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退了,如喪家犬一樣退了!

司無雲被一琴城城主鬱穀風重傷,短時間內,沒有再來襲的可能!

這本該慶祝的時刻,可大家看著蒼涼破損的一琴城,心中充滿了哀戚,哪裏還有慶祝的心思,若是可以,他們隻想恢複自己的家園,隻想逝去的親人複活!

高大雄偉的城牆下,幼狼與夏青安昏睡的地方,不少人自發地守護在他們身邊,不允許任何人的打擾。

這一刻,一琴城內所有的醫師都被召集起來,為那些在此次作戰中受傷的修士治療,隻是他們看著躺在**的趙行言,所有醫師都歎了一口氣,受如此重的傷竟然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平時讓人望而生畏的趙行言安安靜靜地躺在**,總是嚴肅冷凝的一張臉此時充滿了不安,他們想著,趙行言也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並沒有無堅不摧,他隻是太過強大,總能讓人輕易地忽略他的情感。

床前,還有一個幾歲的孩子沉默地坐在那裏,固執而又倔強地緊握著趙行言的手,任誰叫喚都不肯離開,不哭不鬧。

此時,在鬱穀風的吩咐下,一琴城開始了災難後的重建工作,橫跨一琴城南北,有著一條巨大的溝壑,無數的修士死於其中,無數的房屋因此而倒塌,美得讓人驚歎的一琴城出現了這麽一條創傷,讓人為之悲痛!

可讓人詫異的,別的地方大家都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修建完善,唯獨這一條如美人臉上傷疤一般的溝壑被保留了下來,他們要留著它,讓自己謹記那慘烈的教訓,激勵自己努力修煉。

時間緩緩過去,哪怕再重的傷也在時間的撫慰下慢慢好轉,夏青安最先醒了過來,微微擰著眉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手往後一撐,想要緩緩坐起來,可手中卻摸到了柔順而又舒服的毛,她抬眼一看,刹那間,心中震撼而又酸楚!

這還是那隻整天黏在她身上的幼狼嗎?

入目所及之處,全是暗黑幹涸的血跡,哪裏還瞧得見它以前漂亮威武的英姿!

夏青安強忍著破喉而出的哽咽,緩緩地站起,退後兩步,看著幼狼龐大的身體上,滿是令人心悸的恐怖傷疤,實在是難看極了!

她心裏極為清楚,妖獸的恢複力是極強的,它到底重傷到了何種程度,竟然到現在為止,那些傷都隻是剛結痂而已。

緩緩地走幼狼的腦袋前,看著它,緊閉著眼的它沒有了平時的調皮,安靜得過分。

夏青安心裏發酸,抬起手摸了摸它的鼻頭,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幼狼忽然睜開了眼,血紅的眼眸中充滿了驚喜以及從來未曾消散過的依賴,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痛楚來,這樣的眼,是如此的幹淨純粹。看著它,會給人一種錯覺,世界之大,何須煩惱,隻需用那赤子之心感受著這世界的美好,隻要睜開眼能看見畢生最重要的人,再多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麽。

幼狼挪動著頭顱,歡喜地蹭著夏青安的身體。

夏青安按著它的頭,不許它亂動,而後看著它委屈的眼,笑了笑,安撫性地摸了摸它,幼狼這才滿足地重新閉上眼,它太累了,受的傷也太重,需要用沉睡來休養。

隨後一段時間,夏青安寸步不離地呆在幼狼身邊,有什麽需求還沒等她開口,周圍的人便極為熱心地給她送了過來,讓冷清慣了的她極為不自在,但久而久之,也慢慢習慣了。

時間緩緩地流逝,幾乎整個心思都在幼狼身上的夏青安很明顯地感覺到它的傷在好轉,有時候一天能清醒一段時間,再後來,慢慢地能動一動手腳,再再後來,躺得久了,隻覺得骨頭都開始生鏽的它開始在夏青安身邊活蹦亂跳,要她狠狠地瞪上幾眼才肯安分下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當初受傷的人當中,隻有趙行言一人至始至終不曾醒來,哪怕是城中醫術最好的醫師也瞧不出具體緣由,隻說了一句個人造化。

在一琴城耽擱了太長的時間,幼狼身上的傷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夏青安也該走了,與鬱一朝道別之後便踏上了回九星宗的路途。

路上,幼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縮在夏青安的懷裏,夏青安也沒怎麽理會它,幼狼更加不高興了,扭了扭身子,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惜沒成功,那就再扭。

這時候,夏青安極為煞風景地來了一句:“要是掉下去了,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幼狼心中鬱結,腦袋埋在她的懷裏,裝死一般一動不動。

見此,夏青安心中發笑,伸出手戳了戳它的腦袋,笑道:“你還要氣多久?我不就是臨行前接受了鬱一朝的贈別禮物嘛,有你這麽小心眼的,吃醋吃到現在?”

