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而純粹的金色光華,滿是祥和慈悲之意。wwW。QuANbEn-XiAoShUo。coM伴隨著陣陣,如雪華發絲絲零落。信香一柱,炙現佛戒點點。

“……故於今日,生大斷愧,克誠披露,求哀懺悔。唯願三寶,慈悲攝受,放淨光明,照觸我身。諸惡消滅,三障+除,複本心源,究竟清淨。”

阿彌陀佛念動偈語,傳授佛戒,而後合什道:“你入我門下,成金身正果,敕封‘大威始元佛’,大威者天龍,始元者初祖。加伸無上正等覺,永鎮四海之地。”

燭龍合什伏拜道:“我佛慈悲,弟子謹遵法旨,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阿彌陀佛合什低語,遞過一張玉牒道:“此乃貧僧法碟,你持此前往西牛賀洲靈山大雷音寺交予釋迦牟尼,他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雙手過頂捧過,龍拜上三拜,告辭下界而去。

阿彌陀佛再度陷入緬懷中,淡淡的憂傷再次充斥極樂世界。他修持神念舍利,心有破綻,神通手段便要大打折扣。念頭積鬱長久,修行不進反退。

所謂“堵不如”,唯有效法當年大禹治水之法,過不留痕,方得解脫。阿彌陀佛乃是三界有數的智者,明大略,知進退,深沉內斂,斷不會強自壓製心緒。

燭龍攜法牒往大雷音寺見釋迦尼,與其密談許久,方才帶著佛主座下兩大弟子——舍利弗、目連,秘密前往東海水晶宮。

於路無禪音、無花雨,佛儀相分毫不露。及至龍宮門前,燭龍眼眉低垂,懸空盤膝默坐,蒼涼威霸,夾雜著祥和的氣息放出,涵蓋方圓裏許之地。

眼下四海之地由四海龍王就是昔日地龍族四大統領執掌。歸蓬萊島統屬。未曾懾服四海龍王。定下名分之前。燭龍不願驚擾眾多水族。走漏了消息。招惹不必要地麻煩。

對於收服四海龍王。燭龍極有信。追根溯源。四位龍王畢竟是他地子孫。

祖宗地威嚴下子孫豈有不從之理?

隻可惜。燭龍低估了人心。不可捉摸地人心。

自從四海龍族向蓬萊島稱臣。妖族甚少幹涉龍族內政。僅僅占據一個名分。四海地權利數掌握在四海龍王手中。體會了權利地滋味。又豈會輕易放棄?

感受到燭龍地氣息。正在宮內享用美酒、欣賞歌舞地東海龍王敖廣猛地一怔失手滑落手中玉盞。豁然立起。張口結舌道:“老……老祖宗!”

“父王有否記錯,觀這股氣息,分明是修為高深至極的佛陀。”大太子魔昂一身金仙修為廣並駕齊驅,隻是火候稍稍不及。是以訝然望向自家老夫,訝然相詢。

龜丞相昔年曾見過燭龍,當下出言道:“太子殿下,陛下說得沒錯,正是祖龍駕臨。老祖宗數千年前投身佛門下所見也不錯。”

他是東海首屈一指的智者,敖廣的心腹道許多隱事秘聞。情知燭龍突然出現定不會無的放矢,一心為敖廣籌謀的龜丞相言語之間頗顯憂慮無尊敬之意。

在龍族之內,燭龍的地位好比神祇於凡夫俗子貴而又飄渺。一旦神祇走下神壇,參與到普通人的紛爭之中,便是最可怕的敵人。

敖廣整了整衣冠,沉聲道:“昂兒,去把幾個弟弟找來,隨為父前往接駕。丞相,你去敲響四海鍾,請三位賢弟來此。”

四海鍾乃是龍族召集族人的利器,共有四鍾。一鍾響,其餘三鍾齊鳴,聲音遙向首鳴之鍾。

“且慢!”龜丞相出言阻住轉身欲行的魔昂,展開折扇施施然道:“敢問陛下,迎來祖龍之後,我等何以視之?”

敖廣聞言眉頭輕皺,久久舒展不得。耳邊又傳來龜丞相魔咒一般的話語,字字沁入心底:“從今往後,我東海龍族以何人為尊?陛下焉?祖龍焉?再者,四海之地業已向蓬萊島稱臣,迎佛門中人為尊,置妖皇陛下於何地?”

猛地一個激靈,敖廣心底再次浮現埋藏了多年的血色。那位冷漠的偉岸男子,以及他手中那柄滴著鮮血的長劍。

跌坐下去,敖廣用力搖了搖頭,仿佛借此甩去那可怕的回憶。蓬萊島他不敢得罪,佛門也開罪不起。這等龐然大物,一個小指頭便能輕易碾死自己,二者之間孰強孰弱,無有半點差別。

臣服,勢在必行,隻是看不清靠向哪方更好。妖族的實力有目共睹,背後有三位聖人支持,其下強者不計其數。單單蓬萊島上那些個大妖,隨便出來一個便能

海。佛門也不是軟柿子,既然敢主動挑釁,必定有

“唉……”敖廣頹然一聲歎息。一瞬間,威嚴的麵龐似乎衰老了許多。倘若不是實力不及,誰人又願意放棄這等高高在上的權利。

迎?還是不迎?

