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活久見”
“今天沒帶午餐？你家的合成人今天偷懶嗎？”賀菲好奇地看趙沐點了一個套餐，往常她可是天天自帶午餐，而且都很豐盛，看起來很美味，有時候她偷偷嚐了點，真的很好吃。
趙沐衝她笑笑：“偶爾換個口味。”
“還是你厲害，吃慣了好吃的，食堂的東西還能吃得下。”賀菲攪拌著餐盒裏的飯，滿臉愁雲，“馬上要月考了，你有沒有空，幫我補習一下唄，有幾門我覺得太懸了。”
“好。”沒想到已經快一個月了，這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尼爾坐在隔著幾個桌子的位置，他特意選了一個周圍沒人的地方，吃完午餐後就一直看著趙沐，他想和她說說話，又討厭她旁邊那群人。
還是等她吃完再說。
趙沐自然發現了尼爾，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覺得特別可愛，午餐後，她找了個借口讓賀菲自己先回到了教室。
“尼爾，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跟你說。”
“什麽事。”尼爾看她似乎沒什麽精神，忍不住問道，“昨天沒睡好？”
趙沐點頭：“說實話，最近都沒睡好。”自從送走了阿晝的死靈後，她就有些睡眠不足。
“怎麽了？！”尼爾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頓時緊張極了，“那條臭龍去找你麻煩了嗎？”
趙沐輕搖了下頭：“你準備一下，近期跟師父回魔法大陸。”雪莉婭那邊她在昨晚就已經給了通知，也告知了芬妮，如今隻剩下尼爾，和尼爾還真是有點難開口。
尼爾當即愣在了原地，這消息簡直比冰龍出現了還讓他感到震驚：“你說……什麽？”
其實狄克恩已經提醒過他，他心裏也該清楚了，既然亞瑟過來，他們早晚都是要離開的，可是為什麽這麽快？得到亞瑟過來的消息才沒多久。趙沐就說了這種話。
“你和師父已經見過麵了吧。”趙沐倒是不擔心到時候尼爾看到席洛後會亂來，反正先要把他們收回到契約書裏，見不到麵的，這樣師父帶他們回去也方便的。
尼爾完全沒準備好。他一直在逃避這這件事，顯得語無倫次：“那臭龍呢？我們走了，臭龍要是來找你麻煩怎麽吧？你也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走了，你怎麽辦？”如果她開口挽留他的話。就算無法再往生他也會下決心留下來，隻要她開口挽留！
“冰龍那邊師父會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啊……
既然亞瑟準備走，那肯定會想幫趙沐解決隱患再走，尼爾也是能猜到的，所以他其實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
見趙沐根本沒打算說其它話，尼爾咬了咬牙：“我明白了，需要我幫忙通知其他人嗎？”
“不用，我自己去說，校長那邊你看著辦吧。”上次尼爾的死靈抽離後。何浩陷入了沉睡狀態，雖說沒有立刻死亡，但能救回的可能性很小，何浩和尼爾算是有緣，到時找機會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她和師父在治療類魔法方麵懂得很少，隻能盡力而為。
“那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再說吧。”
尼爾的情緒一直都顯露在臉上，高興，不高興，鬧別扭。憤怒，一看就清楚，他這會顯然是在難過。
趙沐理解這種心情，對於這幾位契約靈。她也有著深深的不舍，這些都是從幾年前就陪伴在她身邊的夥伴，有些甚至已經陪了她十幾年。
“尼爾，謝謝你。”
尼爾原本一直憋著一股氣，聽到這句話，他頓時爆發了：“我才不需要你道謝！”
有什麽意義啊。他想聽的根本不是這個……
“當初，你為什麽要看到我？”
又要被放棄了，
說是對他好，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話，最後還不是把他丟下了……
