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殺意(中)

蘇清河將屍體處理的很幹淨,昨晚的暗殺肯定經過了精心準備,在他身上找不到半點能代表身份的東西,DNA對比也毫無線索,而且就連網絡係統上也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安然躺在**,望著白色的屋頂,隻剩歎氣。

剛剛聽蘇清河說,就在昨天上午,一架川北飛澳洲的航班出了事故,墜進了太平洋,所有人無一幸免,其中包括不知道因為何事也出現在那架飛機上的程南。

同一天在川北發生了兩件慘案,航班上幾百條人命就因為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的原因葬身魚腹,而他們也是險象迭生,天橋事故的傷亡人數到現在還在增加,昨天的黑暗不止對於她一個人,更是籠罩了整個川北。

沈風祁身體沒什麽大礙,再加上平常經常鍛煉,身體素質極好,這兩天就能下床走動了。蘇清河和他為了不打擾安然休息,便去外麵談事。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個小時,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安然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少覺。

“你雖然身體恢複的快,但也不能一點不忌諱,我覺得咱們兩個還是分開住,這樣你們兩個談事就不用去出去了。”安然提議。

沈風祁躺回**,對安然的話直接充耳不聞。

總是這樣,麵對自己認為沒有必要的問題就跟沒聽到一樣,他的自我催眠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算了,既然是他決定的,估計別人怎麽說也改變不了,而且如果昨天晚上的事再發生一遍,她也保證不了自己能向沈風祁那樣,輕輕鬆鬆就把人家解決。

雖然她也想過,沈風祁到底還有什麽身份,竟然有那麽多人想殺他。上次的羅傑,這次的持槍殺手。她很明白,這兩次都不是一般江湖的小打小鬧,現在的局勢就連一般的幫派爭鬥,也不可能動不動就掏槍的。

但這麽兩次下來,沈風祁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始終絕口不提,她也不好隨便打聽,畢竟是人家的隱私,而且選擇隱瞞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如果真的有所暴露,可能要延伸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不管怎樣,程南的事也算畫了個句號,以後也不用再因為他糟心傷神,尤其是你,專心把傷養好了吧。”

“知道。”

雖然心有不甘,但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麽能繼續查下去的線索了,唯一抱有希望的程南現在也突然死了,感慨世事無常的同時,也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好好恢複一下元氣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一直躺在醫院也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上次因為打了石膏,在醫院藏了半個月,她差點就抑鬱了,這次明顯不比上次輕多少,指不定又得住多長時間,光是想想就犯怵了!

“沈風祁。”

“說。”

“等過兩天觀察期過去了,我們去外麵轉轉吧。”安然試探地提議,“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在醫院住久了會崩潰的,情緒也不穩定,到時候反而身體更不容易好,養病不就是圖個心情嗎,我們出去轉轉,哪裏都看看,心情好了,人當然也好得快,你說是吧?”

“如果身體突然出了問題,搶救都來不及,我說的也對。”蘇清河喝了口水,自顧坐在椅子上。他這次可不能再縱容兩個人單獨去外麵了,什麽散心,結果遇到那麽大的事,差點把命都搭進去。這次萬幸死裏逃生,下次誰都不能保證還遇到什麽。

天橋的坍塌絕對不是意外,這點沈風祁他們都心知肚明,不告訴安然也是為了不讓她過多擔心,但這可不代表危險就從此離開了,至少這段時間,他們可是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暗中盯上了。

確定幕後黑手之前,連醫院都不是絕對的安全,更何況隨時可能照應不到的外麵。

安然自然想不到那麽多,聽到蘇清河連商量語氣都沒有的拒絕,心情一下憋悶起來,語氣都帶著刺,“你是把我百年之後的事都想完了吧?”

她是個信命的人,雖然說什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點矯情,但確實很多好的事情都是因為前提有了好的心態,如果誰都因為擔心出門會被車撞死,坐飛機就遇到氣流的話,那幹脆都別出門了,在家沒準也能遇上個地震之類的。

這種事雖然很不幸,但都是命裏必須要經曆的,你躲了這次,又能躲過第二次、第三次嗎?

