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他們兩個的年紀應該相仿,但是以前沒有見過,那一定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不過他的實力應該也是在當地小有名氣,被調過來的時候沒有直接把鄭隊的位置給頂替了,所以心裏十分不甘心,也因此對他的名字十分敏感。

對所謂的他的朋友,態度也沒有多好。

安然自然不能等鄭隊來了再進去,一會兒法醫初步檢查之後就要把屍體帶走了,沒有屍體的案發現場總是會讓人覺得少點什麽。而且很多時候,屍體上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極有可能成為十分重要的破案關鍵。

如果錯過了屍體發出的信息,隻是看案發現場的話,那就可以說是直接大大降低了查出真凶的效率。

安然想了想,腦海裏將以前在警局接觸過的人幾乎全部都閃了一遍,當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模糊的模樣,畢竟當時並沒有認真去記每一個人的相貌,而且她的記憶和反應能力,現在來說,照以前,真的是差的太遠了。

雖然如此,想要記起來一個人,還是沒有那麽費力的。安然微微皺起的眉舒緩了下來,漆黑的眼眸帶著皎潔的光芒再次看向那個男人,“如果鄭隊現在沒在,那麽李璿呢?小李警官,她應該會被鄭隊直接派到現場吧?”鄭隊最得意的兩個徒弟可就是小周和小李了。

小周警官在去年發生的那件事裏犧牲,被顧希打穿了腦袋死在了警局。想到這,安然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就算是死,顧希也要帶走那麽多的生命,當初他一個人瘋了似的闖進警局,害死了十幾名警察,讓那麽多的家庭破碎,他真的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了。

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在學校見麵的時候,那個感覺話癆一樣有些煩人又有些傻,但是十分陽光的少年,竟然到最後會把自己的命運走到那麽極端的方向,又是誰能想到的呢?不能不讓人心寒。

安然咳了一聲,不讓自己再去想以前的那些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徹底過去好了。那些不開心的灰暗的記憶,不提也罷。

她看向那個男人,他似乎沒有在聽自己說話,視線盯在手裏的筆記本上,似乎是在研究什麽。工作認真自然是好事,但是因為認真工作而忽略了身邊的人,這可就是沒有禮貌的表現了。

何況安然可是十分肯定,這個人並不是因為投入工作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根本就是因為他不想成全鄭隊的朋友而已。

對於這種人,如此小心縫的人,公私不分,簡直是對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安然這才看到,男人身上竟然穿著警服。十分正式的樣子!怪不得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原來是因為警服的緣故。

想來穿警服是沒有什麽錯,但是在刑警隊還真沒有多少一天到晚穿著警服來來往往的人。當然了,除了正式場合的時候。像是去現場或者其他出外勤的工作,大家一般都是便衣,因為這樣不會引人注目,也比較容易把事情辦成。

而男人竟然在這種場合還穿著警服,顯然是因為他十分注重自己的工作,或者可以說他十分享受別人看著他穿著警服的眼光。這種虛榮的人在配上他對鄭隊的嫉妒,簡直是絕了。

不過安然沒有時間在這裏對他的性格和心理進行分析,現在這扇門裏麵可是還有一樁命案沒有破解呢。她必須要看到現場,當然不是百分百肯定自己能夠發現什麽,至少是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吧。這種事情,但凡有一點可能性,還是要去試試的。

見男人沒有搭理她的打算,安然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遂即轉身徑直朝那扇紅棕色的大門走去,伸手毫不猶豫地一推,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男人立刻將腦袋從筆記本裏抬了起來,伸手對著已經一隻腿邁進圖書館的安然抓了過去!

可惜晚了一步!他抓了個空,然後人立刻快步跟著往裏麵衝,再一次伸手直接按住了安然的肩膀!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啊!”

“砰”的一聲動靜之後,在裏麵工作的所有警務人員的視線都朝他們望了過來!那個警察被摔的臉色鐵青,當然了,尷尬多餘疼痛!

當著那麽多同事的麵,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直接摔在了地上!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尷尬了,何況他現在還成了當事人!簡直是整張臉都丟盡了!

