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隻是微微一愣,便馬上走了過去。

他剛走到近前,便被兩個身材壯碩的年輕人攔住了。他們斜著眼打量了一下阿呆,其中一個便怪聲怪氣地道:“小子,要吃奶回家找你媽去。今天這裏不營業,給老子滾遠一點。”

阿呆皺了皺眉頭,對這人口頭上的喝罵,他心頭頗有些怒氣。無論如何阿呆也隻是十七歲的少年人,雖說這十多年來一直在上靜心修道,但少年人心頭總是有幾分血氣的。隻不過,本著出家人不與世人爭吵的原則,阿呆倒是忍了下來。

他看了這兩個年輕人一眼,道:“我是在這裏工作的,麻煩你們讓一下。”

在這裏工作?

兩個年輕人相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眼色後同時讓開了身子,給阿呆留了一條進去的路。

一旁的人就這麽站在兩邊,不懷好意地看著阿呆。阿呆麵無表情,隻是緩步走了進去。

走進酒吧裏,阿呆頓時鬆了口氣。酒吧裏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往日裏的一些熟客都在,角落裏還有些酒客坐在陰影處,看不清模樣。隻不過在酒吧居中的幾張桌子旁坐著幾個赤著胳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在他們旁邊,樂兒兩手抓著盤子,緊張地站著。

阿呆目光在酒吧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壯漢老板的身影,應該是還沒過來。

他微微沉吟了下,便朝著樂兒那裏走了過去。

樂兒老遠便注意到了阿呆,直朝他打眼色讓他走開。但阿呆卻仿佛是沒看到的模樣,徑直就走了過來。

“樂兒姐,要我幫你什麽嗎?”阿呆朝樂兒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樂兒嗔怪地白了阿呆一眼,趕緊道:“沒什麽要幫忙的,今天沒什麽事兒,你不用上班,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阿呆還沒來得急說什麽,一旁坐著的人中忽然有人開口了。

“慢著。”

阿呆低下頭,隻見在那些年輕人中間,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子正眯縫著眼打量自己。

“我聽說這酒吧裏來了個新的服務生,就是你吧?樣子倒是一副小白臉模樣。”這男子忽然嘿嘿一笑,目光落在了樂兒身上,“樂兒,你可是不夠意思啊,有了新歡就想把老子給甩了?”

樂兒臉上頓時泛起怒容,兩道柳眉頓時豎起:“葛風,你別胡說八道!什麽有了新歡就把你甩了,我什麽時候跟你有關係?!”

“嘿嘿,老子在這裏為你消費的可不少,結果你一次又一次的放我的鴿子。真當我葛風是好說話的人嗎?”那叫葛風的男子眯縫著眼冷聲道,“今天我也不跟你廢話。要嘛你自覺自願的跟老子走人,陪老子幾晚讓我消消火。要嘛……哼,就別怪我不客氣。”

樂兒也被徹底搞火了,她本就不是什麽肯忍氣吞聲的人,隻不過顧忌到這是壯漢老板的酒吧,這才一忍再忍。但聽到這話,她也是徹底忍不住了。

她插著手冷笑道:“不客氣?這裏可是燕京,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大名鼎鼎的風哥還敢強搶民女?”

葛風一陣嘿笑:“哪能呢?樂兒你也把我葛風看得太傻了。隻不過,這裏可是酒吧,幾個客人喝醉了鬧鬧事,就算鬧到警察那裏,隻怕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吧?”

說著,他忽然一伸手,抓住了桌子上一支已經喝光了的酒瓶,之後猛地一揮手。

“轟”一聲巨響,原本便不算太熱鬧的酒吧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吧台上,隻見酒吧吧台上的那台電視冒著青煙從吧台上被砸了下來。

“葛風,你要幹什麽?!”樂兒又驚又怒,朝著葛風大叫了起來。

“幹什麽?”葛風緩緩站了起來,一臉冷笑地望著樂兒,“當然是砸場子!”

他猛地一抬腳,麵前的桌子便被踢翻在地,桌上的酒杯瓶子頓時跌落地上,當場摔了個粉碎。

“葛風,你在亂來我就真的報警了!”樂兒站到了葛風前麵,滿臉憤怒之色的大吼道。

“報警?”葛風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抖手便是一耳光朝樂兒臉上扇去。

隻不過,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另一支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阿呆的臉已經徹底的寒了下來,望著葛風的眸子中隱隱帶著怒火。

葛風冷冷地看著阿呆,那被抓住的手也沒收回。兩人目光對視,在空中擦出一抹火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葛風、阿呆和樂兒三人身上,他們都沒注意到,就在酒吧的角落裏,兩個俏麗的身影正說著什麽。

阿呆如果進門的時候仔細留意一下的話,一定會發現,其中一個就是他在人才市場門口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姐姐,你快幫幫他!”桑冰一邊目光落在阿呆身上,一邊焦急地搖著桑蘭的手臂。

