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洛謹楓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還沒有醒來,那麽近,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

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臉頰,指尖輕輕觸碰他閉著的雙眼。

緊閉的雙眼尚未睜開,嘴角先已上揚。

“還滿意你摸到的嗎?”柳星雲笑道。

偷摸被抓了個正行。

洛謹楓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柳星雲笑得合不攏嘴,她這副小白兔的模樣是什麽,是邀請他來吃嗎?

“那個,該起床了……”怎麽辦,好不適應啊……

“嗯,起床了。”

然後兩個人都沒有動。

“好了,我先起來,你再躺會兒吧。”柳星雲笑個不停,沒辦法,洛謹楓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愛。

洛謹楓心裏麵嘀咕,怪她啊,她第一次成親啊,不習慣嘛。

說的好像誰不是第一次似的!

柳星雲在床前穿好了衣服出去了,紅婼緊接著就進來服侍洛謹楓了。

梳洗過後,柳星雲已經在門口等著洛謹楓了。

“我們去哪?”洛謹楓問。

“去讓大家見一見我的王妃。”柳星雲說,“我們不需要藏著躲著,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任何人的麵前,你是我的王妃,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動,你是人是鬼是妖怪,他們都得接受。”

就是這麽不講理,就是這麽蠻橫,然而洛謹楓感覺到的卻是溫暖。

他要用行動補上她心裏麵裂開的縫隙,殊不知,她心裏麵的傷痕在他趕來救她,抱起她,說愛她的那一刻就已經全部愈合了。

任憑天下人將她當成什麽,於她何幹?

他願為她與天下為敵,那她為他舍棄天下又有何不可呢?

洛謹楓大搖大擺地往門口一站,“我從沒有說過我要藏著躲著,他們說我是妖物,我就作怪給他們看,他們說我是禍害,我就生出些禍端來。”

“好啊!”

她不在意就好。

至於柳星雲,他唯一在意的是雲墨絕,這個人絕對是個大問題。

“先去個地方吧。”柳星雲沒說是什麽地方,直接就帶著洛謹楓過去了。

太女妖孽一事在天啟國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唏噓,有人感歎,有人破口大罵,有人落井下石……

洛謹楓一夜之間淪為眾人調侃咒罵的對象,就連遠離城鎮的郊外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兩個打獵的,坐在小道旁的茶館熱烈地討論著這件事情。

“你們說那洛謹楓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你們可不知道,我叔叔的二姑家的那口子當時就在祭天台下麵,看得真真的,那絕非是人啊!還好有國師在一眼就識破了,才將那冒牌貨給抓了起來!”

“是嗎是嗎?那夜王呢,看見夜王是什麽模樣了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住了?”

“誰知道呢!我覺得十有八九是的!”

旁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忽然插話:“我說你們兩個……這麽光明正大地討論夜王和夜王妃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小命不保

嗎?”

少年還未經曆變聲器,聲音還有些稚嫩。

那兩人看過去,隻見是一個麵容清秀,白白淨淨的小公子,看這模樣,最多也就十五歲。

“我說你這小夥子,我們討論我們,關你什麽事情?這夜王和那妖女難不成是你家人,你瞎嚷嚷什麽呀?”

“家人倒不是,隻不過你們要是再嚼舌根,我就把你們的舌頭一條一條地割下來。”

天真的麵容天使的模樣,狠毒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很是沒有說服力。

“哈哈哈……把我們舌頭割下來,哈哈哈,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兒,毛都還沒長齊就學會口出狂言了!”兩人哈哈大笑,根本沒把少年警告的話語當一回事。

話還在耳邊,忽然冷光一閃,剛才還在旁邊桌子前坐著的少年竟已經在兩人的跟前,一手將那人雙臂反手扣起來,另外一手拿著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麵,鋒利的刀鋒緊貼著脖子,隨時都可以割斷那人的喉嚨。

“我這小胳膊小腿兒不知道能不能擰斷你們的粗胳膊粗腿呢?”

誰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竟是個武功十分了得的練家子,一出手便讓人目瞪口呆。

“我們錯了,錯了……”兩個打獵的連忙道歉。

這人他們惹不起啊!

少年正打算鬆手,旁邊站起來一個姑娘打抱不平,“我說你講不講道理啊!別仗著自己有點功夫就任性胡來啊,夜王和那個妖女的事情我們怎麽就說不得了?我們議論他們是我們的自由,關你屁事啊!”

