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安瞧著徐聞之,又瞧了瞧他背後咆哮著追來的火靈王,輕輕地笑了:“借道友躲一躲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惜,小女子這石屋防禦脆弱,也不知能不能抵擋住火靈王的攻擊。”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聰明如徐聞之怎麽會不明白,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年頭,打劫竟然打在了他的頭上,他是該讚揚對方的膽大,還是該同情對方的愚蠢?

到了這時候,徐聞之反而不急了,手指極為靈活的翻動,隨即,整個地下空間中的火靈竟然不受控製地聚集在一起,然後開始詭異般的融合,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竟然組合成了一個體積與火靈王差不多的火靈來。

火靈表情機械,在徐聞之的控製下,與衝刺而來的火靈王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嘣的一聲,火花四濺,如同一朵璀璨的煙花華麗的綻放,幾乎要亮瞎夏青安的眼。

徐聞之得到熔爐之心了?

否則,他即便不怕火靈,又怎麽能操控!

時間與劇情與上輩子完全不同,難道此人也是重生者?

無怪乎夏青安如此懷疑,火山裏的通道錯綜複雜,地方又大,不在裏麵轉上一月兩月,根本不可能尋到被火靈護得死死的熔爐之心!

而且,上輩子熔爐之心能被發現,完全是機緣巧合,當時生活在火山周圍的兩隻千年妖獸不知因何緣故,竟撕破臉皮打鬥起來,到它們那種程度,每一擊都是翻天覆地之能,結果一不小心火山被削去了一般,掩藏在火山中心的熔爐之心在觸不及防的情況下自然被暴露了出來。

露了這漂亮的一手,徐聞之的臉上顯出一絲張揚之色,懶懶地靠在石屋之上,伸出手敲了敲,說道:“如何,現在是否能借得貴地一坐?”

若是夏青安未曾重生一次,也不曾了解得到熔爐之心之後會有怎樣的逆天實力,她可能就真的被徐聞之這一手鎮住了,要麽因忌憚死活不讓對方進,而且還要加一把勁兒,讓他快速地加入死亡大軍中,要麽恭恭敬敬地將對方迎進來當大爺一樣供著,留下一絲恩情為自己以後鋪路。

可惜,在徐聞之出口時,夏青安就已經清醒了過來,她敢保證,徐聞之絕對是走到絕路了,眼看著他身後的火靈王就要衝破禁錮,徐聞之即使表現得再淡定,眼眸中也不禁有了一絲急切,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他敢保證,當初他瞧見的閣樓法器絕對是他所小瞧的女人孩子所得。

別看他表現得很鎮定很瀟灑,他實則已力竭,火靈王若是掙脫了禁錮,他絕對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應付第二次。

徐聞之的心理活動夏青安雖不清楚,但也差得八九不離十,隻要確定他還沒得到熔爐之心,她便放心了不少,輕輕地笑了。掐動印決,在火靈王衝破禁錮的那一瞬間,控製著石屋敘述地將徐聞之包裹,代替他承受住了火靈王凶猛的攻擊。

一時間,夏青安的臉色有些難看,在這一時刻,她才對火靈王的實力有著深刻的認知,能在火靈王的攻擊下還能跳脫得全身而退的徐聞之更是生出了一股詭異的敬佩心思。

石屋作為一個防禦法器,還是仙器級別的法器,哪怕是元嬰期的修士,若沒有什麽特殊的能耐,也休想傷得石屋分毫,可如今,在火靈王的憤怒攻擊下,石屋竟然有了輕微的創傷!

火靈王完全被憤怒灼燒了理智,目光灼灼地盯著石屋,絲毫不曾地停歇地瘋狂撞擊,一段時間後,發現它暫時對這頑固的石屋無可奈何之後,竟然全身都將石屋包裹起來,它就不信,那可惡的人類能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石屋內,夏青安瞧著這一切,深深地為火靈王的執著感到無奈。

“道友,你瞧,因為你,我們自個兒的生命都危險了。”

夏青安的語氣裏有一絲很容易發覺的恐懼,睜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瞧著徐聞之,使得他即便臉皮再厚,在此刻也不禁顯得有些斂然,他一個大男人如此逼迫一個弱質女流及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不管在哪,都是被鄙視的。

這怎麽可以!

