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仔細一看,那童屍的大腿根部果然有一塊鮮紅的胎記。樂天瞠目結舌的說:“這……這是偶然吧。”阿鬼掀開自己那已經撕破的褲子,露出胎記給大家看:“你們看看,偶然能偶然到這種地步嗎?”兩塊胎記在大小顏色位置上都非常相似,可以說就是一摸一樣。

陳小元沉聲說:“阿鬼,你把今天的經曆說給我聽聽。”阿鬼歎了口氣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陳小元仔細把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好好的想了一遍,總感覺抓不住什麽主要問題,眼前總象有一層迷霧。他對小雲說:“你把那地圖拿來。”,小雲把那山水畫的地圖取了過來遞給師父。陳小元慢慢給展開,很仔細的看著思索著。他拿起一支毛筆,順手在地圖上標記著:“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的守護陵位置在這裏。”他“唰”的畫了個小圈。然後又問樂天:“你和九星盜的那守護陵在什麽位置?”樂天想起往事,紅著臉說:“在離這兒百餘裏之外的土堡子一帶。”

陳小元又在地圖上找到土堡子的位置畫了一個圓圈,他又問阿鬼:“你看見那怪人的位置在什麽地方?”阿鬼指著地圖找了一下:“在這裏,帝皇嶺。”陳小元也標記了一下,他自言自語:“樂天和九星挖開的是第一座守護陵,我和樂天今天進去的是第二座守護陵。我想那怪人挖開的是第三座守護陵。”小雲疑惑的問:“師父,你怎麽知道那怪人挖開的不是主陵?”

陳小元說:“還記得那四句鑯語嗎?角鼓雄山野,蛇龍入淩山。流高潤沙漠,濺血染鋒芒。第一句角鼓雄山野,交待了一座和主陵關係最為密切的守護陵位置,這守護陵就是我和樂天進去的那座。主陵的位置就藏在第二句裏,蛇龍入淩山。蛇指的是守護陵,這龍可說的就是主陵了。主陵和我們發現的那守護陵就在一起,我估計那主陵就在守護陵的下邊。”

樂天驚叫:“下邊?墓下?”陳小元點點頭:“這守護陵就是主陵的寶頂。”何謂寶頂呢?古代下葬的時候,都要在墓頂上修建建築物,目的呢,一是為了隱藏陵墓的位置,二是可以密封墓穴。有錢人,那些達官貴人皇族貴胄的寶頂多為宮殿,城牆,陵園之類;沒錢的窮光蛋,在墓穴上堆個墳包也叫寶頂。

陳小元繼續說:“凡是必有因果。我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阿鬼和那童屍為何都有同一塊胎記,但可以肯定其中必有淵源。或許那怪人放了你,就是因為這個淵源。”

阿鬼麵色慘白,默不作聲。小雲問:“師父呀,那鑯語的後兩句怎麽解釋呢?”陳小元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那門突然被撞響。大家都定睛去看,映著燈影,門外隱隱約約站著一個高佻的女人,那頭上還帶著發髻。樂天過去開門,門一打開他就倒吸一口冷氣,門外站立的正是那女屍。

女屍僵直的看著屋子內,眼中完全無視樂天。它蹦蹦跳跳的就要往裏闖,樂天手疾眼快把門給關上。他依靠在門上,高喊:“師父,那女屍真的詐屍了。”剛說完,耳輪中就聽見“喀”一下,門板整個被擊碎,樂天沒控製住自己,被撞的“噔噔”幾步跌在屋裏。

女屍怪叫著飛身進入屋子,直撲陳小元。陳小元一閃身躲開那女屍淩厲的一抓。女屍速度極快,揮手又用手指甲直插陳小元的咽喉,陳小元猛的一吸氣,低頭躲過。一人一屍就戰在一起。真要鬥起來,陳小元這心就往下沉,這女屍從反應到凶猛都勝過自己以往見過的僵屍數倍,真不虧用它來護陵。說來也怪了,這女屍誰都不攻擊,眼裏隻有陳小元一人。

陳小元不一會兒就一頭的汗,阿鬼和樂天過去幫師父。他倆一人抓住女屍的一條胳膊,一用力就要把那女屍給放倒。誰成想,那女屍的力氣好像沒有邊,猛的一揮手,兩人都給甩出了屋外。陳小元一想,這屋子裏太窄,施展不出拳腳,就要瞅空往院子裏跳。還沒等跳出去,那女屍猛的抓住他的褲帶,往懷裏一拉,再猛的一撲,把那陳小元就給壓在身下。女屍張開手掌,露出如鋒利匕首一樣的墨綠手指甲猛地朝陳小元的脖子插了過去,陳小元一閉眼,完了,今天算交待了。