看那姑娘的行裝打扮也應該是個江湖人士,難怪一點兒都沒有怕的意思。

“你仗著你的有點武功欺負兩個不會武功的平民百姓做什麽?讓本姑娘來跟你……”

姑娘的聲音戛然而止,後背毛骨悚然,隻因為那少年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後背,一隻手慢慢地爬上她的脖子,手指婆娑著她的脖頸處,仿佛在審視自己到手的獵物。

“你要跟我什麽?說啊,怎麽不說了呢?”少年笑靨如花地問,若是不去聽他此刻說出口的是什麽話,可能會覺得他是陽光可愛的小天使。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放開我家小姐。”旁邊一男子忙出手,還沒近少年的身,先被少年踹了一腳,飛出五六米遠,撞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樹上麵,吐血不止。

場麵血腥暴力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喘,沒有人會懷疑這少年是開玩笑的了。

“不說了麽?不逞強了麽?你覺得我是先殺了你呢,還是先殺了和你同行的這些人,他們應該是你的家人朋友吧?”少年回頭看了一年和這女人坐一桌的其他人,那些人正錯愕地看著他,不是不想出手幫忙,是來不及。

“這位公子饒命,小女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饒命。”

站起來一個中年男人向少年道歉,雖然搞不清原委,可他清楚這人他們惹不起。

“看來你應該能管好你的女兒。”

“是是是。”

少年微微一笑,便放了那女人。然而目光掃過這道邊小店的眾人,用清爽明朗的聲音對這些人說:“你們其他人也

都給我聽著,要是再讓我聽到有人說一句不是,我就血洗這裏。”

血洗!

好狂妄的口氣!

然而狂妄得莫名其妙!

他們議論夜王和那個女人到底哪裏招惹到他了?

“還有,老板。你的店你自己看牢了,隻要在坐你這裏議論夜王的,我都算你頭上哦。”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虎牙,甚是可愛。

隻是為何大家一點都沒有可愛的想法,隻顧著腿軟了。

直到少年離去,眾人的心情才漸漸地平複下來。

“我的天那,這人是誰啊。怎麽……怎麽……”討論一下夜王怎麽就惹到他了丫!

後麵的話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爹!那人誰啊?你幹嘛對那人低聲下氣的啊!”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剛自己也被嚇了半死,現在見人走遠了,女人又叫囂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隻不過他腰間掛著的那枚黑色印章好像有些眼熟。”中年男人思索道。

“師傅,你說那印章會不會是……傳說中的煤精印?”另一男子猜測道。

煤精印?那不是夜王的信物嗎?

所以……剛才那少年是夜王的親信嗎?如果是,就能解釋得通了。

少年走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

“出來吧,知道你跟蹤功夫好,也不用在我身上實踐吧?”少年一臉你真閑的表情。

“哈哈哈……”一個駝背老者從樹上跳了下來,身手敏捷地來到了少年的跟前,“有長進有長進。”

“無聊。”

“算我無聊。”老者笑嗬嗬地說,“你剛才幹嘛不把那些人都解決了算了。”

“殺了就堵那麽幾張嘴,嚇嚇他們,可以多堵幾張嘴。”少年回答說。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老者欣然讚同道,“我說小景然啊,我剛才收到密函,說主子已經成親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也收到了。”

“主子成婚那麽大的事情,怎麽能這麽倉促草率呢!”

“我怎麽知道?”單景然也還不清楚情況。

老頭兒尋思道:“我猜啊,興許是主子把夫人帶回去以後,心疼得不了,然後哄著哄著就哄到**去了,一不小心生米煮成熟飯了,隻好趕緊把婚事給補辦了。”

“你給我閉嘴!你要是再敢編排主子,我連你一起砍!”單景然警告說。

“我也就說說嘛……”老者連忙轉移話題,“你我都到了,其他人呢,現在在哪裏?”

“老鬼已經在天都城了,還有兩個還在路上,比我們晚到一些。”單景然說。

“老鬼這次怎麽這麽速度?他不是一向喜歡不到關鍵時刻不出現的麽?”

“夫人被人欺負了,他能不急嗎?”

“也是,敢動我們夫人,也是膽大包天,老鬼那爆脾氣,的確坐不住。”

老鬼是他們之中脾氣最火爆的一個。

“行了,我們也趕緊走吧。”

“行,我們去天都。”老者道,“聖王五賢再聚首,縱是神鬼也繞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