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待了龍戰他們一些事情之後,我就下了線了。倒不是我不想在遊戲裏呆了,而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自從進入遊戲以來,我的怪病就已經不曾再發作過,但是對我而言,卻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尤其是最近,總是感覺頭腦裏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麽東西一般,那種感覺,就像是神經衰弱時的那種頭腦空白一般,痛苦異常,除了在練習嗜血恨心法的時候,才能找到一絲能夠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迅速地盤腿而坐,嗜血恨心法特有的血色氣息開始自雙眼中間處的地方流轉而出,向著向全身各大經脈如網般散去。嗜血恨心法與我所看過的武俠小說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它不起源於丹田。一般而言,所有的武功心法,其實都隻是利用後天的意識,來啟動人類先天隱藏於體內的氣息,並以此不停地加強,遵照著一定的經脈走遍全身,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但是嗜血恨心法卻不同,它的起源和歸結處,都在於人的眉心處,而這個地方,正是中國傳統文化中認為人體最為神秘的地方——鬆果腺的所在,也正是我的血眼所在。它所運行的方式也並不是遵循一條一條的經脈,而是以此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擴散,體內的氣息在運行的時候並不會相互衝突,哪怕相互碰麵,也會匯合一起,繼續前行,直至重回鬆果腺。

集中力量內視著身體內的血色氣息,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充盈的狀態,轉而是一種如水般的**存在,在體內迅速地流動著,每在體內循環一次,就會變得充盈很多,身體也開始有所反應,有種嗜血的衝動。

我心中一動,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突破瓶頸的邊緣了。

更加集中精力,全力運行起體內的氣息。血色氣息在意識的控製下,更加迅速地在體內飛竄起來,恍若一群失控的野馬,漸漸地開始脫離了意識的控製,在體內奔騰起來。

身體一陣舒暢。

但是,隨之而來的一陣刺痛卻讓我原本已經沉醉下去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欲速而不達”,這句話早就已經是人盡皆知的道理了,但是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是會犯這樣的錯誤。要知道氣息走動於體內各大經脈,尤其是嗜血恨這樣的心法,雖然不用像那些氣功那般地控製著真氣一條條地走過去,所耗費的心智固然也少了許多,但是,真正遇到問題的時候,同樣要比這些要難應付上許多。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不斷地衝擊著我的身體,經脈在幾近瘋狂地擴張著,但是身體所承受的疼痛也不止一倍地提升著,雙手不由自主地結起的印訣也被破壞了,隻剩下緊緊攥著的雙拳了。

身體一顫。

我知道,我已經達到身體所能承受的臨界點了。

體內的真氣開始不再像之前那般在各大經脈流動,反而失去控製地向著眉心的鬆果腺反襲了過來。此時的我,已經自保無力,更加沒有想到這些原本聽話的小東西竟然會落井下石,臨陣倒戈。

大量的真氣湧回了鬆果腺,頓時將鬆果腺撐得飽飽的,幾乎就要暴裂開來。

生死之間的壓力讓我的意誌清醒了一下,奮起僅餘的神智,努力地想要控製著身體內緒亂的真氣。但是,不做還好,意誌剛接觸真氣,那真氣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回倒流,同時,鬆果腺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個小洞,原本幾欲爆炸的真氣流突然之間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迅速地朝著洞口流去,不一會兒的時間原本強橫的真氣流已經消失不見,巨大的吸力更是快速地吸引著體內原本就僅剩無幾的真氣向著它流去,瘋狂地抽幹著我的身體。

“怎麽會這樣?”我的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這句話。除了疼痛,這是我唯一能想起的話了,腦子再次恢複成一片空白,一片虛無飄渺的空白,令我仿佛懸於天地之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那咱感覺,何其苦痛?

“嗜血一生,修羅末言。”隨著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影像在我的眼前閃過,那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恍若就在身邊,又如同身處隔世,那些影像卻是熟得不能再熟,每一個畫麵,都是我當初怪病犯時所看到的那些場景,隻是現在時隔幾月,再次看到,有種熟悉,卻更有種新鮮感。每幅畫麵的場景都差不多,都是那麽的血腥,紅色,仿佛已經成了這個世界裏唯一的顏色了,到處都是血,除了血,還是血。

“不、不要……”我努力地保持著靈台的一片清明,不想再陷入這無邊的殺戮之中,盡管那種殺戮讓我有一種很舒服甚至是很享受的感覺,但是……那種無邊的恨意,卻會讓我失去自我,失去所有的一切。

“修羅一生,嗜血末言!”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聲音,這次,我聽清楚了,那正是我自己的聲音。

刹那之間,所有的理智崩潰於無形之中!一波又一波的血潮迅速地將我的大腦占據,無邊的殺意從我的身體暴發出來,腦海中隻有一個字:

殺!

殺!殺盡所有可殺之物!殺盡天下可殺之物!

沒有人可以看得到此刻我的情形,否則,即使他擁有再強的精神修為,恐怕也難以躲過精神崩潰的強大衝擊。此刻的我,雙眼赤紅如血,就連原本黑色的頭發,也在體內激發出來的鬥氣下現出一種詭異的血腥之色。

“唉……”一聲沉沉的歎息響起,那蒼老的聲音顯示著那絕不可能出自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我。

一個奇裝老人出現在我的麵前。

“殺!”無邊殺意因為眼前這個蒼老的生命而被瞬間激發了出來,一聲怒吼,我的身形快如閃電地攻了上去,但是,下一秒,我已經直直地躺在了地上,所有的意識也都歸於平靜。

“唉……”老人的身形在歎息聲中,慢慢地消失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