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聖人同時一步步緩緩前行。wWW。qUAnbEn-xIaosHuo。cOM阿彌陀佛望著張狂不可一世的陸久,心下疑竇叢生:“不應該啊,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莫非陸久在廣寒宮中所受的傷勢一直未曾痊愈?嗯,極有可能。盤古幡全力一擊可不是那麽好消受的,先前陸久可能是強行壓製傷勢。”

陸久的深淺,阿彌陀佛看不透,單憑所見所感,大致能判斷出陸久尚未恢複巔峰時期的戰力,憂思稍解。神念觀戰的妖族二聖撇開不談,三清的心思與阿彌陀佛一般無二,更希望借這一戰了解二位聖人的手段。

諸天聖人對陸久的忌憚,源自那恐怖的一劍,落下了天地玄黃玲瓏塔,生生把洪荒大陸劈成兩半的一劍。

唇角翹起一絲弧度,陸久心下冷笑:“受傷之後,失去了法力,沒有了雷罰之眼,這幾位似乎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正好拿阿彌陀佛立威。”

距離十丈之時,陸久和阿彌陀佛雙雙止步。

“佛祖請。”

“陛下請。”

雙方互答一聲禮節,陸久不再客氣。清音起時。妖皇聖劍魔幻般躍入陸久掌心,筆直指向阿彌陀佛,劍意透出劍尖無聲無息攻去。

微微一笑,阿彌陀佛不費吹灰之力隨手破去劍意。

“果然如此。”陸久心下有了計較,阿彌陀佛精修神念,成就舍利子,念力之強浩若煙海,對自己來說可謂是最麻煩的對手。紅塵劍道主旨在心神,攻擊的也是心境元神。阿彌陀佛說是陸久的克星也不為過。

“克星?”

略帶苦澀的兩個字如同流星一般滑過腦海,轉瞬被陸久拋卻。這個世上並沒絕對的克製,五行運轉水克火,卻也會被或蒸幹。

隻有與強者交手,在強者的壓力下,才最有可能有所突破!

如是教授弟子,陸久同樣堅信這一點。他對自己的劍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但憑手中劍,定能戰而勝之!

心念電轉,陸久麵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許多,收起妖皇聖劍拱手道:“此地施展不開,且去三十三天外一戰。”

言罷,化作流光直上,轉瞬來到天外混沌之中,闔目醞釀著戰意,筆直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興奮地顫抖。

一呼一吸之間,精氣神節節攀升,睜開的雙眸中電芒乍現。陸久合身撲下,長笑道:“佛祖何以姍姍來遲,接本皇一劍!”

妖皇劍應聲出鞘,破開暴亂的混沌,揮灑出璀璨劍芒當頭罩落。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紅塵劍道第一劍,皇動九天!

阿彌陀佛探出枯黃幹瘦的手掌,準確地印上妖皇聖劍劍脊。看似慢悠悠地出手,卻奇異地擋下了陸久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快與慢之間的對比,矛盾異常。

“好!佛祖擋得好!真可謂守絕天下。再看本皇這一劍!”

陸久借重擊一劍錯開身形,無量星光朝妖皇聖劍匯聚。旋身揮劍的一瞬間,劍身上的藍芒奪目耀眼至極點,反手斬向阿彌陀佛後頸。

浩瀚星力引動目所可及的混沌,威力宏大。是為紅塵劍道第五劍,星辰朝皇!

禪音陣陣中,阿彌陀佛腦後升起舍利子,放出億萬佛光加持在手掌上,幹瘦的手掌變得圓潤起來,佛光如流水一般附著其上,色澤靈動內斂。

阿彌陀佛揮掌迎向妖皇聖劍,金鐵交鳴聲中接下這勢力若萬鈞的一劍。

長劍變化又生。

陸久深知攻擊心神的劍訣。用在阿彌陀佛身上好比蜉蝣撼大樹,奈何不得。揮劍挽起道道清泉,淙淙流水,叮咚有聲。詩情畫意的劍舞,溫柔之中的殺意。

水勢平衡,損有餘而補不足,無孔不入——紅塵劍道第四劍,妖掌萬水!無孔不入的劍光湧向阿彌陀佛,撞上護體佛光,拍出點點漣漪,蕩漾開來。劍雖快,奈何力道不足,破不開對手的佛光。

阿彌陀佛雙手合什,催動頂門舍利子激發佛光,淡淡道:“陛下劍道精妙絕倫,奈何貧僧昔年有幸在東海見識過,自有應對之法。我輩聖人法力無窮無盡,似這般交手,隻怕打上百年也分不出勝負。”

二聖交手至此,阿彌陀佛防禦無雙,從未出手還擊,非是不願,而是不能。陸久戰鬥經驗豐富無比,不善攻擊的阿彌陀佛完全找不到機會。陸久攻擊不強,此時顯露的招式全無破開阿彌陀佛防禦的機會。

即便使出時間能力,守絕天下的阿彌陀佛也有接下的信心。陸久此刻的時間能力全仗元神驅動,阿彌陀佛神念強過陸久許多,所受影響甚微。

繼續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陸久收劍止住身形。饒有興趣地注視阿彌陀佛道:“哦?不知佛祖有何高見?”

