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也就是我所見過的貌似鄉下人的少年,走上前來的樣子一改當初滿臉不諳世事的神色,精悍而利索。他對“傑克”和曹建平說道:“尉遲老爹,阿爸,我們這次險些失了手!”

他的話語中還帶著那種生澀方言的遺韻,但基本上我還是能夠聽得懂。

“昨天接到尉遲老爹的火漆傳書,我就和三叔一起下山,在半夜裏潛入了山下那支部隊的軍火庫外圍,本來當時就可以搞到這些東西,可是,沒料到他們會突然接到什麽緊急任務,深更半夜的來調動軍火,整整忙到今天下午才算完結,我剛和三叔鑽到倉庫裏,又匆忙的進來一些人,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幹什麽,反正鼓搗了半天的光景,還差一點發現我們藏身的地方!幸好三叔老道,裝出耗子打架的聲音,他們才沒有特別注意我們的藏匿之處,後來總算離開了。”這番從這個叫小軒的少年人嘴裏講出的經曆,聽來卻是十分的稀鬆平常,但我知道隻有當自己親身體驗之後,才能得知其中是何等的讓人驚心動魄。

“傑克”聽完他的這段簡述,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就好,大陸解放軍演習是常有的事,尤其喜歡在半夜裏搞什麽緊急集合、拉練。少了這幾箱炸藥,不仔細點檢是不會發現的。好了,老三,下一步就看你的啦!”

在地上蹲著的老三緩緩立起身來,我這才看清他的臉。

這是一張很難描述清楚的臉,充滿著某種令人生厭的氣息,年紀也讓人一下子猜不出來,因為傷疤,許多的傷疤將他的皮膚拉扯的幾乎變形,隻有眼睛是年輕的,犀利、狠毒,像一根針,隨時準備穿入人心。

這張臉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

他站起了身,在所有人的臉上用目光掃了一圈,到我這裏時,也隻是像對其他人一樣的輕輕一撇,然後把目光轉到了“傑克”身上,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傑克先生,我在此首先要申明一下,這次我們的行動所得,在上次談好的結果上再加一成歸我和大哥及小軒侄兒所有,你看如何?”

他說的話一點都不像一個山野村夫的粗陋俚語,我在第一時間已經斷定,他一定是受過良好的素質教育。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傑克微笑著說。他此番的笑容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本不該把這個惡名昭著的罪犯和那個人聯係在一起的,但不知怎麽的,也許就因為這笑容,在如此特殊的時刻竟然如此的相像。像狐狸。

這個人就是杭州刑偵隊主管刑事偵查的副隊長譚力。我為自己怎麽能產生這樣的想法而感到莫名其妙。

“我和大哥是冒著犯宗族的大忌來幫你的,雖然我們也是既得利益者,但相對你而言,你卻可以說是坐享其成,甚至沒有任何涉及到生命的危險,而我們要時時刻刻防備那隻該死的飛鏢!這代價比你要大的多!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