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觀陸久一臉堅決。Www,qUAnbEn-xIaosHuo,coM心知很難保下小白龍敖烈,沉吟片刻,便微微一頷首,隨即道一聲別,轉身離去。世界被破,受了些小傷,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眼下不適合再起爭端。

鎮壓萬年,總比化為灰灰好上許多。更何況,佛門抬出這麽一個傀儡來搶奪妖族的地盤,如今失敗了,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隻怕這位妖皇陛下不會善罷甘休。

惻然目送阿彌陀佛筆直的身形離去,感受到那份由內而外的執著,陸久心中對禿頭的厭惡感悄然消逝了許多。

“如阿彌陀佛這般品性,他的大宏願,或許並不僅僅是為了成聖……”

恍惚之間,想起那虛幻的極樂世界,似乎又生出幾分真實。陸久搖頭輕輕一聲歎息,流星般落下三十三天,直奔西海而去。

西海龍宮之外中軍帳內。敖睿環視一眼帳內三人,開口道:“姐夫與西方聖人交手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陸壓端坐上首,手撫頷下三縷清須不動聲色。

“什麽怎麽樣了,瞎擔心。”朱九陰享受完最後一份“美食”,戀戀不舍地放棄吞掉盤子的打算,甩手哐當一聲扔到幾案上,摸著肚子哼哼唧唧道:“說不定現在已經把西方聖人轟回老家……”

“閉嘴!”楊戩肅然沉聲喝道:“四師弟,休要信口開河!諸天聖人豈是我等能談論的,莫忘了老師教誨!”

朱九陰誠惶誠恐地接受訓斥,想起乃師陸久三令五申“不得言及聖人”,額前頓時冷汗淋漓。

這時,斥候跑進營帳,跪地高聲道:“啟奏陛下,釋迦牟尼攜座下弟子福樓那、舍利弗、目犍連離開西海龍宮。”

“九哥(老師、姐夫)勝了!”陸壓、楊戩、朱九陰、敖睿同時驚呼出聲,麵上一派輕鬆與驚喜。雖說對陸久有信心,可他麵對的畢竟是諸天聖人之一,眾人終究不免有些擔心。

“自然是勝了。”

悠然自得的嗓音響起,青影一閃,陸久負手含笑望著眼前四人——兄弟、弟子和小舅子。至於那斥候,早就識趣地悄悄退出帳外。

四人僅僅盯著陸久,都覺得他有些不同。朱九陰和敖睿法力還淺,僅僅是模模糊糊有些感覺。陸壓與楊戩二人則不同,隱隱覺得現在的陸久極其危險,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

陸久含笑坐上主位,袍袖輕輕一甩,掉出兩條小龍就地一滾。化為一中年一青年兩位男子,正是西海龍王敖閏和小白龍敖烈父子。

察覺到陸久舉重若輕的手法,陸壓眼前一亮,狂喜道:“九哥,原來你已經修回了法力!太好了!”

感受到兄弟話語中的真情實意,陸久漸漸冷卻的心灼熱起來,微笑著輕一點頭。

經過與阿彌陀佛一戰,陸久覺得貌似和善的阿彌陀佛很偏執,明知自己的宏願是虛幻,依然努力去實現,一條道走到黑。

陸久忽然又想起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紅塵劍道專於心神,何嚐不是偏執?傷勢早已痊愈,卻依然隻修元神,不休法力,何嚐不是偏執?

心結解開了,恢複法力對掌控時間,又擅長操縱星辰之力的陸久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於是乎,從三十三天外落到地仙界的短短一瞬,陸久又得回了一身莫可匹敵的法力。

“恭喜老師!”

“恭喜老師!”

“恭喜姐夫!”

楊戩、朱九陰、敖睿連忙上前道賀。大帳中一時歡聲笑語不斷。敖閏敖烈父子尷尬地縮在一角,猶豫著上前同賀,還是老老實實帶著。

歡笑一陣,陸久擺擺手示意安靜,目光落在敖閏麵上。

敖閏疾步行至陸久案前,跪地重重一叩首道:“小龍敖閏叩見妖皇陛下,陛下聖壽無疆。西海龍族謀叛,都是逆子敖烈一手挑撥,小龍教子無方,聽憑陛下處置。隻求陛下開恩,饒過西海一幹龍族性命。”

陸久靜靜地坐著,不置可否,目光移到小白龍敖烈麵上。

敖烈自知劫數難逃,伏地慘然道:“敖烈自知罪孽深重,聽憑陛下發落。西海龍族乃是受敖烈蠱惑,方才反叛,求陛下以慈悲為懷,網開一麵。”

“看來你是真心皈依佛門了,落到這般田地仍不忘什麽慈悲為懷。慈悲那些禿頭的玩意兒,我妖族講的是弱肉強食。”陸久此語一出,敖烈的心頓時沉入穀底,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不過……”拖著長長尾聲的兩個字讓敖烈的心又提了起來。

