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道長笑道:“這是哪裏話,您要這些東西又何必專程跑一趟呢,我明天就派人給您送過去。”

阿呆想了想,道:“那也行,我明天中午在學校裏等你。”

“好,那就這樣。”

交談結束,掛了電話。

阿呆收好電話,仔細琢磨了一下青冥道長的話。

看來青冥道長那裏應該是已經確定顧浩那件事是飛鴻道長做的了,否則的話,他也不用專程親自給自己打個電話來。至於說什麽不知道是不是外地來的散修做的,這看來應該是推脫之詞。飛鴻道長雖然已經被白雲觀逐出了門牆,但他畢竟還是白雲觀出來的。他做的這些事,白雲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想明白了這一層,阿呆心裏已經有了注意。

其實上次他幾乎就已經找到了對豹子出手的那人的住處,隻不過後來碰見了楊婷,所以這件事情就沒繼續下去。不過大概的位置他還是已經確定了。

他伸手拍了拍腰間的皮帶,隻見一道青煙升起,顧浩的身形漸漸出現。

“仙長,你找我有什麽事啊?”顧浩滿臉堆笑地說道。

至從上次去白雲觀,阿呆把他從別墅裏帶出來後,顧浩就一直棲身在阿呆腰間的皮帶裏。隻不過平時沒事的時候,阿呆都給皮帶加了封印,不讓顧浩出來。

顧浩大概也明白,這即是防止自己到處亂跑,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雖說像顧浩這種怨靈不是太懼怕陽光,但他畢竟是死物,如果和外界接觸多了,一樣會讓他受到傷害。

因此雖然被限製了自由,但顧浩也沒有提什麽意見。

“你的事情,可能有線索了。”阿呆望著顧浩低聲說道。

一聽這話,顧浩頓時滿臉驚喜之色。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搞清楚自己的死因,就算不能報仇,但至少也要讓自己死得個明明白白。隻是,時間過了這麽久,他心思也慢慢淡了。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阿呆竟然忽然告訴自己,這件事有線索了!

“仙長大恩大德,顧浩沒齒難忘!”顧浩朝著阿呆就是恭恭敬敬都一拜。

這話說得阿呆臉上有些泛紅,雖然一開始他答應了幫顧浩探查死因,但到現在為止,他除了讓白雲觀去查外,自己還真沒有去做什麽具體的事情。現在顧浩這麽一拜,倒是讓阿呆頗為尷尬。

“不過事情還沒弄清楚,隻是查到燕京城裏誰會使用符籙而已。至於是不是害你的人,現在還不知道。”阿呆想了想說道。

顧浩滿臉喜色,道:“沒關係,這些日子我好像又回憶起了一些東西,隱約記得給我喝符水的人的樣子了。隻要讓我見那個人一麵,我就知道是不是他幹的了!”

“哦!”阿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吧。

阿呆琢磨著,等明天等白雲觀把符紙和墨汁送來後,下午放學就過去看看。直接就讓顧浩認下人,如果真是那個飛鴻道長做的,說不得自己也要動手替白雲觀清理門戶了。

第二天中午,白雲觀的人如約而至,把符紙和墨汁交到了阿呆手上。

阿呆也沒急著給雪麗的父親製作符籙,畢竟下午的事情還很難說,如果那飛鴻道長真像外界傳聞那樣有大神通,而顧浩那件事又真是他做的,隻怕到時候沒辦法善了。

阿呆不認為飛鴻道長是自己的對手,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現在在解決這種事前,總是習慣了先做好準備。因此,他中午哪兒也沒去,就在寢室裏閉目養神,為下午的見麵做準備。

阿呆站在圍牆下麵。這堵圍牆阿呆上次就翻過,隻不過上次過去之後,就撞見了正巧出門的楊婷。

阿呆一陣苦笑,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在楊婷家裏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楊婷和桑蘭竟然是朋友。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在那種尷尬的情況下給跟桑蘭見麵,彼此還有了那種程度的親密接觸。

一陣搖頭苦笑後,阿呆雙腿一用力身形便陡然拔高,右手一攀圍牆頂,人嗖的一下子便跳了進去。

上次來過一次,這次就小心些了,落下的時候沒有碰到那些花花草草,身上也少了些灰塵。

出了園藝樹林,阿呆來到了小道上。辨識了一下方向,朝著上次那團真元力的所在走去。

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上次那團真元力落下的位置。這是一棟小別墅,看起來頗為雅致。

阿呆沉吟了一下,上去拍了拍房門。

沒一會兒,房門打開,一個四十來歲的消瘦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你找誰?”中南男人看著阿呆,疑惑地問道。

阿呆定睛看了看那中年男人,不過也隻是看,他現在可不敢用道力去探測對方,萬一對方真的是有道力在身的修士,那很容易打草驚蛇。

阿呆笑道:“請問下,您是飛鴻道長嗎?”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警惕道:“你找飛鴻道長有什麽事?”