“再說了,他現在可是我徒弟,徒弟孝敬師父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幼狼從喉間發出一句冷哼,心裏不停地詛咒鬱一朝,若是他送別的禮物,它可能隻是冷笑幾聲,過了也就過了,可偏偏他送的是妖丹啊,還是一顆八階雷係妖丹。

贈送妖丹對妖獸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雄性妖獸若看上了一隻雌獸,便會與別的妖獸作戰,將其打敗之後,將其妖丹贈予對方,妖丹的等級越高,就表示自己的誠心越足,也在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實力很強,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它!

想到這裏,幼狼心中更加鬱卒了,它也很強的好不好,等它長大了,別說八階妖丹,九階十階的妖丹它都能弄來,而且,那個臭不要臉的人類拿出的妖丹根本不是憑借自己實力獲取的,將妖丹送給師姐,他也好意思!

幼狼心中不停地腹誹著,隨即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失落不已,其實那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師姐竟然接受了!

它想拒絕,可都沒那個話語權!

眼睜睜地瞧著師姐一臉驚喜地將那枚妖丹放入儲物袋中,世上還有什麽比這更憂傷更惆悵的!

一琴城距離九星宗,不算近,足足幾千公裏,但好在鬱一朝考慮到她時間緊急,又送了她一個以速度見長的飛行法器,一路下來,竟然隻用了區區幾天的時間。

隻是,快到九星宗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夏青安如尋常一般打坐醒來時,不見了幼狼的身影。心中急切的她立馬調轉了方向,往回找,可惜,在幼狼消失的那個地段,她來來回回地不知尋找了多少遍,都沒有結果。

在這麽兩三個月的時間裏,她早已習慣了幼狼的存在,如今,她安全地回到九星宗,它就要離開了麽?

為什麽又一次的不辭而別!

她急切地呼喊著,奮力地尋找著,卻得不到一點一滴地回應,她甚至不清楚她它為什麽要離開,是因為她接受了鬱一朝的禮物讓它生氣了嗎?

其實,在八階妖丹與幼狼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如果從一開始就隻能二選其一,她除了會惋惜一下,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隨即,夏青安從儲物袋中將妖丹掏了出來,扔了出去,大聲地呼喊著:“我把它扔了,我不要了,你出來吧!”

安靜,還是一片安靜!

耳邊除了風聲呼嘯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響動,夏青安一臉悲傷,蹲下身子,埋著頭,痛哭了起來。

經過了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代替幼狼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可到最後,她把它丟了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青安緩緩地站起身,用手背擦著眼角的淚水,紅著眼眶看著周圍,嘶啞著聲音,幾乎帶著懇求地說著:“我在九星宗青雲峰半山腰的小閣樓中,你若是不生氣了,就來找我好不好?”

她知道幼狼肯定在暗處看著她,她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可她找不到它。

說完這句話,夏青安再次坐上飛行法器,離開了,在她走後,幼狼緩緩地從一個陰暗地角落走了出來,情緒低落地站在先前夏青安失聲痛哭的位置,看著草叢中如垃圾一般被她扔掉的八階妖丹,將它叼了出來,放進了空間中。

它想對她說,它不生氣,它發過誓的,再不對她生氣。

它是個貪心鬼,不想以妖寵的身份呆在她的身邊,它想以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成為她此生唯一的道侶!

夏青安情緒低沉地回到九星宗,在向夏宇辰匯簡單地報了這一次的出行情況之後就準備立刻趕往後山,誰知對方突然來了一句:“你這次外出沒有帶上百裏濯?那他一個小孩子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他不在小閣樓?”夏青安皺眉,她記得她離開前好好地吩咐過,對方也極為乖巧地答應著,難道對方在陰奉陽違?

“你這個師姐到底怎麽當的,自個兒照顧的師弟去哪兒都不知道了嗎?還是覺得你做了一琴城少主的師父,很了不起了?連自己的師弟也漠不關心了?青安,他可關係著九星宗的未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