此時,房梁上趴著一個黑衣人,正是阿郎。他往下這麽一看,心裏嘿嘿笑著。這陳小元是命當該絕,都不用我出手,一個女屍就把他打發了。好了,現在該幹正事了。他猛的一抽身,跳下房頂,消失在夜色之中。

山坡叢林的一顆古樹下,阿寶依在樹幹上,閉目養神。就聽見腳步聲響,他一睜眼,看見阿郎滿臉的笑容。阿寶說:“怎麽樣?解決了?”阿郎笑著:“解決了,現在,你該進墓了吧。”

阿寶望著地上一大堆盜墓工具,什麽鐵釺鏟子羊皮袋等等。他舔了舔嘴唇說:“要挖主陵,光靠我一個人還不行,我需要幫手,你必須的跟我一起下墓。”

阿寶和阿郎鑽進叢林。

兩個人藏匿在樹叢之中,小心翼翼的撥開樹枝往不遠處的墓穴看去。在墓口周圍,一小隊全副武裝虎背熊腰的士兵在不停的巡邏,一個個眼珠子瞪的比雞蛋都圓,真是連個鳥都飛不進。阿郎看了看阿寶說:“怎麽辦?要不然,咱們就走一把險。”他從後背把鋼刀給拽出來了,然後眯著眼數:“一個,二個,三個……”一共十五個。阿郎咬了咬牙,就要往外衝。阿寶一把拉住他:“慢點。你瘋了?對付十五個士兵?且不說你功夫到沒到這一步,如果你打草驚蛇了,我們將前功盡棄。你能看見的是15個人,你看不著的暗崗有多少人?知道嗎?”阿郎壓低聲音說:“那你說怎麽辦?”

阿寶說:“我當初和哥哥下墓的時候,在墓底又探測到一個暗道,也就是另一個入口。如果不是當時緊急,我們就挖通那暗道而出,也不會鋌而走險了。我哥哥就死不了了。”說到這,這小子還抹開眼淚了。阿郎恨恨的說:“看你那窩囊樣。趕緊的,我們走那暗道。”阿寶說:“我的先定定位。”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羅盤。根據上麵的指針,開始摸索的向東走。阿郎看看四周,緊緊的尾隨其後。兩個人在叢林中越走越深,樹林裏枝繁葉茂,厚厚的枝葉把那本就微弱的月光阻的嚴嚴實實。阿郎展上燈,給阿寶照亮。

阿寶滿頭是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羅盤。走到一棵古樹旁的時候,他長舒了一口氣:“到了。”說完,他把羅盤收起,在地上插上鐵釺以做標記。阿寶扔給阿郎一把鐵鍁:“哥們,挖吧。”

兩個人甩開膀子按照阿寶標記的區域,開始挖土。挖著挖著,就聽“嘩啦”一聲,那個區域猛地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一股潮濕冰涼的陰氣從洞裏“忽忽”往外刮著,吹的人是遍體生寒。阿寶把一根長長的繩索係在離洞不遠的樹上,然後把繩子給放進洞內。他把盜墓的工具給背在身上,照自己手心吐了個吐沫,抓住那繩索,小心翼翼的往下滑,漸漸的整個人都消失在黑洞之中。

阿郎猶豫著,是不是自己也要下去?他趴在洞口,往裏張望,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著。他輕輕的喊著:“阿寶,阿寶。”那聲音在洞內一點回音沒有。他坐在地上,等了一會。晚上樹林裏開始起風了,還真是有點冷。阿郎一狠心,罷了,我也下去。

他抓住繩索,深吸一口氣,順著繩子也滑入洞內。

就在那女屍的手指馬上要插到陳小元喉嚨的時候,樂天和阿鬼就趕到了。樂天一個箭步飛身過來,緊緊的抓住那女屍的胳膊,用盡全力:“你給我過來吧。”那女屍冷不防被樂天拽的一歪。可誰成想那女屍是力大無窮,猛的一揮臂,樂天就被甩到牆角。腦袋正好卡在桌子上,血當時就下來了。樂天順手一抹滿臉都是血,大怒,暴脾氣上來了,心想今天我非製服它不可。