“阿彌陀佛。”似半睡半醒,阿彌陀佛眼眉低垂道:“有凝練世界之法,乃是陛下首創,貧僧甚為佩服。貧僧便以所化極樂世界與陛下賭鬥,陛下入我極樂世界,若能脫身而出,便是貧僧輸了;倘若陛下脫身不得……”

“你這和尚,倒是打得好盤算。”陸久晃了晃腦袋,啞然失笑。

阿彌陀佛麵上浮現淡淡的紅暈,旋即斂去。在掌控的世界中與人爭鬥,掌控者的優勢極大。身為混元聖人,自有聖人的驕傲。拋出這樣的提議,欺心占陸久便宜,阿彌陀佛稍敢羞愧。

“不過,本皇何懼之有?!”陸久下頷微微上揚,閃亮的雙眸中溢滿了自信。溫潤平和是陸久的習慣,前世的習慣。

今生陸久為妖,本性妖異霸道。前世的習慣,也僅僅是習慣,與心境修行無礙,故而陸久未曾摒棄,也無需摒棄。

聞聽陸久豪情萬丈之言,妖族二聖擔憂不已。碧遊宮中通天教主卻撫掌大讚道:“好一個‘何懼之有’!好一個妖中皇者!我輩當如是!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讚歎過後,情緒轉為低落,嗓音略顯沙啞,低沉呢喃道:“隻可惜,不能親身前往觀戰,甚憾、甚憾……”

與仗義豪情的通天教主不同,原始天尊是徹頭徹尾的實利主義者,隻求最終勝局而不問過程。如若不然,就不會有當年誅仙劍陣中四聖圍鬥通天教主一人之事。

聞言先是不屑一笑,而後眼眸深處精光閃動。元始天尊垂下眼簾盤算著日後交鋒時如何運用這一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莽撞,圖逞勇力,未曾想往日算無遺策的陸久竟會有這般弱點。善泳者溺,果真是此理。”

太上老君心思太過深沉,麵上絲毫不露聲色。饒是精明如女媧娘娘,也沒有瞧出半點端倪。

將心比心,阿彌陀佛沒想到陸久居然一口答應下來,麵帶愧色合什道:“阿彌陀佛,多承妖皇陛下相讓,貧僧生受了。”

陸久傲然道:“佛祖客氣了。本皇若是輸了,自是本皇本事不濟。本皇正要領教西方極樂世界,佛祖放手施展便是。”

“阿彌陀佛……”

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足下現十二金蓮,爆出一圈此言的佛光擴散。待佛光斂去,現出一方世界。不見臆想中的廟宇、佛塔、功德池、菩提林,僅有青青翠翠一方平原之地,孤零零的一座須彌山矗立其上。

阿彌陀佛盤膝坐在須彌山巔,朝陸久微笑頷首。

陸久負手舉目四望,稍稍掃視幾眼便將這個簡單,卻佛味極重的世界映入眼簾,稍感詫異道:“此處似乎與傳聞中的西方極樂世界差別極大,不知佛祖能否賜教,以解本皇之惑?”

“阿彌陀佛,陛下客氣。”阿彌陀佛合什淡然回道:“這方世界乃是貧僧所化,貧僧意之所向如何,世界自然便是如何。”

“原來如此。”陸久微微頷首,暗自運力腳下感受一番,頓時心生不屑。原來所謂的“西方極樂世界”,不過是一個虛妄的幻界,還沒有形成真是的世界,勉強具備了世界的雛形。

真是的世界如同自己的混沌鍾世界,女媧娘娘的江山社稷圖世界,太上老君的兩儀微塵世界,皆是真實。都有成就真是世界的可能。

西方極樂世界之基十二品蓮台雖然是一件不下於江山社稷圖的法寶,惜乎阿彌陀佛演化不得其法,灌以信仰之力演化。到頭來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皆是虛妄。

惜乎惜乎惜乎哉?理所當然也。信仰一物虛無縹緲,念想所成,憑借它成就的世界如何真實?

不過,縱然是幻界,威力同樣不可小覷。當年陸久憑借劍光演化的幻界,幾乎將原始天尊逼入絕境。倘若沒有太上老君相救,隻怕最終落得個油盡燈枯,重傷在所難免。

收拾心情,陸久肅然道:“佛祖小心,本皇要動手了。”

“阿彌陀佛,此處無人相擾,陛下有什麽手段,大可放手施為,貧僧正要領教。”阿彌陀佛正容以對,靜候陸久出手。

在自己演化的世界中賭鬥,這樣如果先出手,未免有失混元聖人,佛門先賢始祖的泱泱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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