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雖是人間帝王,對修行之事,也不甚明了。Www!QuANbEn-XiAoShUo!cOm乍見聞仲,就覺得此人剛嚴方正、可以信賴,故而直言相詢。雷罰之浩然純正,天地間首屈一指。聞仲修行雷罰之力,諸於內而形於外,就表現出了正直可信的氣質。

皺眉思考片刻,聞仲答道:“凡人修行,經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四步,可褪去凡身,成就仙體。而後,繼續修行,尚有凡仙、天仙、真仙、金仙、羅仙、至仙、空明。最後,大毅力、大機緣者,方能證得聖人道果。”

“不知聞愛卿,現今是何種境界?”帝乙興趣大生,插口追問。

聞仲朝東方一拱手,答道:“聞仲得老師垂憐,收入門下,傳授門中妙法,方有今日的金仙道行。”

帝乙回想了一番剛才聞仲所說的各種境界,並不清楚金仙意味著什麽,轉而問道:“我成湯朝廷,多有能人異士,不知他們比之愛卿如何?”

聞仲頓時想起那隻漂亮的孔雀,眼中精芒一閃,傲然說道:“或有一人,能與聞仲一較高下,餘者碌碌,不足道哉。”

“哦?不知是何人?”帝乙聽說朝中還有這等能人,連忙追問。

聞仲肅然答道:“三山關,孔宣。”

帝乙心中立時閃過一道人影,漂亮地有些妖異的身影,遲疑道:“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能有如此神通?”

聞仲心中有些好笑,修行中人,豈是可以用外表來揣測的。自己那位老師。至今還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樣,當下微笑道:“孔宣得道洪荒年間,至今修行了無數歲月,神通廣大,實非陛下所想。”

帝乙苦笑著搖頭,這神仙中事,卻不是己身一介凡夫所能揣摩的。帝乙注視著聞仲的雙眼,悵然歎息一聲說道:“寡人有一事煩心,非上大夫不能解我憂愁。”

聞仲稽首道:“陛下但說無妨。臣如今身為殷商之臣。自當為陛下分憂。”

帝乙大是欣慰,連連頷首。取出一封卷軸,在兩人身前幾案上展開,乃是一幅地圖。帝乙一手指點,口中說道:“聞愛卿請看。這就是我成湯萬裏江山。寡人得祖先餘蔭,旦夕不敢懈怠。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子民生活,衣食無憂。東南西北,共八百諸侯來朝,堪稱太平盛世。”

聞仲思及朝歌城中見聞,頻頻頷首讚同。

帝乙忽然神色一轉,低頭黯然道:“惜乎西北一地。久亂不平。有化外遺民,犬戎一族,不尊王化,連番作亂。西北諸侯屢次平亂不果。朝廷久欲出兵,將才如雲,卻沒有帥才……”猛地抬起頭來,神采飛揚道:“幸得上蒼庇佑,方有聞愛卿這等大賢前來襄助。寡人欲委愛卿為主帥。領兵征討犬戎。完我成湯盛世。”

聞仲豁然起身,抱拳說道:“臣願效犬馬之勞。”

翌日早朝。帝乙高坐龍庭,向身邊內官一示意。內官手捧聖旨,上前宣讀:“今有北方蠻夷,犬戎之眾,大肆猖獗,屢挫王師,罪在不赦。上大夫聞仲,文武雙全,精通兵事,特敕封征北大元帥,賜虎符,斧鉞旌旗,得專征伐。明年春暖花開之時出兵,務必掃平犬戎,永靖西北邊隅。”

聞仲依舊一身暗紅道袍,出列接過虎符等物,慨然說道:“臣聞仲領旨,必不負陛下所望。”

帝乙和聲說道:“二十萬大軍,業已齊備,正駐紮朝歌城北之外。糧草尚未齊備,寡人已傳令著首相三月內備齊。”說著,眼神飄向一邊地商容。

商容說道:“陛下放心,臣業已著手準備,必不會誤了大元帥出兵吉日。”

帝乙點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對聞仲說道:“寡人已調撥數員大將在大元帥帳下聽用,愛卿可擇日前往軍營點卯。另有張桂芳,就在大元帥帳下充個旗牌官吧。”

聞仲抱拳道:“謝陛下天恩,如此臣這便前往大營,接受著手整頓軍務。”

