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隨便?那好吧……”黑發少女轉過了頭,目光從新落到了那漸漸靠近的妖怪身上。她嘴角的淺笑漸漸消失,臉上剩下的隻有一片冷凝之色。

黑發少女猛地一翻掌,嘴裏發出一聲低喝:“去!”

一道銀色光華從她掌心電射而出,直奔那妖怪而去。

妖怪一聲低吼,那看似僵直的身體在這一刻竟然是靈動無比。它身體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以毫厘之差閃過了那銀色電光的襲擊。

隻是,那銀色光華仿佛是有靈性一般,在空中轉過一道圈又調頭撲了回來。

妖怪一聲咆哮,隻是沒等它有什麽動作,那銀色光華頓時分裂成了無數道,變作一張大網就蓋了過來。妖怪頓時被罩了個正著。

黑發少女雙手猛地合攏,嘴裏一聲輕喝:“收!”

銀色網子猛地一陣擠壓,那妖怪慘叫一聲吼,竟然是被銀色網子給割得粉碎。

少女一招手,那銀色網子又化作一道銀光飛了回來,在她身周盤旋一圈後就突兀的消失了。

黑發少女沒有繼續做什麽,反倒是抬起頭望了望燕京市區的方向。

“這是第一隻……”她嘴裏發出一陣喃喃自語。

阿呆有些頭疼,昨晚他也喝得不少,雖說不至於像剛子那樣起不了床,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在他還可以用道法幫忙解酒,但這種法術用在自己身上,效果無疑是大打折扣。

回想起昨晚的事兒,阿呆就覺得有些好笑。

昨晚宿舍四人都是爛醉,剛一回到宿舍,剛子就神神叨叨的要做點什麽。

阿呆看了下,就發現他竟然是把張峰的茶桶給拿來,說什麽要給宿舍的人解酒。阿呆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自然,他也沒打算再次使用道法。用道法來解酒效果很明顯,但對一般人身體的負荷也很大。別看剛子身體強壯,但也絕對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連續兩次接受那種法力。

自然,沒有阿呆的道法,剛子泡的那四杯茶水也隻僅僅是茶水而已。他忙活了半天也隻是做無用功。因此,他現在還躺在宿舍的床板上。

張峰和陳彬就好多了,昨晚雖說也喝得不少,但一覺起來倒是沒什麽太大問題。頭痛什麽的自然是免不了的,但還能堅持著去教室上課。自然,能不能聽進去那就是另說了。

早上是文史課,燕京大學中文係的必修課。傳說中文史課的老師姓餘,也是一個非常嚴厲的人,一旦發現逃課,那麽這一學期就別想在他那裏拿到合格。

因此今早教室裏很多人,相比阿呆所聽到的那種大學裏的散漫完全不一樣。阿呆原本是想找個後排不起眼的地方坐著,但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來晚了。後排的位置竟然是已經坐滿了人,別說是後排了,除了第一排有幾個位置外,其他地方都已經坐滿了人。無奈之下,他隻得選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下。

上課鈴響起,一小會兒功夫,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走到講台上,看了看手中的名冊,又看了看下邊的學生,這才問道:“誰是李慕?”

阿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老師問了第二遍,他才站起了身來。

“餘老師,我是李慕。”

餘老師點了點頭,道:“要注意聽講。”說著,她笑了笑,“咱們這學期的文學特招生還挺多,而且都還來得挺晚。李慕是昨天來報道的吧?還有個好像是前天,不過到現在我都還沒見著人。”

她話音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那急促的樣子,應該是跑著過來的。

課堂裏有些安靜,仿佛都是在靜候那腳步聲的主人。

果然,腳步聲在教室門口停了下來。

“請問下,這裏是一年級文史課的教室嗎?”一個聲音怯生生地問道。

餘老師看著門外,道:“你是……”說著,她低頭看了看名冊,然後才抬頭問道,“桑冰對吧?”

阿呆坐在角落裏,正奇怪這餘老師說什麽文學特招生很多,就聽到了腳步聲。然後又聽到這句問話,他也坐不住了,探著腦袋往門外看。

門外的人並沒有讓他等多久,在輕“嗯”了聲後,就走了進來。

來人個子不高,眉清目秀,齊肩的長發被束成馬尾垂在腦後。赫然便是阿呆認識的桑冰。

“桑冰?”阿呆驚喜地叫道。

桑冰還在糾結自己找教室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就聽見這麽一聲叫喚。轉過頭,一見是阿呆,她微微一愣,之後頓時滿臉的狂喜之色。

