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女模一旦展示完畢後,就匆匆忙忙的套上了裙子,然後她一笑道:“現在大家可以先去換一下衣服,招聘的房間是四樓的405房間,換衣服的地點嗎隻能去一下廁所了,三樓是男士的,四樓是女士的。”

女人們開始哄笑著從我們麵前擠過去,我的目光注意到人群裏麵有一個很苗條單薄的女孩子,白皙的臉蛋羞紅著低著頭緊跟在那些人的背後,看那身材,苗條纖細的實足是一個未成年還沒發育全的少女。

“怎麽這麽小就參加人體模特的招聘了?”我心裏想著,不過再仔細看看她梳著的馬尾巴上的簡易頭繩和身上樸素的穿著,便也暗暗釋然了,是貧窮嗎?我心裏思索著,不知為何,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淡淡心痛的感覺。

看到屋裏就剩下我們這幾個男人後,那個男老師望了望我們,笑道:“咱們男的由於生理上的原因,為了避免第一次的尷尬,是可以允許穿一條內褲上場的。”

人們一個個舒了聲長氣,紛紛譴責道:“怎麽不早說啊。”另一個笑著說道:“不過我還得去一下廁所,不脫也照樣緊張。”他的話引來了人們的笑聲,那個台上穿黑紗裙的女模特也輕輕?嘴偷笑著扭過頭去。可在這時,一個留著短寸,穿著條又肥又黑粗布褲子的男人確還是脹紅著臉,額頭上的青筋嘣嘣直跳的望了望我們大家,不好意思的說道:“誰能借我一條內褲穿啊。”

他的許引來了人人的側目,受氣包睜大了眼睛,“你不會連內褲也沒有吧。”

“在俺們那深山老林裏,過冬的被子都隻有一條,那還有剩布來做個褲頭啊。”那個男人訕笑著,不好意思的抓著腦袋。

“現在這社會,還有這麽窮的嗎?”我納悶兒的望望他,把吃驚的目光投到了受氣包的臉上。

受氣包長歎一聲,“有自然是有的,我們寫生曾卻過一次太行山的老深山裏麵,你不去那裏根本就不能理解那裏有多麽的窮困和落後。一個小村子隻有五六戶人家,一輩子沒有出過大山,更沒有見過汽車和電燈,屋子裏隻有一個破被子和一麵舊涼席,什麽都沒有,真正的家徒四壁。為了給我們住的那個房東家裏改善一下夥食,我領著學生去河裏給他們捉了一條大鯽魚燉著吃,但你猜怎麽著,人家確死活不敢吃,知道什麽原因嗎?”受氣包望望我,神秘的問道。

“不會是因為那兩條死魚還睜著眼的緣故吧。”我嘿了一聲道。

“算你猜對了。”受氣包嘿了一聲拍了下巴掌,兩手一攤道:“當時人家就說:‘怎麽死了還會睜著兩隻眼呢,太可怕了,打死我們也不吃。天啊!他們竟然是從來沒有吃過魚的!”

“怎麽會這樣?”我訝然道:“最原始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存狀態,也應該能知道河裏的魚能吃啊?你不是在我麵前胡吹吧。”

“我怎麽敢在你麵前胡吹呢,這都是事實,親身經曆。”受氣包苦笑道。

“你們寫生?”那個男老師聽到了我們的話,納悶兒的問道:“你們不是-----”

“我們是保平師專美術係的教師,也是想來這裏招幾名人體模特的。”受氣包笑道,掏出了自己的教師證書,遞了上去。

男子接過來,看了看,笑道:“原來是兄弟學校的啊,這沒問題,恰好我們學校的一位評委家裏出了些事,來不了,不如就由你們二位來客串擔當一下吧。這位怎麽稱呼啊。”他向我指了指。

“這是我們學校的王老師,專教美學理論和中外美術史的。”受氣包替我說道。

“失敬,失敬,專攻美學的,那更是專家了,一起過來吧。”他說著,向我熱情的伸過手掌,笑道。

“哪裏啊,都是同行,說這些多見外呀。”我笑道,和他握過手後便一同向外走去,經過瞪大眼睛瞅著我們倆的香雪時,我忍了忍沒有看她,畢定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嗎?