徐聞之假意咳嗽了兩聲:“喂,我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輩,身上好歹也有一些好東西,施舍給你了。”

說著,徐聞之從儲物袋裏拿出一件上品攻擊靈器,一株六階靈植隱匿草,遞到夏青安的麵前,夏青安也不管他語氣如何,瞧著那靈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雖不是極為珍貴之物,卻是很稀有的好東西,若是將其煉製成丹藥,在危險的關頭服用一顆,能以一切修為倒退為零一個月的代價下,血遁逃脫,簡直是居家必備的良藥。

夏青安一邊毫不客氣地將隱匿草接了過來,一邊笑眯眯地說道:“這怎麽好意思。”

聞言,徐聞之又看了看與那不好意思極為不相符合的表情與動作,身子微微一僵,他似乎被小小地算計了一回!

好家夥,因著他平時行事狠辣囂張,同輩之中,已經沒有多少人敢算計他了,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麽?

徐聞之從鼻間哼出一聲,鼻孔朝天:“就為這點小東西算計,眼皮子也太淺了些,你就不怕你的行為惹怒我,在我安全離開後做出忘恩負義之事?”

“哦,如果你有這樣打算的話,那就請便!”夏青安毫不在乎地聳聳肩,緊接著,手中快速地掐動著印決,原本空蕩蕩的石屋格局立馬改變,兩隻巨大的石手從徐聞之的身後伸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將對方整個人禁錮了起來,然後吊到空中。

夏青安微笑地走到徐聞之的麵前,抬起頭,望著他,說道:“道友,我該說你什麽好呢,難道你沒聽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話?既然你想安全離開後做出什麽對我們不利之事,那就不要離開了!”

徐聞之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受到如此的待遇,剛要開口,卻被夏青安打斷:“奉勸道友一句,還是別說話了,真把我給惹急了,做出什麽缺胳膊斷腿的事就太血腥了!”

“你……你竟然敢如此對我?”

“為什麽不敢?”夏青安表情詫異,“你都把威脅的話說到我麵前了,我若是還心慈手軟,還怎麽修成大道?”

“哦對了,你也別再掙紮了,難看!實在是有違你瀟灑的形象。”

徐聞之怒視著夏青安,似乎要從她的身上瞪出一個好歹來,但夏青安完全不理會。

她也不怕把這個人得罪很了,從前世聽說的消息來看,別眼看他說話聞言細語的,實則極其自負,從來不將別人看進眼裏,傲慢得讓人完全生不起親近之心,但這個人有個很大的優點,心還是向善的,很有原則,從來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她救了他,即便他再憤怒,頂多事後戲耍幾分,絕對要不了她的性命。

當然,傳說與事實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兒,夏青安就不清楚了。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徐聞之身上沒殺氣!

就在這時,趴在毯子上的百裏濯緩緩地醒了過來,瞧見夏青安在旁邊守候著,立即乖巧地綻放出笑容:“師姐,你沒事吧。”

夏青安緩緩搖頭,也沒等她開口,身後被吊在半空的徐聞之立即冷哼一聲:“酸!”

百裏濯一聽,立即就炸了,完全不像受傷人士一般極為利索地跳了起來,充滿敵意地盯著徐聞之:“你是誰?”

“你大爺!”

聞言,百裏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陰森森地笑了,開口道:“我大爺早八百年就死了,莫非你是他變幻而來的孤魂野鬼?也好,我與他有些舊怨,還在鬱悶他死了我心裏的氣沒地發呢,聽說孤魂野鬼最怕火,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一回事,不如我們試探一下?”

說罷,百裏濯掐動印決,在徐聞之的正下方,慢慢地出現了一個缺口,原本一直包裹著石屋的火靈王見狀,立刻從缺口處湧了進來,原本視線有些黑暗的石屋因火靈王的闖入而變得亮堂堂的。

缺口並不大,而且在百裏濯的可以操縱下,即便火靈王沒有具體的形體,也隻擠進來一部分,高高燃燒起來的火焰恰好離徐聞之一步之遙,此刻,他就像是被架在架子上的烤乳豬,隻等著被烤熟食用!

“喂喂喂,不能這麽不厚道啊,我好歹送了一件法器,一株靈植啊,臥槽,這火烤著我的腳好痛!”

徐聞之真的快哭了,早知道這個小屁孩比那女人經不得,他就不該嘴賤!

腳會被烤很燙沒關係,抬起來就是了,問題是他的屁股,為什麽他總覺得他的褲子正被火靈王烤焦,讓他成為修真界曆史上第一個被火燒屁股以至於裸奔的修真者!

有些沒臉活下去了腫麽辦!

與此同時,百裏濯想著夏青安還在身邊,立馬就後悔自己的衝動了,柔柔弱弱地轉過頭來瞧著一直在他旁邊站著的夏青安,虛弱說道:“師姐,我的背好像有點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