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幻影很大,幾乎將這個九星宗覆蓋,宗內的弟子抬頭便可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空曠的地方就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群,有那麽一瞬間,整個九星宗安靜得詭異,隻聽得幻影之中不斷地傳出激烈的爭吵,如同擂鼓一般敲擊在他們的心坎上。

越宏光氣得腦子幾乎發昏,難道九星宗的聲譽就要毀在他的手裏!?

轉過頭來,越宏光神色猙獰地盯著夏青安,那可怕的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一揮手將她身上的幻影石打碎,身子更是一晃,猛地站在了夏青安的麵前,一雙幹枯的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著:“夏青安,你和你的父母一樣都該死!”

聞言,夏青安的臉色一變,難道她父母的死另有隱情?

不過馬上,夏青安又恢複了猖狂的神色,對脖子上的疼痛絲毫不以為意,她燦爛地笑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牌來,慢悠悠地說道:“想殺我?很容易,青安不過一介小女子,沒啥修為,但幸好依靠還是有一點的,掌門的眼力好應該認識這玉牌吧,如今,我不僅是一琴城少主的師父,更是一琴城的客卿長老,受整個一琴城的庇佑。掌門如若不想被報複,青安這條小命隨時等著掌門來取。”

夏青安看著越宏光與夏宇辰那青青白白的臉色,笑得更加暢快了!

就在這時,九星宗的後山之中,響起了一道獸吼,驚天動地,強大的聲波似乎要震得整個九星宗都要抖上一抖。

隨即,兩隻巨大的火獅在空中完美地一躍,在整個宗門弟子驚歎的目光下。直接從後山跳到了主峰上,在那一刻,因為兩隻火獅的降臨,也因為它們的刻意為之,那如同刀鋒出鞘一般在宗門弟子中有著不可逾越地位的主峰狠狠地顫抖了一番,峰上的鳥獸盡皆驚起,逃命飛竄。

兩隻火獅作為九階妖獸,同時也作為九星宗的護宗妖獸,在九星宗內有著不可尋常的地位,即使在宗內有著絕對話語權的越宏光在麵對著它們時也必須禮讓三分!

此時。他的臉色甚至比之前還要難看幾分,掐著夏青安脖子的手用力了幾分,湊近了她的耳邊。狠戾地說道:“夏青安,你以為你逃得掉麽?”

隨即,越宏光鬆開手,退後幾步,再深深地瞧了捂著脖子不停咳嗽的夏青安幾眼。理了理衣衫,走了出去,揚起笑容,對著兩隻將自身氣勢全開的火獅抱拳說道:“不知兩位前輩前來所為何事!”

在母獅的懷裏,小火獅拚命地掙紮,拚命地嚎叫。特別是在感受到了夏青安的氣息後叫嚷得更加厲害了,等母獅將它輕輕鬆開,從出生後就不曾進食過的小火獅顯得有些虛弱。它跌跌撞撞地朝著主峰大殿裏走去,在瞧見夏青安之後,就像是迷失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自個兒的父母,委屈得更厲害了,連路都有些走不穩的它奔跑著撲進夏青安的懷裏。兩隻小短腿緊緊地抱著夏青安,嗷嗷嗷地叫喚著。不停地在她身上擦著自己掉落的淚珠。

夏青安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起,輕輕地順著它的毛發,受到了撫慰的小火獅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在她的懷中一抽一抽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弄著她的手,還時不時地用小腦袋蹭一蹭,直到此時,小火獅那顆不安的心才徹底安定了下來。

可心是安定了下來,那個始終空空如也的肚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小火獅不停地去吸允夏青安的手指頭,可卻吸不到任何東西,不滿地嗷嗷叫喚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儲物袋被扔進了夏青安的懷裏,她抬眼一看,便瞧著兩隻火獅那依依不舍的眼眸,母獅更是眼中含淚,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扭過頭,又如來時一般走了!

若是可以,其實它們更想將夏青安擄回洞穴,專門照顧小火獅,但它們忘不了當初百裏濯發出的恐怖氣息,它們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去擄掠她。

兩隻火獅雖然走了,小火獅卻被留了下來,它就像是一個護身護一般守在夏青安的身邊,越宏光想悄無聲息地殺掉夏青安都做不到,如果小火獅稍微有點什麽差池,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孩子的護宗妖獸絕對會將整個宗門攪得天翻地覆!

他自個兒的性命也可能因此而毀滅!

此時,夏青安的心中有著激蕩,震驚地看著火獅離去的方向,它們這是——將小火獅交給她撫養?

