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把你那些陰暗心裏放一放吧。”沈風祁聲音淡淡,看著幾人的眼色有些深沉,“我已經把他解決了。這件事以後不要提了,我不希望安然醒來之後,還會被這個人的名字困擾。你們也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三個人微怔。蘇念喃喃了一句:“已經死了啊。”遂即回過神來,冷笑了一聲,“死的好,他那種人,活該這種下場!他那個妹妹也是,做了那麽多壞事,隻是一槍打死都便宜她了!

要是我在,一定廢了她的胳膊腿,把她關進小黑屋,餓上她半個月的,然後在放老鼠進去!讓她逮老鼠吃吧!”

陽陽白了她一眼,“這麽惡心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不怕自己某天吃著吃著飯就吐了。”

“嘁!”蘇念不以為然,“如果是那樣,我一定能爽得多吃兩碗飯!”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掐起來,沈風祁便不說什麽,徑直離開了。雖然事情都已經圓滿解決,但是安然卻仍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安然從來都是一個把尊嚴看的比命還重的人,被顧希那樣強製對待,還不能反抗,不氣的吐血才怪。現在因為那段黑暗記憶而不願意醒過來。她心裏一定還是害怕的吧,認為自己還在顧希的魔爪之中,所以才總是怎麽都不回到現實。

不知不覺,沈風祁已經走到了安然的病房,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那白皙如同羊脂白玉質感的手,還是那樣又滑又嫩,隻不過不似平日那麽溫暖。她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因為完全沒有運動量的原因,她的手就被放在身體兩側,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然後就和那溫度融為一體了。

安然嘴唇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不過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被人殘暴侵略過的痕跡。沈風祁的眼睛漆黑一片,就像是沒有群星沒有月亮的深海,翻湧著磅礴的殺氣,帶著吞噬一切的龐然凶意!

顧希那個家夥,就那樣死掉,真是太便宜他了!

沈風祁的手攥得咯咯聲響,幾乎整個手骨都要被他的力氣給攥碎了!可他卻毫不自知!直到外麵走進來一個護士,她拿著點滴和表格進來,看到沈風祁的時候,禮貌地點了點頭,便自顧忙自己的事了。

等給安然換液結束之後,沈風祁才開口,“她還是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嗎?”他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每天重複著同一個問題,得到相同的答案。這個過程是煎熬的,帶著說不盡的沉痛和壓抑。

護士也是人,也看在眼裏。她當然也希望自己能說出不一樣的答案,可是事實擺在那裏,她也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著麵前這個明顯消瘦的男人。

“我也很抱歉。但是沒有任何跡象,你也不要太心急了,至少她現在的各項體征都是安全的,這就已經是很好的征兆了。”

沈風祁深吸口氣,“我知道,麻煩你了。”

“不會。”護士簡單說了句,便快步離開了。誰都受不了這種場麵,太揪心。

沈風祁握著安然的手始終沒有放下,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白皙卻蒼白的臉頰,沒有了往日的光澤,看不到半點血色。本來就消瘦的下巴此時好像隻剩下了骨頭。她這段時間都被折騰的瘦成什麽樣了。

看著幾乎形如枯槁的安然,雙唇緊瑉著,好像此時仍在經曆著什麽非常痛苦的事情,她完全是沒有放鬆的狀態。或者這就是她為什麽一直沒有醒過來的原因!

就算是昏迷了,腦海深處卻還在和顧希做鬥爭!她的潛意識裏仍然是在麵對顧希對她的暴行!她毫無掙紮的力氣,隻能眼睜睜地任由那個家夥肆意妄為!她怎麽能不痛苦!

她隻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看著就連昏迷的時候都這樣痛苦的安然,沈風祁的眼眶竟然都紅了!

“安然,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沈風祁,我來了,我現在就在你身邊陪著你!你已經安全了,沒有人能再傷害你。顧冉死了,顧希也死了,沒人能再傷害你了,你聽見了嗎?

我是沈風祁,我是你的沈風祁。你不是說青幫老大這個職位很拽嗎,那幫主夫人的職位是不是更拽?你要是不醒來,可就不能做了。你這個小暴脾氣,難道要忍受我去找別的女孩子?

不過你如果再不醒過來,我可能真的會改變心意。畢竟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醜,幹幹巴巴的,就像是王坤一樣,你知道王坤吧,那個你十分討厭的男人,你說你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幹巴巴的樣子,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折了。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不大吃大喝,可就真的成為他的翻版了。到時候不僅你自己嫌棄自己,還失去了青幫幫主夫人的位子,你哭都不知道該找誰哭!”

沈風祁說著說著沒有了聲音。

夕陽的微光打在他的側影上,寂寥又單薄。

安然醒來的時候,川北已入冬。寒冬料峭的季節,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變得幹巴巴灰蒙蒙的。尤其是川北的冬天,冷到骨頭縫裏。

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從灰蒙的天空飄下來的時候,沈風祁正握著安然冰涼涼的手,一邊溫柔地摩挲著,一邊跟她說著每天都近乎相同的話。每天來換液的護士都能背起來,他也不覺得膩。

這天,護士又走進來給她換液。沈風祁便起身去外麵抽煙,他很少抽煙,不過自從安然昏迷之後,每天除了在安然身邊不抽之外,其餘時間手裏幾乎全都燃著香煙。

白皙纖長的兩根手指因為打量吸煙的緣故,微微泛起了黃色,他皮膚很白,這兩暈黃色便十分明顯。

他根本不在意。似乎隻有抽煙的時候,心情才會稍微平複起來。肖湘北過來的時候,沈風祁手裏的煙剛剛點上。肖湘北竟然也要了一根。

“這個學期快結束了。要是安然還醒不過來,家裏那邊也瞞不住了。”他淡淡地提醒,“她兩個哥哥脾氣都古怪的很,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兩個別說在一起了,以後見麵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