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ASE.7 二重身(1)

簡單整潔的辦公室裏,一個青年正在享用自己的午茶。今天的工作不太繁忙,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帶來一片溫暖的安詳。

電話鈴響起,打破這片靜謐。

“您好,這是布蘭特心理診所,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請問,是藍麟教授嗎?我是秦曉琳的母親田娟。請問她在嗎?”

布蘭特是他的英文名字,在中國他使用藍麟這個名字——盡管實際上,名字真正的主人是他的兄弟。

“她不在,您可以打她的手機試一下。”

“打了,電話不通。這孩子,肯定是忘記繳電話費。等她回來,請您告訴她給我來個電話。”

“好的,夫人。”

“她跟我說您這邊臨時有事,要到外省工作。真是麻煩您路上照顧她了,她還年輕,剛工作沒多久……”

又隨意聊兩句之後,布蘭特教授壓下電話。他嚐試著給秦曉琳撥打過去,果然線路不通。

這種現象不太正常,第一,由於工作的關係,秦曉琳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開機,第二,手機是他出錢辦的月租電話,上過月的賬單下來上麵還餘留了幾百元。當然,最重要的第三點是,他現在正坐在辦公室裏,根本沒有什麽到外省工作之說。

當初秦曉琳跟他請假的時候,隻是說有個朋友的婚禮要參加;假如是真的,她沒必要跟她的母親說謊。

那麽她又為什麽不用參加婚禮作為理由?

布蘭特教授想,她的確去了外省。出遠門肯定要收拾行李,因而才用工作上需要作為理由——而且她這一趟出門可能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參加婚禮這個借口不夠充分解釋時間上的問題,她隻得拿工作作為搪塞。

“這丫頭,在搞什麽鬼?”

布蘭特仔細回想昨天秦曉琳跟他請假時的事。昨天一整天她都沒說自己要請假,倒是晚上發了條短信說明情況。不得不稱讚自己的助手越來越狡猾,不肯當麵請假恐怕是怕他察覺她在說謊。昨天還發生了什麽事?對了,她好像收到一封信。

“教授,您的信!”

一開始,秦曉琳這麽說。

“誰的?”

自己也是隨口這麽一問,有一部分商務性的信件他交給自己的助手處理,唯有重要信件才親自過目。

“啊,錯了,是寄給我的。”

說罷,她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拆開信看,而他則將注意力再度放回閱讀病例上。

現在想來,秦曉琳之前從未在工作的地方接受過私人信件。

布蘭特教授站起身,走到秦曉琳的桌前掃了一眼,很快看到在側麵文件架上放著的一個拆開的信封。他拿起信封,裏麵是空的;可是當他看清信封上的字,臉色瞬即變了。

【布蘭特心理診所收

地址:XXXXX

郵寄人:藍麟】

秦曉琳想必是第一眼看到藍麟兩個字,脫口而出說是他的信。但是當她仔細看清寄件人一欄寫的是‘藍麟’這個名字,還不是他的筆跡時,選擇隱瞞下來,自己拆看信件。

作為一個助手,這是有違職業道德,最被雇主痛恨的行為。但是布蘭特教授卻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

布蘭特教授的本名為藍拓山,在一場災難之中,他與自己的兄弟分別。誤以為兄弟死亡的布蘭特使用了自己兄弟的名字,直至不久之前他才知道自己的兄弟還活著,而且還與多年之前殘殺自己學生的案子有關聯。

他的兄弟藍麟希望自己作為‘心理破壞師’,走進犯罪者的世界,但是他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我不會放棄。很快你就會發現,你屬於這邊的世界。我在‘世界之邊’等著你,哥哥。”】

這是他的弟弟上一次離開之時,最後留下的話語。

顯然這是一封帶有惡意的邀請函,因而秦曉琳選擇隱瞞下來,獨自赴約。

布蘭特立即抓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劉琦嗎,幫我調查一件事。信息費會直接打你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