“你也在這兒,真是太好了!”桑冰一聲歡呼,把手裏的東西一扔,朝著阿呆就撲了過去。

沒等阿呆反應過來,桑冰就隔著桌子把他抱了個正著。

場麵一時有些詭異,中文係一年級的學生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第一排的兩人。

雖說大學裏不禁止談戀愛,但這當著全班同學的麵來個乳燕歸林投懷送抱,確實是有些過了。

餘老師抬了抬眼鏡,輕咳了兩聲,道:“這兩位同學,要敘舊還是要談戀愛,麻煩等下課以後,現在還是在上課時間。”

這話一出,阿呆趕緊把桑冰推到了邊上,幹咳了兩聲才尷尬地道:“是敘舊,不是談戀愛,不是談戀愛……”

課堂上頓時爆出一陣哄笑。

有了桑冰在邊上陪著,阿呆頓時覺得感覺好了很多。相比剛開始的舉目無親,現在無疑是要自在了不少。兩人坐在第一排,就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眼巴巴的等著下課後再問個清楚。

四十五分鍾一堂課過得倒是很快,轉眼就是下課時間了。

“你怎麽也來燕京大學了?”

老師剛一走出教師門,阿呆就和桑冰同時開口問了同一句話。

阿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桑冰倒是沒什麽,這整整一節課,她都興奮得不得了。她做夢都沒想到,在燕京大學裏竟然能遇到阿呆,而且兩人竟然還都是在中文係!

同班同學啊!

一想到以後的日子,她心裏就美滋滋的。原本對桑蘭強要自己來燕京大學讀書還有幾分不滿,見到阿呆後,那些鬱鬱的情緒頓時都煙消雲散了。

“我當初來燕京,原本就是兩個目的,一來是追著你過來。二來就是過來看看姐姐。後來真在這邊找到了你,姐姐也勸我留下來。所以我就沒走了。過來讀書也是姐姐幫我聯係的。您你呢,仙長您怎麽也會在這裏?”桑冰一口氣就把話說完。說到是追著阿呆過來的時候,繞是她神經大條,也是微微有些臉紅。

阿呆趕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噓!別叫仙長,叫我李慕就可以了。”他想了想,接著道,“我和你差不多,隻不過我是雅兒姐和雪麗姐幫我安排的。我以後要在俗世生活,多學點東西總是沒壞處的。”

桑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忽然,她神情有些低落,低聲道:“上次你說有時間可以去找你學法術,但這些日子我一直很忙,前段時間姐姐又受了傷,所以一直沒時間去找你。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嘛?以後我可不可以去男生宿舍找你學道法啊?”

阿呆笑了笑:“當然可以,那些道法原本就不是什麽不傳之秘。你要有興趣,隨時可以來找我。”

阿呆在山上生活了十多年,從逍遙子那裏學得的道法也是數不勝數。雖說逍遙子一直對阿呆講天宗,講門派。但卻從未跟他說過什麽師門絕技不得胡亂傳授他人的話。或許在逍遙子心中,這些原本也算不得什麽秘密吧。

阿呆忽然想到個事情,他望著桑冰遲疑了一下,道:“你說你姐姐前段時間受了傷,是怎麽回事?”

桑冰皺眉道:“大概一個星期前,姐姐執行公務的時候受了重傷。還是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的。我問她怎麽回事,她就是沉著臉一言不發。”說著,她臉上泛起擔憂之色,“你不知道,當時姐姐不光是不跟我說發生了什麽事,甚至連傷口都不給我看。後來我趁洗澡的時候偷偷看了下,就發現姐姐腹部有一條巨大的口子,那樣子很嚇人。”

桑蘭身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阿呆自然是非常清楚,當時他可是親自檢查過。不知怎麽的,一聽桑冰說洗澡的時候偷偷看過,阿呆腦子裏莫名就泛起了當時那一幕。

自然,這幅畫麵在阿呆腦子裏也隻是一晃即過,他要問的也不是這些。就他和桑蘭有限的幾次接觸都不是太愉快,他對桑蘭談不上厭惡,但也不會有多少好感。他在意的是,燕京市警局對那件事是怎麽處理的。

阿呆想了想,道:“那後來呢,你有沒有聽你姐姐說那晚的事兒?”

桑冰搖了搖頭:“沒有。我問過幾次,但每次一提到那晚的事姐姐就會非常煩躁。長這麽大姐姐都沒罵過我,但就因為我追問那事,還被姐姐罵了兩次。”說著,她微微有些猶豫,“不過……”

“怎麽了?”見桑冰吞吞吐吐的樣子,阿呆一陣疑惑。

桑冰想了想,咬著嘴唇道:“不過仙長,我覺得姐姐那傷口很可疑。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傷口的第一眼就覺得那絕對不是什麽刀傷,看那口子的寬度和深度,倒像是被什麽野獸給抓傷的一樣。而且,我雖然沒學習過正統的道法,但隱隱能感覺到那傷口周圍有中奇怪的氣息在流動。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總覺得很冰冷。”