桑蘭輕輕放下酒杯,淡淡地道:“急什麽?這都還沒開始呢。看看他們打算幹什麽。”

作為燕京刑警大隊的隊長之一,這樣的酒吧鬥毆在桑蘭看來不過是小意思,比這嚴重好幾倍的打鬥在她眼裏也不過如此。要知道,桑蘭平時對付的可都是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這幫地痞小混混,還真沒被她放在眼裏。

更何況,阿呆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出手相助樂兒,倒是讓她有幾分驚奇。

“姐姐!”眼看桑蘭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桑冰徹底的急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仙長,這可是讓他對我改變看法的好機會!而且……萬一衝突起來,他受傷了怎麽辦?你快幫幫他啊!”

阿呆剛進酒吧,桑冰就把他認了出來。倒不是說桑冰的眼神多麽好,而是阿呆那頭長發實在是太過紮眼了,以至於桑冰根本就不需要怎麽仔細辨認,一下就認了出來。隻不過這酒吧裏的場麵實在是有些怪異,桑冰就算神經再大條,也沒想過在那時候衝過去拜師。

這幾天裏,她每每回憶起人才市場門口那一幕,都是一陣頓首捶胸。錯過了一次拜師的機會不說,還給“仙長”留下了極端惡劣的映像。一想到這些,桑冰腸子都快悔青了!

見桑蘭依然是那副穩坐不動的樣子,桑冰急得都快跳起來了。隻不過一隻手被姐姐桑蘭牢牢抓住,任她如何焦急,也是衝不過去。

“不要著急,這種場麵姐姐比你見得多,放心吧。”桑蘭拍著桑冰的後背輕聲說道。

隻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卻掛著幾分冷笑。這幾天她已經被自己這個寶貝妹妹煩得夠嗆,桑冰張口閉口的仙長、拜師,已經讓她已經對阿呆這個素未謀麵的神棍厭惡到了極點!眼見今晚酒吧的場麵,桑蘭一邊是沒怎麽放在心上,一邊也有幾分說不出的快意。

讓這個迷得自己妹妹神魂顛倒的神棍先吃點苦頭再說!

不過也就是在桑蘭這麽轉念之間,酒吧中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一看葛風被阿呆抓住了手腕,一旁的小弟立刻就鬧騰起來了。

這些都是常年跟著葛風混的主,沒有一個是怕事的,一見老大被抓住,立刻就有人操了桌上的瓶子,朝著阿呆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隻不過,他卻是低估了阿呆的身手。拋開那些道法不說,阿呆在昆侖山上的時候,每天除了道法修煉學習各種知識外,幹得最多的事兒就是跟逍遙子學習各種武術。雖然沒經過實戰的考驗,但一般的三五人還是很難碰著他的邊的。

那瓶子幾乎是剛剛一舉到阿呆的頭頂,阿呆立刻就發現了。

他麵色不動,抓住葛風的手也沒有半分鬆懈,隻是一個轉身,一記鞭腿就甩了出去,重重地甩在了那個偷襲的腰上。

那偷襲的混混隻怕是“一腔熱血”還沒衝到頭頂,就覺得腰部仿佛是被汽車撞著了,人像出膛的炮彈一般橫著就砸了出去,撞翻了幾張桌子後,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酒吧裏頓時傳來了一陣低呼。

阿呆這一腳實在是幹淨利落到了極點,雖說這裏的大部份人都不動武功什麽的,但也能看出這一腳隻怕是要幾年的功力和力道才踹得出來。

葛風身邊的幾個沒來得急出手的混混也被震住了,一個個舉著瓶子拿著板凳愣是沒敢繼續下去。他們的目光落在葛風臉上,盡是詢問的意思。

酒吧裏的動靜也驚動了守在門外的那五六個人,他們頓時都湧了進來。看見這場麵他們也是一呆,然後立刻分出兩人去看那個倒地混混的情況,其他幾個也圍了過來把阿呆圍在中央。

“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葛風瞟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混混後,目光又落在了阿呆身上。

阿呆不說話,隻是盯著葛風的雙眼,沒有半點放鬆。

葛風臉上忽然露出怪異之色,輕聲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就這麽一直抓著我?”

阿呆緩緩道:“如果你答應不欺負樂兒姐,然後付賬走人,我自然會放了你。”

“付賬走人?你打傷了我的人,還要我付賬走人?”葛風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了阿呆半晌,嘴角忽然泛起一抹獰笑,“你怕是小說看多了吧,以為練過幾天功夫,就天下無敵了?給我廢了這丫的!”他猛地爆出一聲大吼。

一旁的混混早就等不急了,在查明那個被阿呆一腳踹飛的人隻是吃痛起不來,並不是被踹斷骨頭後,他們的膽氣頓時漲了不少。隨著葛風一聲大吼,他們提著瓶子板凳就朝阿呆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