受氣包在和這名男老師一起走到門口時,他回頭對那個沒內褲穿的男人說道:“如果你實在借不下,就去我們保平師專做模特吧,不用應聘,我已經麵試合格了。”

美院的男老師確嗬嗬笑道:“這可不行,先說好了呀,我們挑完了才能輪得到你們,這可是原則。”

“好,好!尊重你們的意見。”受氣包點著頭笑道。我則低著頭跟在他們後麵,心裏確撲通撲通的『亂』跳著想道:“自己當評委,那這些前來應聘的女模特們的身子不就光明正大的全看到了嗎?哈哈,這真是飛來的豔福啊,不看白不看!”

在405的房間門口的玻璃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麵是黑『色』的大字,“人體模特招聘室”,齊腰高的窗戶很大,裏麵被白『色』的棉布遮擋得嚴嚴實實,透『露』出這間屋子的神秘。其它房間裏有些年輕的學生正在向我們這裏張望著,在那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張極為漂亮的如花的臉龐,那是秋雪,她大概也望到了我,神『色』一怔,誘人的小嘴馬上便驚愕得張開了。

我向她笑了笑,便跟在這兩位貨真價實的老師身後,堂堂正正的走進了屋子。屋裏麵是和301同樣大的房間,隻不過在房子的正中擺著一排桌子,幾個評委老師正在那裏坐著聊天,靠近門口的是供模特們使用的大寫生台,最裏麵的牆角處有一塊用白棉布拉起的帷帳,顯然是用來模特們換衣服的地方,透過後麵的窗戶,能隱隱約約的能看見裏麵還有一把椅子,我心裏暗暗想到,不知道這種朦朦朧朧透明的效果是不是也是美院特意安排的。

領我們來的那個老師直接把我們領到了柳夢麵前,介紹了我們兩人的來曆。柳夢邊聽邊微笑著望著我們。我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的這位主考官,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白晰的皮膚,精致的五官,眉心間一粒嫣紅的米粒大小的眉人痣,水汪汪的眼睛大而有神,充滿著靈動之氣。聽完了那個男人的介紹,她伸出了纖細白嫩的手,微微笑著說道:“歡迎子弟學校的朋友參觀指證。”

握住她伸過來的滑嫩的手掌,我微微笑道:“大門雖難進,但主人確很好客。”邊說邊仔細的瞅了瞅她的臉,心中一動,麵上的神情也微微奇異起來。

柳夢理解般的笑笑,說道:“是不是你也懂些相學啊,看到了我這顆痣而生出些感慨。”

“怎麽這麽說呢?”我微笑道。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笑道:“好幾個相士都對我說過,‘此痣名紅顏薄命痣,主女一生多磨難,大多喪命在中年。’而且還很難解喲。”

“宿命論,現在誰信這個。”我笑道,心內確暗暗想道:“看她的神『色』,顯然是在信與不信之間,不信吧,她確問了好幾個相士,信吧,明知自己中年多劫確還能不當回事的如此開心的歡笑,此女還真是非凡。至於她提到的相學,大概打死她都不會想道我關心的不是她的美人痣,而是她的大眼睛,因為按相學理論上來說,眼睛和『乳』房是有對應關係的,如果眼睛大而水靈,則『乳』房也必飽滿和白嫩。”想到這些,我的目光不由得『射』向了她的胸脯,看到她穿著一件蠟染的藍『色』荷花做的短袖大罩衫,寬鬆的衣衫下是窈窕的身軀,但那胸『乳』部位確果真是高高聳起的,由於上麵是大大的圓形開領,一點深深的『乳』溝誘人的『露』了出來,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她俯身下垂的話,那將會展現出怎樣的誘人春光。

看到我的目光向她胸前『射』過來,柳夢確再次的誤會了,指了指胸前上佩戴的頗有一種遠古風情的項墜說道:“看來你對相學還真是很有研究呢,這個牛骨項墜是我在**求到了,據說用年骨項墜做護身符,可以避邪和保平安呢?”

