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歸瑤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該相信那兩個道童的閑聊,說什麽親眼瞧見一名雜役弟子得到了一件寶貝,能夠增加靈植的年份,簡直是胡扯,如今可好,不僅西瓜沒撈到,連芝麻都給丟了!

“師姐……”歸瑤華眉目間有些遲疑,不知現在求情換個地方麵壁思過行不行,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她悄悄叫人去請的刑罰堂長老已經趕了過來,聽得夏青安這一番言論,竟鼓起掌來,稱讚道:“不錯,果然有一峰大弟子的風範,不偏不倚,訓斥有道!”

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她原本偷偷叫人請刑罰堂長老來是想讓其為她撐腰的,而現在,別說撐腰了,別打壓她就不錯了。

刑罰堂長老這麽一說,歸瑤華哪裏還能求情,稍微露出一絲不滿來,那就是不尊長,有了這個汙點在,她以後在宗門內的發展無疑要艱難得多,無奈之下,歸瑤華和著血將一肚子的話吞了下去,不就是三個月的麵壁思過嗎?那地方不是偏僻荒蕪了點嗎?隻要她手中有足夠的靈石,一樣沒問題!

隻是想著那些曆盡千辛萬苦得來的靈石,就將這麽白白的用掉了,歸瑤華的心在滴血!

在場所有弟子朝著刑罰堂長老行了一禮,夏青安不卑不亢地回答:“師叔過獎!”

在他們的旁邊,雜役峰的管事顫巍巍地擦著額頭上不停冒出的冷汗,他這小小的雜役峰也不知惹惱了哪一路的神仙,短短的半個時辰內,竟然有如此多的內門弟子前來,並且把刑罰堂的長老給驚動了,這下,他的位置還保得住嗎?瞥著恨不得將自己隱身起來的惹事侄子,心中暗恨,恨不得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長老,是小的那侄子不懂事,才引發一係列的爭鬥,小的這就剝奪他雜役弟子的身份,將他趕離宗門,您看……”

話剛落下,管事侄子立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激動地對著刑罰堂長老又跪又拜,那張被小胖子揍得鼻青臉腫的臉上滿是絕望,急切地喊道:“別趕我走,我知錯了,別趕我走!”

九星宗是這萬裏大山中最大的修真門派,若是被趕了出去,還有哪個門派敢收他?況且,他的靈根也不好,是最差最差的五靈根,若是做一個散修,那根本沒有任何的出頭之路,哪怕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什麽寶貝,要不了多少日子,也會被別的散修殺人奪寶!

若是不修仙,做平凡人?在見識過修真世界之後,他哪裏甘心一輩子做一個普通人,普通人不過百年光景,對生老病死無可奈何!

刑罰堂長老嗤笑地瞥了管事一眼,那管事被瞧得冷汗淋淋,腰彎得更厲害了,不敢再發一眼。

“身為一峰管事,縱容自家侄子仗勢欺人,事後推脫責任,我看你這個管事也做不好,就把職位卸了吧!”

管事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想要求情,卻被人及時地捂住嘴拖了下去,這雷厲風行的舉動讓在場所有雜役弟子噤若寒蟬,對管事的下場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在慶幸,慶幸自己今天還算安分。

“至於你——”刑罰堂長老看向狼狽不已的管事侄子,剛想說話,夏青安卻突然出聲:“師叔,既然他已知錯,而且被戴師弟狠揍了一頓,也算是受到了懲罰,此事就算了吧!”

聞言,刑罰堂長老詫異地看了夏青安一眼,有些不明白夏青安堂堂一個大弟子為一個雜役弟子求情,至於同情不忍?這些話用來哄鬼還差不多。

“也罷,此事就此揭過,可若是再犯,可就不是逐出山門那般簡單了!”

經過此事,他哪裏敢在宗門內隨意欺負人,感恩戴德地對著刑罰堂長老磕頭致謝。

雜役峰的事情已解決,刑罰堂長老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與夏青安簡單地說了幾句,便帶著人轉身離開,別的雜役弟子也在夏青安的吩咐下快速離開,沒多久,熱鬧的事務堂門前隻剩下那麽幾人而已。

夏青安神色複雜地看著狼狽不已的管事侄子,心有些亂,她是認識他的,她來雜役峰的目的也是他,想將他帶離這裏,給他一個舒適的修煉環境,隻是她發現,事情與她記憶中有太大的偏差。

前世,她認識寧帆的時候,她剛與一隻六階妖獸大戰一場,身受重傷,體內靈力幾乎耗空,艱難地在大山中求著生存,是外出試煉的寧帆幫了她,讓她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宗門,是他對她說,他是一個普通的雜役弟子,整日受人欺淩,是他求她想要跟隨在她的身邊,哪怕隻是一個打雜的。