惡作劇似的操控著敖烈的情緒,陸久忽然覺得很無趣,靠上椅背懶懶道:“本皇懶得管這些事,西海龍族的罪過自有龍皇發落。”

“謝妖皇陛下恩典。”敖閏、敖烈父子聞言大喜,恭恭敬敬地叩首謝恩。陸久不下死手,同為龍族的敖睿也不會下死守。更何況,這位新任龍皇還要靠這些人來治理西海。久居高位的父子二人很明白這一點。

敖閏直起身來唏噓道:“如此一來,我父子二人再無牽掛。走得安心一些。”

敖烈複雜地看著老父,悔恨道:“父親,孩兒不孝,連累了您老人家。如果不是孩兒一時……”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

兩個大男人一個悔恨一個開解,陸久看得眉頭直皺,耐心急速消退,輕哼一聲打斷他們,直接來當道:“敖閏未曾附逆,無功無罪,仍為西海龍王,歸龍皇敖睿座下。敖烈罪孽深重,本皇看在西方聖人麵上,從輕發落,罰你填塞西海之眼萬年。”

言罷,陸久彈指飛出一個幽藍色的光點,落到敖烈身上迅速覆蓋全身,密密麻麻的咒文符籙遍布其上。再揮一揮手,敖烈身形漂浮而起,急速飛出營帳消失不見。

雷厲風行地處理完敖烈,陸久對敖睿正色道:“西海之地交由你治理,不可怠慢!”

“是,恭領妖皇陛下聖諭。”小胖子一本正經地起身應下。出於莊重,沒有稱呼陸久為“姐夫”。而是“妖皇陛下”。

陸久點點頭,又轉向陸壓微笑道:“你這個做老師的,可要好好看顧著徒弟。”

“九哥放心便是。”陸久滿不在乎道:“如今四海皆定,蓬萊島數萬大妖散布其中,不會有什麽麻煩的。出了麻煩也不是小弟能解決的。”

陸久笑了笑,他很享受與兄弟之間的這種相處氛圍,不因為地位而改變。陸壓漫不經心的話語,也有幾分道理。

四海屬妖族勢力範圍,三界皆知。唯有諸天聖人坐鎮的各大教派,才敢在其中鬧事。要麽不出事,出事便是大事。

最後。陸久起身往外間行去,邊走邊說道:“本皇便不多留了。楊戩,朱九陰,隨為師回妖皇宮。”

“謹遵老師聖諭。”楊戩和朱九陰大喜過望,相視一笑,並肩跟上陸久的步伐。

師徒三人出了西海,踏著祥雲徐徐而行。悠悠大半日功夫,方才來到三十三天外無邊混沌之中,陸久忽然止住祥雲,扭頭直直望向西方。

“老師,怎麽了?”朱九陰與楊戩對視一眼,憨笑著出言詢問。

陸久不答,二人正疑惑間,一點金光出現在眼簾,楊戩眯起眼,淡漠的神情忽然變得訝然,緊緊盯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

到近前時,朱九陰方才發現,那是一個人。頂門光光,身披袈裟,乃是一個和尚。身軀雄壯,骨骼粗大,麵向極其英武。周身法力含而不露,正是西方佛門之主,釋迦牟尼。

釋迦牟尼徑直朝陸久師徒三人飛來,俯身下拜道:“阿彌陀佛,貧僧拜見妖皇聖人,陛下聖壽無疆。”

“佛主不必多禮。”陸久示意釋迦牟尼起身,微笑道:“佛主天資不凡,短短三日便晉入寂滅境界,可喜可賀。”

聞聽此言,楊戩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目中精光一閃,收回了望向釋迦牟尼的視線。此時此刻,還不是挑戰他的時候,更何況,還有老師在側。

釋迦牟尼合什淡然道:“陛下過譽了。貧僧不敢耽誤陛下聖駕。就此拜別。”

“佛主自便。”陸久微笑頷首。

麵帶疑惑地望著釋迦牟尼離去的方向,楊戩疑惑道:“老師,釋迦牟尼似乎不是去西方極樂世界……難道……”

朱九陰目中精光一閃,高聲道:“難道他在混沌之中找到了什麽寶貝?!”

陸久隨手給了這貨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在為師麵前還要裝瘋賣傻,你真的不知道釋迦牟尼去哪裏嗎?”

“嗬嗬。”朱九陰摸著後腦勺訕訕一笑,轉著眼珠子四下亂晃,滿臉遺憾道:“這麽多混沌之氣,可惜弟子實力不濟,世界尚未打開。否則每天來吞噬一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剛才那光頭揍趴下。”

陸久掃了朱九陰一眼,皺了皺眉頭,當先領著兩個弟子疾飛往妖皇宮所在。楊戩狠狠瞪了朱九陰一眼。朱九陰愁眉苦臉,心知逃不過一頓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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