他們想說的他都知道，他們做的他都理解，可是真的不想再體會被拋下的感覺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再遊蕩個幾百年，化作惡靈更輕鬆……
尼爾轉過身，咬著牙擠出幾個字：“那我先走了。”
尼爾的情緒不對。
契約靈也是死靈，和遊魂一樣有異變的可能，尼爾這種狀態顯然很危險。
趙沐急忙叫住了他：“尼爾，你是不是在怪我為什麽不讓你留下？”
被猜到了心思的尼爾腳步頓時一滯，他頭也不回地答道：“沒有。”
這話回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聽著就像是真的似的。
趙沐輕輕呼出一口氣：“不管你有沒有這麽想，但你稍微換位思考一下怎麽樣？如果我是死靈，在魔法大陸那邊沒辦法往生，有了能回到故鄉的機會，你是會留下我，還是會送走我？”
“我……”當然是送走，隻要有一絲希望就會把她送走。
尼爾沒能答上來，這更讓趙沐確定了他的想法：“我舍不得你們，說不想留下你們那肯定是騙人的，但我希望你們跟師父回去。”
沉默了許久後，尼爾悶聲回了句：“說得倒是好聽。”
“你要留下也可以。”趙沐笑了，“隻要說服師父。”
聞言，尼爾帽子下的耳朵立刻輕輕一抖動，他轉回頭：“這可是你說的。”
“嗯。”趙沐點頭，“是我說的。”反正師父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反而還會把尼爾訓一頓，尼爾本來就很討厭看到師父，更討厭和她說話，如果真為了這事去找師父，也是為難他了。
……
得到了趙沐的承諾，尼爾直接翹了下午的課去找亞瑟，目前在他看來，沒有什麽事比這個更加重要。
上次狄克恩帶他來過一次，他記得路很好找，也顧不得敲門，直接踹門而入：“亞瑟！”
“喲，低等動物也來了。”
誰料亞瑟根本不在，狄克恩也不在，倒是雪莉婭他們都在。甚至一直沒見到的芬妮也在。估計是因為雪莉婭和雪祈在，狄克恩才會離開的，但亞瑟去哪了？
尼爾急忙問道：“你們怎麽……亞瑟呢？”
雪莉婭好心回答了她：“昨天沐沐跟我們說了就趕過來了，大家正在商量給沐沐留點什麽禮物。”
看著一臉焦急的尼爾。芬妮發出了一種奇怪的笑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覺得尼爾肯定不是為了這個理由來的，肯定為了想辦法留下來，找亞瑟商量的吧。”
“！！”尼爾沒有回答，隻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看樣子我是猜對了。你臉上明顯就寫著‘你怎麽會知道’這幾個字。”芬妮抱著自己那本厚厚的書，輕搖了下頭，“可憐的單相思少年——”
話還沒說完，她就急忙輕輕躍起，隻見她原本站著的地麵赫然出現了幾道猙獰的裂痕。
看著已經半獸化的尼爾，芬妮心有餘悸地搖頭：“尼爾，不要被說中就想殺人滅口啊——雖然我早就已經死了。”
雪莉婭聳肩：“愛八卦也就是你的死因吧。”
“你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真叫人傷心，你不也是作死去招惹自己不能招惹的人結果死了嘛。”芬妮聳肩，“我說，你該不會喜歡那個家夥吧。不然以你的性子，怎麽沒去找他報仇。”
“八卦女，你說什麽？！信不信我把你煉成傀儡。”感受到主人的怒意，雪莉婭肩膀上的胖蝙蝠張開翅膀，腳下的黑影也蠢蠢欲動。
聽著話題朝著奇怪的方向延伸，一旁的雪祈總算忍不住開口了：“姐姐，不要吵架。”
“喂喂喂，你們真的是準備商量留給趙沐的驚喜嗎？都閑扯半天了。”羅文爾簡直無力吐槽，偏偏狄克恩又不在，否則他倒是能出點主意。
尼爾：“……”
亞瑟到底在什麽地方。
……
此時。亞瑟正和席洛在樓上商量離開的細節，為了不被打擾，特意加了魔法結界，所以尼爾才會找不到。
“我在離開柯洛星前。在那邊做了印記，可以施展轉移魔法，不過星球和星球之間我還沒試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亞瑟將魔法卷軸交給席洛，“不行我們就做星艦過去，這是我畫的魔法陣。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是一種古老的魔法，有些也是從龍族那邊流傳過來的，這些還是擁有記憶傳承的高階龍族更加占優勢。