阿呆搔了搔腦袋,道:“我聽一個朋友說,飛鴻道長是有大神通的仙長,我有點事想找他幫忙。”

聽了這話,那中年男人的麵色微微緩和了下,道:“飛鴻道長不在,你要有事的話讓你那朋友先打電話來預約下。”

阿呆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我下次再來。”

說著,他轉身朝外麵走去。

那男子皺著眉頭看著阿呆走開,這才緩緩關上了房門。

阿呆過了一個路口,在轉角處停了下來,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皮帶,顧浩緩緩顯出身形。

“是他嗎?”阿呆問道。

其實不用問,隻要看顧浩那激動的神色,阿呆就已經明白了。

“是他,就是他!”顧浩激動地叫道,“一見到他我就想起來了,就是他騙我喝的符水!”

阿呆微微點頭,道:“那你有沒有想起是什麽原因?”

顧浩皺眉思索半晌,才無奈地苦笑道:“沒有,我就記得在一間房子裏,他把這符水給我喝,其他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阿呆點了點頭,他也明白,人死之後,一些記憶會消失掉。而且顧浩變作怨靈已經很多年了,雖說因為法陣的原因讓他魂靈沒有消散掉,但記憶也會慢慢消失,隨之而起的就是殺戮的本性。如果不是遇上自己,恐怕再過個兩三年,他就真的變成隻知道殺戮的凶靈了。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既然已經確定是他了,那我們晚上再來。現在也不方便行動。”

顧浩自然是驚喜萬分,阿呆這說法,好像是要給自己討回公道的樣子!

阿呆打了段法訣,把顧浩收回了皮帶裏,他也沒什麽別的事做。就在附近閑逛,之後找了個小麵館把晚餐解決掉。

時間約莫九點來鍾了,阿呆才再次攀牆進了小區裏。

沿著小路,阿呆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別墅。隻是,當他從窗口往裏一看的時候,頓時皺起了眉頭。

因為現在在屋裏的並不止飛鴻道長一個人,另外還有三個,其中一個阿呆認識,就是黃屠偉。另兩個看上去像是外國人,都是金發碧眼的。

阿呆微微沉吟了一下,悄悄的靠近了窗口。

“飛鴻道長,這兩位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朋友。”黃屠偉笑道,“這位是維爾斯,這位是珍妮,都是從美國過來的朋友。”

維爾斯右手置於胸前,非常紳士地向飛鴻道長行了一禮,微笑道:“飛鴻道長,你好。”

飛鴻道長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好。”

維爾斯微笑道:“飛鴻道長,你也是華夏的修士嗎?”

一聽這話,飛鴻道長臉色微微一變,目光落在了黃屠偉身上。

黃屠偉尷尬的笑了笑,道:“都是朋友嘛,而且維爾斯和珍妮也都是有些特殊本事的人,沒關係,沒關係的。嗬嗬……”

飛鴻道長麵色依然難看,目光落在維爾斯身上:“貧道在白雲觀修煉過幾天法術,但也算不得什麽修士。”

維爾斯笑道:“我就說嘛,在紐約的時候,我就聽說華夏的道法已經失傳了,肯定沒有什麽實力高深的修士。那個白雲觀想來也平常得很,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飛鴻道長,你倒是很老實啊。”

這話一出,無論飛鴻道長心頭是什麽心思,此刻臉上都掛不住了。

他麵色鐵青,道:“這麽說來,維爾斯先生也知道華夏這邊的修士咯?”

維爾斯傲然一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們有什麽天宗隱宗的,據說當年就是他們和我們先輩一戰,之後先輩們不願讓戰火擴大傷及無辜,所以才撤出了華夏。”

“嘿嘿,不願傷及無辜才撤離?”飛鴻道長一陣嘿笑。當年的事情,他可是聽師傅說過,可和這維爾斯說的全然是兩碼事。

當年道門百家聯盟對抗教廷和神道教,兩邊是打得兩敗俱傷,不過後來因為天宗和隱宗的參戰,這才把教廷和神道教全部趕出了華夏大地。但現在這維爾斯,竟然說什麽是不願傷及無辜才自願撤出。這怎麽叫緋紅道長不好笑。

見飛鴻道長冷笑,維爾斯一挑眉毛,冷聲道:“難道飛鴻道長認為不是?”

飛鴻道長淡淡地道:“是與不是你我自然都明白,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分辨什麽。你們這次來找我,到底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