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廝殺,人族兩萬大軍所餘不到三一,大約還有六千左右。wWW.QUanbEn-xIAoShUo.CoM衣衫襤褸、旌旗歪斜,拖著疲憊的步伐往有熊奔逃。後有追兵,卻完全沒有了戰鬥的勇氣,隻是拚命奔逃。

行到一片丘陵地,鼓聲大作、旌旗飛舞,伏兵四出。當先一將喝道:“本將鬼焰,奉大帥將領在此等候多時了,爾等還不下馬受縛?!”

應龍不在,有熊副將公孫繼就是三軍之首。此時軍心浮動,他拿出了多年為將的本色,高聲喝道:“弟兄們,前有伏兵、後有追兵,唯有戮力向前,衝過去!回到有熊,就能活下來,隨我衝啊!”說完,拔刀當先往前衝去。神龍一族眾人也紛紛上前纏住敵方高手。

在這神魔亂舞的世界,兩國相爭,決定大勢的,是國力;決定勝負的,卻是頂級高手。即便是一場戰役,也是如此。

應龍和風伯相繼來到一座荒山,相對而立。若是應龍真能斬殺風伯,那即便是賠了所有人馬,也是贏下了這場戰役。

兩人這幾天一路上打打停停,對各自的實力都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應龍心急那邊的局勢,也不再保留,右手現出龍爪原型:色澤金黃、硬如金鐵,無堅不摧,堪比神兵利器。攜帶著爆烈的氣勁,一爪攻向風伯。

風伯也不含糊,直接聚氣一拳迎上。一方是上古大巫,擁有最堅硬的柔聲,一方是神龍奇才,天生利爪。拳爪相交,金鐵轟鳴之聲大作,兩人各自往後飄退。應龍不過是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風伯卻是咳嗽兩聲,吐出一小口嫣紅。應龍憑借著狂暴的龍族鎮族心法——神龍訣,占了些許便宜。

伸手拭去嘴角的血絲,應龍笑道:“若是沒有新玩意兒拿出來,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哈哈哈哈……”風伯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雖然我的實力比不上刑天、蚩尤兩位大哥,甚至是九鳳,可也不是你這樣的小輩能欺辱的。”

頓了頓,幽幽說道:“知道我為什麽名號叫風伯嗎?”說話間突然消失不見。應龍驚覺不妙時,巨大的拳勁當胸襲來,隻來得及抬起左臂擋了一下,就被擊飛出去。左臂一陣酸麻,看來是一陣子發不上力了。

“速度,這就是風一樣的速度。”宛如清風一般,風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應龍眼前,悠然負手說道。

應龍暴怒,雙眼瞬間赤紅——神龍一族的尊嚴,被侮辱了!

現出神龍真身,一條綿延數十丈的巨龍出現在風伯眼前,尊貴、優雅,而又神駿不凡。風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神龍真身,嘖嘖讚歎道:“真是漂亮啊!可惜……戰鬥的勝負,可不是看漂亮與否。”

揶揄的話語,直讓應龍仰天咆哮,甩開龍尾拍向風伯。風伯一晃身形閃開,說道:“把你的話還給你:‘若是沒有新玩意兒拿出來,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張開雙臂虛空合抱,巨大的風壓往應龍壓去。隨即又是飛身而上,抽出虎魄寶刀,全力斬向應龍。此刀方才在戰場上吸收了不少冤魂,自動現出幻象,張牙舞爪。

感覺到身體被束縛住,大為驚恐。在砍來凶刀虎魄的威脅下,忍痛發動了龍族禁法,向遠處飛掠而去。隻是背上被虎魄刀氣刮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公孫繼帶著剩下的兩千多殘兵,敗退回有熊部落。

少典聞訊大驚,加上年紀有些大了,又不修神通,差點就閉過氣去。在城寨門口接住,一把揪住公孫繼問道:“怎會如此?應龍先生呢?”

公孫繼回答道:“族長!巫族背信棄義,偷襲我們的營寨,我防抵擋不住,損失慘重。應龍大帥把風伯引到別處去了。”

少典覺得胸中一口氣出不來,當時就暈了過去。

眾人手忙腳亂地搖醒他,公孫繼急忙說道:“巫族大軍馬上就到。當務之急,是先加固城防,堅守待援。隻要撐道神農陛下發兵,就能度過此劫。”

旁邊眾人也安慰道:“是啊是啊,說不定應龍大人能斬下風伯的頭顱,我們就贏了。”心中卻是在想:但願吧……

少典這才稍稍好了些,吩咐眾人各自行事。

軒轅自從蓬萊島辭別了雲中子,便悠哉遊哉地遊蕩回有熊部落。中途聽聞九黎有熊之戰,連忙向雲中子發書求援,並且連忙全力趕了回來。等他趕到是,已經是攻城戰爆發的第三天了。拔出軒轅劍,揮手幾道劍氣往巫族士兵襲去,將大片大片的士兵掃下城頭。