敖廣左右為難,瞥見龜丞相淡定的神色,仿佛成竹在胸,乃問計道:“本王一時拿不定主意,愛卿有何高見?”

龜丞相輕搖折扇,醜陋的麵容顯出幾分儒雅,悠然道:“儒門聖人說得,‘天地君親師’,應對之法盡在此間。”

敖廣若有所悟,促道:“愛卿可詳述之。”

“這五個字乃是禮法,‘君’在‘’前。”龜丞相淡定道:“妖族、佛門,龍族皆無力抗衡,陛下萬不可開罪,惹來滅頂之災。也就是說,不能徹底靠向任何一方……”

魔昂聽得不,插言道:“丞相此言離題萬裏,還是說說應該如何應對龍宮之外的祖龍吧。”

“太子莫急,微臣這便要說。”龜丞相:笑道:“兩相不能得罪,我們便要妖族和佛門更占一理,由他們去鬥,大王自能安坐東海主位。”

魔昂搖頭苦笑道:“依然題九千裏……”

敖廣隱隱把握到龜丞相的思,對大兒子擺手輕笑道:“昂兒莫急,已經近了一千裏了,好生聽龜丞相說下去。”

言罷,唯一頷首,示意繼續。

謀主得主君賞識,龜丞相異常歡,麵向王座深深一揖到地,背脊微挺朗聲道:“對蓬萊島,陛下尊之為‘君’,盡下屬本分;對佛門,陛下待之如‘親’,行子孫之禮。雙方有命,陛下借從之。若他們爭鬥,陛下無須理會,也無力插足其中,可作壁上觀。”

話音一頓,繼續道:“故而陛下當迎燭龍,行子孫之禮,卻不可盡下屬之儀。”

敖廣聽得眉飛色舞,鼓掌讚歎道:“丞相所言大善!前些時日敖申疫於東海,本王正愁蓬萊島問罪。老祖宗回歸龍族,正要為我龍族頂過此災。”

“陛下(父王)明鑒。”龜丞相與大太子魔昂齊聲出言稱讚。

主意已定,敖申帶著妻子兒女魚貫而出,迎迓燭龍往後宮幽靜處安歇。但居內院,不入正堂,為家中之長。又使人敲四海鍾找來南、西、北三海龍王,秘密計議一陣,往內進參拜祖龍。

觀四海龍王言行,他們打得什麽主意燭龍心如明鏡,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四個不肖子孫。一雙眼眸幽深不見根底,目無表情地掃過戰戰兢兢,僅在椅子上沾了小半邊緣的四海龍王,與舍利弗對視一眼,殺機一閃而逝。

舍利弗乃是釋迦牟尼座下十大弟子之一,號稱“智慧第一”,受師命與號稱“神通第一”的目連共同輔佐燭龍,奪取四海霸權。察覺到燭龍眼眸深處的殺機,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燭龍稍安勿躁。

欲要奪取四海之地,隻能叫四海龍王真心歸附。否則,若是擊殺四人,強取四海統治權,定然會引起蓬萊島的強力反彈。

比實力,佛門遠不如妖族。唯有站住了道理,合縱連橫,引各教之力合擊妖族,方有勝算。地仙界中,以實力為尊。大戰一場在所難免,關鍵在於如何戰。

迎上舍利弗睿智的目光,燭龍強自按捺著殺意,淡淡道:“你們都下去吧。貧僧回歸龍族之事,莫要傳揚出去。”

“是。”四海龍王齊齊離座一拜,轉身魚貫離去。

行到遠處,西海龍王敖問道:“依大哥之見,我等是否要將老祖宗回歸的消息報上蓬萊島?”

“自然要報。”敖廣冷笑道:“你以為我們不報,蓬萊島就不知道了嗎?今日迎接老祖宗的場麵頗大,許多水族瞧見,其中不知有多少蓬萊島的探子。若是我們不報,便是未盡人臣之責,授人以柄。”

頓了頓,繼續道:“前番敖申受為兄之邀赴宴,在東海遭了劫難,問罪與否便在妖皇聖人一念之間。此番若是隱瞞不報,後果不堪設想。”

“那老祖宗那邊怎麽辦?”南海龍王敖欽的聲音有些遲。

北海龍王敖順嗤笑道:“如今天機紊亂,掐算不得。我等使一水族去蓬萊島,即便老祖宗知道了又如何?大可推說那人私自行事,與我等何幹?!”

“正是如此。”敖廣和敖齊聲出言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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