他幫了她很多,為她出謀劃策,為她衝鋒陷陣,雖然結果都不盡人意,但那份心,她領了。最後,他為了替她引開歸瑤華叫來的追兵,慘死在那些人的手中。

她對他始終有一份歉疚,所以此次來,想要將他帶離雜役峰,他以後想走什麽樣路也由他自己選擇,她會盡可能的幫他,可到頭來卻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表麵上那樣。

夏青安茫然了。

而寧帆瞧著夏青安為自己求情,還以為對方是看上了自己某些方麵的資質,欣喜之際,開口求道:“師姐,請接受寧帆的追隨。”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語氣,恍惚間,夏青安似乎回到了從前,她也是這般的意氣風發,他也是這般請求,哦,不,當時的他好像更加自信,氣質上也更加飄逸一些,哪會有現在的髒亂與狼狽。

還沒等夏青安有所回複,一直安靜呆在她旁邊的百裏濯卻突然抗議叫囂起來:“誰要你的跟隨,你這個叛……”

“嗯?叛什麽?”

夏青安疑惑地看著百裏濯,有些不明白他這般激動做什麽,百裏濯一頓,立馬抱住夏青安的大腿,說道:“你也了解到剛才的事了,他就是個判別不了是非對錯的混蛋,師姐,我們不要他好不好?”

寧帆想要反駁,可一想到百裏濯雖然年紀小,也是個他惹不起的人物,準備吐出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讓他那張原本顯得俊雅的臉有些難看。

此時的夏青安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需要靜下心來想一想,揮揮手讓寧帆離開,用態度表明她不需要他的跟隨,至少現在不需要!

寧帆再不甘,也隻能默默退下,心裏有些愁恨,他那個管事叔叔不在了,而他的實力在雜役弟子中也不強,也不知此次回去後會受到怎樣的欺負,都怪那個可惡的臭小孩,要不要他在旁邊的攛掇,說不定他真的就被師姐看上,離開這裏了,哪裏還會去接下來的事情發愁!

突然,寧帆感覺到背後襲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甚至隻感覺到背上的脊椎劇烈一疼,還來不及喊叫出聲,整個人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所有人都不曾看見,一束光鑽進了寧帆的背部,瞬間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百裏濯很是淡定地悄悄收回了手,繼續抱著夏青安大腿,將頭埋在其中,一副事情與我無關的模樣。

而夏青安腦海中不停回憶著前世的情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又被百裏濯占了便宜,想著想著,她緩緩地移動視線,定在了小胖子戴玉龍的身上。

戴玉龍被盯得頭皮發麻,扯動著臉皮,嗬嗬嗬嗬地幹笑著,伸出一隻肉呼呼的胖爪子在夏青安的眼前揮了揮,驚叫著:“姐,你沒事吧,不會被什麽妖魔鬼怪附身了吧?”

隨即,小胖子大吼道:“姐,你要堅持住啊,我去叫人來救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說罷,小胖子轉身就想跑,隻是腳還未踏出去,他那很有肉感的耳朵就被揪住,然後拉長,小胖子立即哇哇大叫起來:“輕點,姐,我是你的親弟啊,不要像個後娘呀,我的耳朵快要被揪斷了!”

“還跑嗎?”

“不跑了,給我一雙風火輪也不跑了!”小胖子哭喪著一張臉,趕緊回答,要是回答慢了,還不知自己的哪個部位會跟著遭殃。

“站好,整天冒冒失失的像個什麽樣子!”

“是,老大!”小胖子立馬立正站好,他實在太胖了,就這麽動一下,全身的肥肉都跟著晃了晃,夏青安看得糾結,伸手在他圓滾滾的肚子上拍了拍。

誰知,小胖子突然像個小媳婦一樣捂住被拍的地方,淚眼汪汪地控訴道:“姐,你調戲我!?”

夏青安的嘴角一抽,還沒來得及教訓教訓他,突然,百裏濯抓住她的手,使勁地用擦了擦,然後緊急地握住,一本正經地說道:“師姐,不是有句話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嗎?你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是注意點好。”

“你……你哪裏來的小小胖子,怎麽能占據我小跟班的位置!”之前,百裏濯太沒存在感,戴玉龍瞧見了他也沒當回事,這會看見他竟然他親愛的表姐的大腿,這怎麽可以!

吼完之後,小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著夏青安控訴:“姐,你怎麽可以拋棄我?”

【感謝人魚的情歌、雲№無憂的打賞,然後求安慰啊,今天出門被突然橫穿公路的電瓶車撞了,然後把我撞倒的人別說來扶了,對不起都沒說一聲就跑了啊,跑了啊~~~~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