席洛沒有接過來，隻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不需要提前畫魔法陣。”
“……”這種態度可這叫人抓狂。
記得當初她從七階詠唱者進階到了八階開始，就已經沒有人敢對她用這種態度，更別說到了九階之後，好歹也是擁有能輕鬆會掉幾座城市的存在，有誰敢在她麵前這麽囂張——好像有，寶貝徒弟就是。
想到自家的寶貝徒弟，亞瑟隱隱又有了不舍的情緒。
“龍大人，這次你願意和我合作，是看在我徒弟的麵子上吧？”昨天剛來的時候，那脾氣發得，她都還以為整個屋子都要凍上了。
席洛輕哼一聲：“人族怎麽想和我無關，是黑龍說想要早點回去。”
小黑龍：“……”
怎麽突然躺槍了，他說的明明是想和席洛大人一起回去，早點晚點都無所謂呀，當然能早點回去最好，可是他真的沒說過這句話呀。
但他當然不會蠢到拆穿，席洛大人說什麽都有道理。
亞瑟笑了：“龍大人對同族還真是照顧。”真是活得久了什麽都能見到，第一次聽到龍族說謊耶。
……
到達隕星後，趙誌明直接前往了老家那邊，說起來都已經快半年沒回來了，周圍的景物倒是一點都沒變，當初還答應了沐沐說要帶她去遊樂園玩，等這次的事情解決一定要履行諾言。
經過這次，自家女兒真的大了不少，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
本以為老家附近肯定會有可疑的人在徘徊，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幫忙處理過了，四周這麽“幹淨”，那她會在這邊的可能性很大。
阿青還在盡心盡責地打掃院子，馬上發現了他。阿青的識別係統還是很管用，縱使他偽裝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了，他隻是一掃描就判斷了他的身份，還停下來打了個招呼。趙誌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阿青便繼續開始做著手裏的工作。
和他判斷的一樣，她果然在這裏，這是擺明了想讓別人找到嗎？
“你在家裏倒是住得舒服。”
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盔甲女急忙將手裏的杯子朝傳來的方向丟了過去。
杯子自然是被人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連裏麵的茶水都沒有漏出一滴：“是真身吧。”
“沒想到這麽快能見麵，你現在這情況沒問題嗎？”聲音容貌都能偽裝，阿青一聲不吭就把人放了進來，不用懷疑對方的身份。
雖然心裏一直想著他肯定會沒事，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惜完全查不到他在什麽地方，這會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她總算是放下心來。
“怕你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對方端起茶抿了一口，“怎麽樣，該告訴我實情了吧，咱們閨女可一直都相信著你。”
盔甲女的聲音裏染上了一絲笑意，也不似之前那般沙啞，換成了清脆的女聲：“老規矩，打贏了我再說。”
《阿夜日記》
星曆4011年9月24日晴
家裏的氣氛太奇怪了，小黑也不見了，沒了玩伴，小L也無精打采的，扁它都沒反應。
我問了阿空，阿晝爺爺去哪了，阿空也不清楚，隻是讓我這幾天安分點，別惹趙沐小丫頭生氣。
喵了個咪的，什麽叫安分點，說得我以前好像經常闖禍似的。
我是不是該趁著趙沐小丫頭去上學的時候逃走。
逃不逃？逃不逃？
可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怎麽辦？因為看出了我的天賦，所以趙沐小丫頭和阿晝爺爺故意演戲讓我上鉤，如果我現在有所行動，或許就會掉到陷阱裏。
看樣子我的聰明天賦果然是掩蓋不了的，眼下還是再觀察看看比較好。
……
PS：感謝arielmsn、RISBOBO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