聽到她的話,我尷尬的笑一笑,這才仔細的注視了一下就停在那兩座高高『乳』峰間的項墜,黑『色』的粗繩打著結,兩個金『色』的佛珠下是一個呈奇異的彎勾形的牛骨項墜,風格粗獷而古樸,充滿著遠古神秘的氣息。望著這枚充滿著自然氣息的項墜,我笑笑道:“人的命運,會隨著你每天接觸的新事物而不斷的變幻,它是流動的,不可測的,何必太『迷』信和執著呢?”

柳夢望望我,“你說的很有哲理,你在你們學校教的是那個專業啊。”

“我啊,我主要是教一些關於美學方麵理論的東西。”

“啊,是個美學大師啊,我還正有事想請教呢?”

我嗬嗬一笑,無奈的說道:“有什麽事,但說無訪,我一定知無不言。”心內確叫道,看來隻有魯班麵前耍斧頭了,但願能蒙過這一關。

受氣包在旁邊看到,急忙『插』嘴道;“有什麽問題,看看我能不能解決一下。”

“我們搞專業的,怎麽能同人家專搞美術理論的相比呢?”柳夢斜了他一眼,笑著對我道:“王老師,我們正在討論人體美的問題呢?誰都知道人體美也是藝術,可在社會中,一談到人體,往往就會被打上炒作和『色』情的表簽,現在除去真正的世界級的藝術品,即使再美的人體攝影作品,也很難公開的進行展示,這從一些網站上的人體攝影圖片就可以看出來了,你能從美學的理論上來說說對於‘美『色』’的評價嗎?”

我嘿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柳姐就叫我小王吧,叫王老師,多見外呢?”

柳夢吃吃一笑,“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那我就叫你雲老弟吧。”

“好啊。”我笑著,抬首望望天花板,對於美學,自己知道的有多少呢?不過對於“『色』”的研究,我還是深有體會的。微微一笑,我悠然道:“對於『色』的理解,古今聖賢,有六大境界。”

“是嗎?”柳夢驚詫得張開了嘴,別的老師評委也好奇的擠了過來,誘人的香雪在把那些評委的桌上倒滿熱水後,便也悄悄的站在了外圍。

看到大家這麽熱心,我心內暗笑道:“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在象牙塔中搞學問的見識一下,生活中的『色』狼對美『色』是怎樣的理解的吧。清清嗓子,我悠然道:“第一境界,首推佛學,所謂的‘眾生種果,菩薩種因’,與其事後後悔,不如事先就消除於萌芽狀態,所以佛家強調“無『色』”,再漂亮的美人也不過是一副臭皮囊,再誘人的肌膚下也不過是和常人一樣的血『液』肌肉和白骨,因此佛祖佛釋迦牟尼從不在一棵樹下乘涼超過三天,以免日久生情,墜入六道輪回,在佛界中,美『色』的最高境界就是‘空’了。”

柳夢輕輕的拍著巴掌,笑道:“那第二境界呢?”

“第二境界,便推老子了。老子強調‘不為天下先’,認為任何事情做的太過分了也就離完蛋不遠了。他既不刻意的去反對什麽,也從來沒有執著的追求過什麽,任其自然而已。對於美『色』,他當然不癡『迷』,但他又有對『色』的向往。一生遊離於『色』與不『色』之間,若即若離,似有還無。率『性』自然的純真流『露』,便是他認為好『色』的最高境界了。”

這一次拍巴掌的人明顯得增多了,“那第三呢?”柳夢急切的問道。

“第三境界,便是儒家的‘中庸之道’了。”我嗬嗬一笑道:“不過現在,我要喝口水潤潤嗓子了。”

“我去給您倒去!”外層中,香雪大聲的叫著,我向她微笑了一下,抓緊這個時間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在我一笑中,我發現,香雪那雪白嬌豔的臉蛋一下子紅了,而且因為她皮膚過於白晰的原因,那一紅,便紅得整張臉都變成似要滴水的粉豔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