低下頭,看著餓得不停叫喚的小火獅,夏青安心軟得厲害,她也想好好地給它喂食,好好地將它撫養長大,可她感受著主峰大殿裏流轉的冷凝氣息,暗暗地歎息了一聲,如今她都自身難保了,又怎能照顧好它!

夏宇辰陰冷的視線落在了小火獅的身上,讓它活著,卻又讓夏青安死亡,有很多方法不是嗎?

宗內古籍中不是還有個叫活傀儡的東西麽?那東西不在此時用更待何時!

小火獅仿佛感受了生命的威脅,猛地從夏青安的懷中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等著夏宇辰,鼓了鼓肚子,而後突然吐出一口火焰來,朝著夏宇辰襲去。

這樣小的攻擊對元嬰後期的夏宇辰來說,自然沒有任何的威脅,冷笑一聲,極為淡定地伸出手,握住那團火焰,輕輕一捏,火焰便散得幹幹淨淨。

攻擊落空,小火獅極為失望地垂下眉眼,兩隻小前爪抱著小腦袋,極為的糾結,隨即,它像是為自己打氣一般深呼吸幾口氣,拍了拍小肚子,小肚子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隨即,又是一股火焰吐了出來。

隻是,先前的火焰是如同玫瑰一般紅豔,如今,卻像是大海一般深邃。

夏宇辰同樣不屑一顧,伸出手,像之前那般握住一捏,自信滿滿地好似什麽東西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可馬上,他就不這麽覺得了,臉色急劇一變,立刻甩開手中的藍色火焰,可那火焰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根本甩脫不掉,在他的手中囂張地燃燒著。

見此,小火獅捂著肚子得意地大笑起來,在夏青安的懷中又蹦又跳的,像是取得了什麽重大的勝利。

夏宇辰恨得咬牙切齒,說道:“夏青安,在你出生時,我就應該將你掐死的!”

“本座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便是二十多年前的心軟!你這個掃把星,克父克母,克親克友,當初的卦象上言,你更會讓整個宗門走向毀滅!本座當初怎麽就心軟了,怎麽會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才,隻要耐心教導,你終究不會對宗門有所危害!”

“錯了啊,大錯特錯!哪怕當初你父母死命護著,本座也應該堅持將你毀滅於搖籃之中!”

夏青安的臉色發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穩,因為夏宇辰的這一番話,體內的靈力更是瘋狂地暴動起來,叫囂著衝破她的身體。

“不過現在還算不上晚,今天,我夏宇辰將當著曆代祖宗的麵,將你這個叛徒斬殺!”

說罷,夏宇辰虛空一抓,捏著不停掙紮叫喚的小火獅往旁邊一扔,接著手心一轉,無數尖銳的木樁從地底衝破而出,以一種極為囂張地姿態想將夏青安的身體刺穿!

此時,夏青安體內靈力暴動,讓她根本做不出躲避的動作來,千鈞一發的 時刻,她手中的一琴城玉牌迸發出刺眼的光芒來,玉牌在那一瞬間化作一個光盾,將她牢牢地護在其中。

夏宇辰哼笑,一塊小小的玉牌就想抵擋住他的攻擊,簡直做夢!

他掐動印決,祭出了自己的本名法寶,那是一個鼎,上麵刻滿了古老而又神秘的花紋,在那鼎出現時,似乎有著遙遠的聲音在梵唱,聲音急速,如同魔咒透過光盾,鑽入夏青安的腦海。

絳雲鼎在夏宇辰的手中迅速地壯大,而後朝著夏青安重重地撞擊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光盾與絳雲鼎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玉牌光盾狠狠顫抖了一番,而後如同水晶一般一片一片地碎裂開來。夏青安承受不了撞擊所帶來的強大餘波,發出一記悶哼,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千裏之外,閉關修煉的鬱一朝猛地睜開了眼,手掌朝虛空處一抹,玉牌碎裂前的畫麵完美地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著畫麵之中,那張至始至終都顯得倔強的一張臉,鬱一朝在氣憤的同時,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沒有什麽柔情似水,沒有什麽貌美如花,更加沒有什麽妖嬈嫵媚,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這樣的女子無趣,固執,沒魅力,沒女人味,泛不起他們心中的絲毫漣漪。

可他知道,她的身上有著一股令人著迷的力量,隻要懂她,耐心地去剝開她建築在心外的一層一層鐵牆,就會發現,你會為她的那顆心而著魔,以至於瘋狂!

鬱一朝站起身,這個女孩是他的師父,怎能由人如此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