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安然點點頭,“放心吧。”如果兩個人真的能在一起,也不枉她和湘北腦袋疼這麽久時間。

“那你呢?真不用我在這?”肖湘北突然看向她,聲音柔和。像是故意在給她反悔的機會。

不過安然真沒打算反悔。

堅定地搖搖頭,“不用!”

“好吧。”肖湘北聳聳肩,已經站了起來。安然有時候獨得總是讓人非常無話可說。

“別下手太重。”她再次提醒。

“看心情了!”

肖湘北笑笑,轉身離開。

黑。總是能帶給人無窮盡的恐懼。

耳邊有水滴的聲音。一滴一滴,有規律地從空中摔到地上。啪嗒!破裂的聲音。

太安靜了。靜得好像連呼吸聲都覺得格格不入!

……

頭痛欲裂。好像整個頭骨都被敲碎了一樣,骨屑和腦漿攪和在一起,在僅存的腦皮包裹下,如同裝了水的氣球,軟綿綿地晃來晃去。

他是被人從身後打暈的。

男人努力回想著自己昏迷前的景況。他接到短信,警察發現了楊蔣的屍體,已經往學校趕。他不能被抓,否則就要在監獄裏渡過餘生。他不能忍受沒有毒品的日子。所以他跑了。

他從更衣室出來,去了廁所。他腦子快速思索著逃跑路線,和之後的打算。他甚至在心裏祈求楊蔣能聽到他的禱告,放他一條生路。

他沒想過要殺她!

她突然就沒動靜了,他嚇壞了。但他探過她的鼻息,她還活著。於是他想報警,可毒品衝擊太大,他還沒走到車旁邊,人就直接栽到了地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楊蔣已經沒氣了。

他不能坐以待斃。他不能就這麽被關起來了!

他這才將她扔進了河裏。河在下遊,會直接沉底,不會有人發現。

……

“殺人,得償命啊。”

他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詭異地聲音,尖銳又猙獰!

他沒來得及回頭,後腦隻是感覺噔的被什麽東西砸了上去。醒來之後就到了這。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到底是誰做的?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綁他?

難不成是肖湘南!

“有人嗎?”他試探著開口。空蕩的空間很久才傳來空靈的回聲!他的心也跟著那回音一聲一聲被淩遲。他幾乎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

他在這裏,甚至找不出方向感。

嘎吱~

門被推開的聲音。聽動靜是鐵門。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步伐不大,腳步很快。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直奔他而來!

“你是誰?”他警惕地側耳傾聽,企圖能有跡可循。

那人沒有回答。他突然感覺自己麵前站著一個漆黑的人影,透著詭異的寒氣!黑暗中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他的心開始狂跳!

“如果你想要錢的話,我已經身無分文了,你應該去調查我的資料,我因為吸毒早就和家裏決裂了。所以你綁我毫無意義!”

“你殺人了。”

尖銳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那聲音明顯經過處理!他整個人跟著一僵,後背冷汗登時打透了襯衫!

“不,不是我殺的!是她自己嗑藥過量,是她自己把自己害死的!我沒殺她,我想給她打120,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殺人,得償命啊。”

尖銳的聲音再一次在頭頂上炸開!那人顯然根本沒有在聽他的辯解!像是有兩把鋼鋸同時在耳朵邊互相切磋,寒光凜冽之間,刺耳的幾乎令人心髒驟停的殺人噪音!

他有不好的預感!他總覺的即使深處黑暗,那個人、那雙眼睛仍能直逼他的一切!

他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人的掌控之中!

忽的,耳邊掀起棍棒夾著颶風的席卷聲!

耳邊開始嗡鳴。

“任川,這是你應得的。”

“所以,這個人幾乎沒有來過這裏?”小周拿著任川的照片問了一個上午,毫無收獲。

“所有這裏固定的住戶都問過了,全都不認識他。老大,你說他會不會是從別的渠道購買的毒品?畢竟北一胡同現在是青幫的地盤,他們幫裏可是明確規定不能有毒品交易的,這裏的人應該不會想觸及龍頭。”

“別的渠道?聲色場所、酒吧、舞廳?倒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我們走那條路線查下去,就實在是工程浩大了。查到的幾率也不大。那些地方隻能作為交易場所,雙方都不會過多停留,所以這裏才是最能查出問題的地方。”

“但我們的身份特殊,就算是找到認識任川的人,他們也不見得會告訴我們真相。販賣毒品可是重罪。警察和青幫都不會放過他們。”

“說的對!小周,你簡直太聰明了!”

“啊?”

“既然我們的身份不方便,那就放方便的人來。”鄭隊眼睛微眯,清冷銳利的神色泛著精光,“去茶樓。”如果青幫的人知道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進行毒品交易,他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警方沒有證據不能深入調查,展開盤問,青幫就不一樣了。

“他們會幫我們嗎?”

“不好說。我們沒有真憑實據。不過我想他們不會太拒絕我們的‘請求’。”

意料之中,茶樓老板聽完鄭隊的全部敘述後,饒有趣味地看他一眼。

“你的請求真是既突兀又讓人難以拒絕。”

“我們也隻是想盡快找到凶手。當然,如果能借此找出川北的毒瘤,何樂不為?”

這時,鄭隊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老板的微笑十分客氣,看著小周,說:“失陪。”

鄭隊聽完電話之後的臉色不是太好,匆匆走回小周身邊,卻發現沒了老板的影子。

小周連忙解釋:“他上樓了。”

鄭隊應了聲,嗓音有些低沉,“任川前天晚上電話聯係的人,對方用的是公眾電話。小李定位到了那個電話亭的地址,不過很不巧的,那裏的攝像頭沒開。更衣室那方麵也沒有太大的進展,幾乎所有隊員在他之前走進去過,不清楚裏麵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但從他出來時候的表情看,沒有可疑的跡象。”

“那他的行動也太詭異了。白天莫名其妙對胡靜涵動手,然後又去了和他完全沒有交集的足球隊更衣室,然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