在百官地相送下,聞仲身披黑色大氅,旌旗斧鉞開道,三千鐵騎隨行,張桂芳隨侍左右,浩浩蕩蕩開往城北外軍營。

入得中軍帳,聞仲高坐帥位,從懷中取出虎符置於桌上,雙眼微微眯起,看著下首兩邊站立的幾員大將。

左手當先,乃是一位精壯中年,四十上下,麵相剛正,周身披掛整齊,虎口生有厚繭,雙眼大而有神,極有威嚴,顯是能征慣戰的老將。

第二位與當先一位相差仿佛,隻是顯得精瘦許多,雙眼狹長,給人以極有謀略之感。

這先前兩位倒還罷了,隻是普通將領,聞仲在他們身上並沒有感覺到法力的波動。這第三位,就不同了。二十上下,手按腰間長劍,身形挺立如山嶽,體內隱隱有法力波動傳來,雖然不強,可是在這軍中,也算是難得。

右手一邊四人,形象相差仿佛,俱是身長九尺,腰大八圍,鐵塔一般矗立帳中。第一位青臉,後背一柄寶劍。第二位紅臉,懷抱一寶傘。第三位白臉,懷中坐一琵琶。第四位黑臉,腰懸一皮囊。

這四位一身法力,已經穩穩達到天仙境界,且身懷異寶,不可小覷。聞仲不禁多看了些時候,暗自點頭。將各人大致情況收於眼底,聞仲用眼神微一示意侍立身旁的白袍小將。

張桂芳出列喝道:“征西大元帥升帳,眾將報名參謁。”此乃軍中鐵律,幾人縱使心中不服,也不敢怠慢,各自報名躬身拜見。

“末將魯雄,參見大帥。”

“末將黃滾,參見大帥。”

“末將李靖,參見大帥。”

“末將魔禮青,參見大帥。”

“末將魔禮紅,參見大帥。”

“末將魔禮海,參見大帥。”

“末將魔禮壽,參見大帥。”

七將參謁之時,大多是草草行過,唯有黃滾拜禮數最為恭敬。非是敬重聞仲,而是因為張桂芳。身為帝乙近身護衛,卻撥來屈就旗牌官,可見聞仲的不凡。更何況……黃滾從張桂芳眼中看到的,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敬服。

聞仲將這些看在眼裏,心中對於黃滾的評價,又提高了不少。清咳一聲,聞仲開口說道:“本帥蒙陛下天恩,忝掌虎符,統轄征北大軍。本帥不管爾等是否心服,軍中自有規矩,若是有人膽敢違背本帥將令,定不輕饒。”

沉聲低喝,聞仲已經用上了些許法力,震得眾人耳膜有些生疼。轉而緩和了語氣,微笑道:“當然,入得軍中,彼此就是同袍手足,理當互相照顧,有事但說無妨。”

“大帥修為精深,末將甚為佩服,不知可否指點末將一番。”魔禮青上前一步,臉上掛著憨厚地笑容,眼中精芒閃動,隻是配上那張醜臉,越發顯得恐怖。

“來了。”聞仲心下了然,知道魔禮青是要下他這位大帥的麵子,心中暗笑:來得正好,與本帥一般心思。本帥正要借你這蠢貨來立威三軍。

尚未及答話,一旁張桂芳已經是怒不可遏:大帥是自己帶來軍中的,這魔禮青竟敢不給我臉子。當下出聲暴喝:“大膽魔禮青大帥何等尊貴,豈能同你這等人動手”

魔禮青心中亦是大怒:旁人怕你張桂芳,我魔禮青可不怕。嗤笑一聲,譏笑道:“你張桂芳何時這般聽話了,頭一日當班就曉得搖尾。”

魔家另三位兄弟紛紛大笑出聲,聲震四野。其他幾員將領聞得魔禮青拐彎抹角地罵張桂芳,也都忍俊不住,輕笑出聲來。

被人罵作是狗,張桂芳胸中血液直溢上腦門,一張俊臉漲得比魔禮青還紅上三分,躬身說道:“大帥,請準張桂芳出戰魔禮青。”

聞仲麵上猶自帶著溫煦的笑容,伸手拍拍張桂芳的肩膀,柔聲說道:“大家都是同袍手足,張將軍莫要行意氣之爭。修道人首重心境,莫要自誤。”

在聞仲手心傳來地浩然純正的法力安撫下,張桂芳靜下心來,麵上掠過慚愧神色,抱拳謝道:“多謝大帥指點,末將記下了。”

說完,又躬身立在聞仲側後處,麵色恬靜安詳,不見半點動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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