂羽已經說了無數遍,就是無法起到勸慰幼璃的作用。 他知道,歡歡的離去已成為她心底深處的陰影,想讓她變回快樂的幼璃,唯有解開她的心結。

“歡歡,歡歡……”

幼璃突然痛苦起來,冰冷的淚水滑落臉頰,痛徹心扉。

“幼璃,你別哭好嗎?這對你的身體不好,別哭了……”淩亂羽有些激動與著急,但還是犧牲安慰,輕輕擦去幼璃臉上的淚水。她的身體情況很不樂觀,不能激動、憤怒和傷心。

“張開嘴,把藥吃下去。”冷靜思考後,他還是決定讓她服用安眠藥入睡。他不想讓她痛苦,但長期服用安眠藥,對她的健康也很不利,萬一產生依賴藥物的副作用,就很難擺脫的。

幼璃繼續哭泣,嘴裏一直喊著歡歡。淩亂羽別無辦法,強製性打開她的嘴巴,送進一片白色圓形藥片,再端來放在床頭櫃事先準備好的飲用水。

很快,幼璃止住了哭泣,靜靜地躺在大**,雙眸又開始變得空洞無神,緩緩閉上眼,昏睡過去。

淩亂羽關掉大燈,隻開了台燈。他靠在床頭,暗淡的燈光落在他消瘦憔悴的俊臉上,顯得更有男人味和滄桑感。

幼璃對歡歡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原諒她自己。淩亂羽明白她這個心結很難解開,隻求不要惡化下去就行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她。

本來在醫院治療三四個星期就可出院,結果花了整整兩個月,治療的那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低落,幾乎無表情無情緒。每天躺在病床,吃什麽就吐什麽,隻能強行給她打營養針水。

心理醫生給幼璃檢查過,說這可能是她有了輕生的念頭,才一直不肯進食。

淩亂羽那段日子很是擔心幼璃,工作日每逢午休和下班後,都會去醫院照顧她。周末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待在她身邊,形影不離。連那些值班護士都感動到流淚,說要找老公就找他這麽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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