那個警察按著自己的肩膀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安然的眼睛都帶著火光!顯而易見,如果不是因為他這身警服,現在一定跟安然動手了!雖然安然現在這種方式可以定為阻礙警方辦案,並且已經攤上了襲警的罪責,是隨時可以對她驚醒逮捕的。

男人雖然性格不好,人品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所幸人還算冷靜,並且似乎法律知識很足,至少基本的法律,對警察有好處的法律,他都了解的很清楚。

然後他從腰間拿起了手銬,一手去抓安然的手,不過並沒有碰到。因為安然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聲音聽不出什麽感情,卻絕對威懾力十足的說:“你碰我的時候可得注意安全。”

男人想到剛剛那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一幕,自己被摔的慘狀可是誰都看見了,這要是再被摔上一次,他直接就可以申請調走川北市就行了!否則根本在警局混不下去了!

但是怎麽能就這樣放過安然?明明是她有錯在先,現在反而自己吃癟?到頭來他可是警察,就算麵前這個姑娘是鄭隊的朋友又怎樣?

“我可以不碰你,但是你必須要戴上手銬,具體原因還用我說一遍嗎?”男人拿著手裏明晃晃的手銬,聲音裏明顯是囂張和冷酷。

安然微微一笑,“我到我們學校圖書館來借書以至於妨礙了警察辦公,我和警官你說話的時候,你沒有理我,所以我自己進來,而警官你呢,就要對我使用暴力,我心裏一害怕,沒有多想,身體記憶做出了回擊,結果呢,警官你竟然被我一個小姑娘給摔到了地上,這是襲警。”

男人聽了安然的話,臉上氣的臉血色都看不見了!卻是一句話都回不出來!而這個時候,安然卻將雙手奉上,“我確實犯了錯,所以警官你給我銬上,絕對是情理之中。”

安然的話簡直說的滴水不漏,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結果到現在卻成了對麵警官的問題。不過確實也是,如果她一點道理沒有,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畢竟就算是鄭隊沒在,小李也肯定在的,而隻要小李過來,她肯定是可以進去的,結果這個警察非要裝作什麽都聽不見的樣子,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那她隻好進去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而且她十分明白,正是因為麵前的男人非常看重他身上這身警服,所以他是絕對不會銬上自己的,因為如果她回到了警局,把自己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那麽他絕對不會有麵子。而她也不會出什麽事,畢竟在動手之前,她可是很客氣的把該說的事情都說了,至於男人做沒有做,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到時候鄭隊是他們的頭頭,她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件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事而出什麽懲罰,頂多是象征性的教育幾句,然後就完事了。倒是這個男人,可就成為警局的笑談了。堂堂警官,被一個女孩子給一個過肩摔撂在地上,很栽麵吧?

“安然?”正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雄厚卻又帶著一絲沙啞,讓人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滄桑感,但隻是滄桑感而已,因為那雄厚的聲音明顯讓人精神一震。

安然眉頭微挑,她見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臉色也明顯一邊,不由得在心裏笑了聲,遂即偏過頭,掠過麵前的男人直接看向門外,“鄭隊!”

男人也轉過身,“鄭隊。”

鄭隊對著男人點了點頭,徑直走到了安然身邊,“好久不見,你好像瘦了點?”他快速打量了一下,遂即不等安然回到,已經又看向了男人,“副隊長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嘛呢?”

安然嘴角不著痕跡地一勾。副隊長?怪不得。

男人明顯有些尷尬,手銬還在自己手裏攥著呢,現在局勢明顯對自己很不利。要是說出實情,自己難免受到思維敏捷的鄭隊懷疑,可要是不說,自己現在拿著手銬對付一個學生,似乎更加要難圓其說了。

這時安然直接開口了:“警官剛剛摔了一跤,挺嚴重的,手銬都摔出來了。我這才過來問問情況。”

鄭隊聞言不由得一笑,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副隊工作不要太認真,走路的時候還是要注意腳下,看著前方。”

雖然不是一個號台階,但是男人還是趕緊點頭,把這件事給應付了過去,“我外麵還有點事要交代,就先出去了。”說著人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