少典這幾天擔驚受怕,加上精力原本就有些不濟,第二天就病倒了。要是軒轅還不回來,怕是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應付完一輪攻擊,巫族便停兵不發,軒轅連忙趕去看望少典。少典此時已經是麵容枯朽,眼睛深深凹陷,命不久矣。見得軒轅前來,吃力的伸出手讓兒子握著,臉上一陣紅暈浮起。

轉頭看向屋中其他人,說道:“從今日起,軒轅便是有熊族長。你們可有意見?”其他人當然知道軒轅拜入了人皇帝師雲中子的門下,紛紛表示同意。

“你們先出去吧,我還有些事交代軒轅。”待眾人退去,少典臉色凝重,盯著軒轅說道:“當年你拜入帝師門下之前,其實已經拜了一位師傅——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乃是闡教聖人元始天尊門下弟子。當年他曾將一張聖人所賜玉符拍入你額頭,我一介凡夫,也不甚了解。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將來如何自處,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勉強坐起半個身子,艱難說道:“有熊……就交給你了……”

軒轅心中酸楚,放聲大哭不提。

過了半日,接到雲中子傳書,趕來相助的聞仲來到了有熊部落。聽聞少典去世,安慰了軒轅許久。父親去世,軒轅心中大是悲苦,也無心理事,就將事務都交給了聞仲。

聞仲一身紫紅長袍,傲然立於城頭,手中金鞭隨意揮舞,風雷湧動之下,沒有一個九黎戰士能越雷池一步。巫族就沒有再發動過一次攻城。聞仲也隻是奉命來退敵,並未出城大開殺戒,多傷人命,總是不好。

又過了一天,應龍從空中落下,摔倒在軒轅的庭院裏。軒轅跑出來,卻看到了周身毛孔溢出血珠的應龍,背後一道深達寸許的傷口,連忙取出雲中子給的藥幫他敷上。隻是,僅僅止住了鮮血罷了,凶刀虎魄砍出的傷口,哪有這麽容易就好。

應龍看著軒轅,搖頭苦笑道:“這次虧大了,沒想道風伯這麽厲害,以前是我太過夜郎自大了。剛才在城牆上看到你師叔聞仲,要不是我出聲招呼在先,怕是連城牆也進不了。”

坐直了身子,又說道:“如今有他在,想來也沒什麽問題。我打算回龍族一趟,恢複一下傷勢,順便到老祖宗那裏修行一段時間,好回來幫你。”

軒轅重重點頭,說道:“不管你以前找我的初衷如何,將來如果有事,我也會幫你的。”

應龍也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起身破空而去。

軒轅看著應龍離去,不禁又想起了父親去世前說的話,又陷入了沉思。軒轅在雲中子那裏,學了謀略之學、帝王心術,考慮起問題來,已經非常周到。

兩個師傅,兩個教派,現在當然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將來呢?要是兩位師傅的教派衝突起來,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心神迷茫間,玉符中那人的形象漸漸清晰,尊貴中帶著威嚴的麵龐顯現出來。眼中兩道玄色光華射出,直進入軒轅的元神深處。

一點漣漪自軒轅嘴角擴散開來,心中終於有了決定——就是這樣了。

風伯也趕到了九黎的營地中,與此同時,神農部落的援兵終於來了。炎帝派遣得力大將青陽,領兵三萬前來相助。青陽也不進城,就在城外安下大營,與城寨成犄角之勢。

看著城頭之上威風凜凜的聞仲,風伯一陣苦笑。若是沒有此人,破有熊城寨不過是翻手之間,神農部落來多少援軍也是無用,隻是如今……

搖了搖頭,風伯也不再多想,揚聲說道:“上麵可是蓬萊島聞兄?請下來答話,風伯在此恭候。”

聞仲守了兩天城也有些不耐,見有個說了算的人站出來,也就下去看看對方打得是什麽主意。

“聞兄,不再蓬萊島納福,來此紅塵中作甚?”風伯試探著說道。

聞仲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師兄有招,不敢不來,風兄見諒。”

風伯被噎了一下,幹笑兩聲才說道:“如今雙方局勢相持不下,聞兄可有什麽見教?”

“不敢。”自從被陸久一番教導,聞仲為人收斂了很多(至少表麵上如此),拱手說道:“此事因貴方而起,還要風兄拿個主意才是。”

風伯見對方油鹽不進,無奈說道:“如今左右局勢的,不過是你我二人。不若你我做過一場,以定勝負,可好?”

聞仲自然樂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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