既然改變不了,為什麽不選擇直麵命運,該來的總會來,不是一人之力就能避免的,好的事,不好的事,開心或者不開心,倒不如用一個隨和的心態去相迎,送走了是成長,送不走那也沒轍,有下輩子還是得這麽活。

“這話等你活到百歲再說也不遲。”如果可以,他又何嚐想管安然的事?如果她不是安家老幺,如果她沒和沈風祁遇上,又如果沈風祁沒對她這麽在意,他是有多沒事找事,去管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可世界上就是那麽多湊巧,又隻有一個沒有如果。

“你咒我早死啊?”安然一下坐了起來,但下一秒就收住了自己的情緒。還好控製的及時,蘇清河怎麽說也算是幫過她的人,就算是自己心情不好,也不能把脾氣發在人家身上。

而且想想剛才的話,蘇清河明顯不是針對她說的。沈風祁和他的關係如同親兄弟無異,現如今人家兄弟還在病**躺著,昨天又被人暗殺,換做是誰,近期都不可能放心讓其再離開自己視線了。

“那個,我收回我剛剛的話。”安然清了清嗓子,聲音也輕了下來,“沈風祁不用陪我出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蘇清河推推眼鏡,站了起來,“你隨意。”

他是不明白安然的性格怎麽就這麽怪異,都傷成什麽樣了,不在醫院好好躺著,一心還想著去外麵。前天剛撿回來的命,今天就不當回事了?

“好了,先好好躺幾天再說,如果身體真的沒什麽大問題,我就陪你出去。”

安然的脾氣就那樣,決定了的事輕易不會變,蘇清河那套對付沈風祁的語氣當然不管用。

“沈風祁!”蘇清河眉頭一皺,是怎麽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麽沒輕沒重的話來。

“不用了,現在外麵對你來說確實挺危險的,昨晚那個殺手的身份也還沒有頭緒,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不遲。”

安然雖然對自己的命看的隨和,但那也僅限於自己的命。

沈風祁如果真的因為和自己出去而再遇危險,不管能不能化險為夷,她都是罪人,與其讓自己良心不安,還不如一開始就避免這種事發生。

“你腦子又斷線了?”沈風祁眼睛微眯,氣壓瞬時低了下來。

安然深吸一口氣,沒回答。

“你腦子才殘廢了。”蘇清河接了話。

沈風祁朝他望過去,“放心,沒事。”

“沈風祁,你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下刀山火海,咱們兩個一起去和我自己去沒什麽區別,而且你現在這樣,讓我,還有他……都很為難。”

“想得多當然為難,我沈風祁還沒有因為忌憚過誰而閉門不出過,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絕對不會。決定好了就好好養著,爭取找點出去。”

“愚蠢。”

實在對兩個人無話可說,蘇清河冷冷撇下兩個字,摔門離開。

安然聳聳肩,這下徹底把人得罪了。

“放心,他沒事。”

“他是為你的安全考慮,昨天那個殺手……”

“那也叫殺手?”

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確實,找這麽一個人來對付沈風祁,幕後黑手不是小腦萎縮了都對不起那人服毒自盡。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你那麽說,都有點辜負人家的好心。”

她對人態度不好是她的事,畢竟兩個人沒什麽交情,可沈風祁不一樣,他們兩個關係那麽好,今天他卻向著一個外人,擱誰心裏都不好受吧。

“你覺得老師怎麽樣?”

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句,安然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還是回答說:“除了上課,其他時候都挺好。”

“恩。”沈風祁嘴角一勾,深深看著安然,“所以就別給我上課了。”

安然一怔,反應過來不禁一臉嫌棄。

“我這麽正經八百給你講,你竟然還拿我開玩笑!”

“可惜你沒笑。”

“廢話,我腦子又沒有病,沒事幹嘛自己笑自己。”

“助人為樂唄。”

安然理解係統卡了一下,“什麽?”

“你要是笑了,我看著就高興。”沈風祁說。

“……”

“這叫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你笑的時候,咱們兩個都高興。”

“……”

“沈風祁。”

“說。”

“我怎麽感覺你對別人不這樣?”

“你發現了?”

“啊?”

“我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