那女屍速度極快,又順手去插陳小元。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阿鬼情急之下猛地趴在自己師父的身上掩護住陳小元,把自己的後背露給那女屍,愛插你就插吧。那女屍的手指甲帶著風聲“嗚~~”的就到了。

這個時候,最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那具童屍,突然一躍而起,摘掉額頭上的鎮屍符,猛地撞向那女屍,把那女屍給撞倒在地。女屍速度極快,又拔地而起,直撲童屍。兩具屍體就開始周旋在一起,屋子裏家具都遭殃了,被打的稀裏嘩啦。兩具屍體跳出屋子,在院子裏纏鬥起來。

陳小元扶著阿鬼起來,師徒幾個站在屋子裏目瞪口呆的看著屋子外正在打鬥的屍體。樂天說:“師父呀,看樣子,這兩具屍體不像是母子。”阿鬼也說:“是呀,師父,母子好像不能打的這麽無情。”陳小元眉頭緊縮:“不是母子,那怎麽都被封在一起下葬呢?”小雲看著說:“師父呀,好像那童屍更厲害一些。”

此時,院子裏的童屍左右騰挪,一個身形閃到女屍的背後,猛地抓住女屍身上那絲綢衣服的腰帶。腰帶一下就被拽開,整個絲綢衣服霎時就散落在地上,隻聽見那女屍“咳咳”的怪叫,渾身冒煙。隨著衣服的散落,整個屍體都化成了一堆白色粉末。地上也隻剩下女屍的衣服和木屐。

童屍在地上僵直的蹦了三蹦,眼中失去光彩載倒在地。師徒四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仔細檢查翻看著女屍留下來的衣物和那童屍。樂天看著阿鬼笑著說:“師哥呀,我有個想法,這童屍是不是你的兄弟,在你危難的時候出來保護你。”阿鬼也笑:“別看玩笑,我娘就生了我一個。”他隨即問陳小元:“師父,你怎麽看?”

陳小元搖搖頭說:“現在我都糊塗了。不過照情勢來分析,這女屍是護陵的,而那童屍肯定和它的任務不一樣,似乎要幫助我們來對付那女屍的。”小雲“噗哧”一下笑了:“師父,難道那童屍要幫助我們盜墓?”陳小元十分嚴肅,麵目陰沉:“這個……也說不好。”

阿郎摸著黑,也不知自己順著繩索下了多長時間。突然感到自己的腳挨著地麵了,他這心才勉強放了一下。鎮定一下之後,他輕聲呼喚:“阿寶,阿寶。”黑暗中,“騰”的閃了一下光亮,一盞燈被點燃了。阿郎看見離自己不遠,阿寶正舉著燈看著自己。

阿寶輕聲說:“跟我來。”

阿郎小心翼翼的跟著眼前那抹光亮,左轉右轉的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於進入了那主墓室。主墓室內,空空如也,隻有正中央的一口被打開蓋子的棺材。室內腐爛騷臭的氣味把阿郎熏的腦子直迷糊。阿寶把燈遞給阿郎:“你給我把著燈,我用羅盤定位。”

阿郎捏著鼻子,提著燈跟在阿寶的身後。阿寶用羅盤找了一下,最後來到那棺材跟前。他用手推了推那棺材,真夠沉的。他回頭對阿郎說:“你把燈先放下,幫幫我,把這棺材給推到一邊,主陵就在這下邊。”

阿郎聽完這話,異常的興奮。他放下燈,來到阿寶身邊,和他一起開始推棺材。這棺材也不知是什麽年代的,依然的保存完好並沒有腐爛,仔細聞還帶著淡淡的香味。阿郎邊使勁推邊問阿寶:“這棺材什麽木質的?真是結實。”阿寶使了渾身的牛勁推棺材,咬著後槽牙斷斷續續的說:“楠……楠木。你們扶桑,就是蠻夷之地,真是孤陋寡聞。”阿郎沒說話,眼裏都是寒光。他早已對這個阿寶動了殺心,等主陵的事搞定之後,第一個就要把阿寶給宰了。

兩個人推著推著,就聽見“喀”一聲,那棺材被推倒在地。棺材翻了個,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砰”的一聲,傳出去老遠。多少年的墓灰隨即飛騰而起,熗的兩人直咳嗽。

這時候,在墓外巡邏的士兵們,都聽見了墓下發出的那巨大的聲音。個個麵麵而覷,都把武器拿了出來,要下墓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